夏夢去廚房覓食過后,上官云初也完了早膳。隨后,她跟在他身后,去了朝陽殿。
朝陽殿,是一座坐北朝南的殿宇,是上虞宮內(nèi)最高最顯眼的建筑,外間是用赤紅和明黃的顏色堆砌,有一種端莊圣神的巍峨。
這里也是眾大臣的議事的場所。二人來至殿門口的長樓下,前方的云梯白茫茫的一片,猶如登天之梯。
按照宮內(nèi)的規(guī)矩,侍從是不能近大殿的,夏夢只能看著上官云初的背影登山高高的云梯。
站在云梯下,偶爾抬眼看去,最里面的那座高臺。
那個男子正襟危坐,俯視著一切。因夏夢的眼睛敏銳勝過常人不少,此刻看去尤為清晰,清晰的看見男子睥睨的雙眸,感受到了他冷峻的氣息。
上官烈,那人就是上官烈!
夏夢的心血極致的翻涌,即使,她已經(jīng)努力的克制,再克制。雙拳緊緊的握住手心,即刻就是一個深深的血印,然而即使如此,她的臉上依舊是普普通通,好似什么都沒有一樣。理智與情感的交鋒。
她深刻的記得父親以及整個家族的慘死,耳邊依舊回蕩著他們的哀嚎之聲,她看到那天枯黃樹葉落下的悲涼,聽到過路行人的議論紛紛,看到劊子手的惡笑。若是這一刻沖過去,是否有機會殺掉對方?
然而理智如同一根牽引繩,一頭拉著肆虐的情緒。
不!自己還不能死!自己是臨家唯一的血脈了,況且這如花的世界啊,盡管有如此多的不如意,自己也依舊貪婪的想活著。
內(nèi)心的焦灼,如同烈火焚心,痛苦的卻又隱秘的不足為外人道出。這是怎么的折磨?
就在這時,一只溫柔的大手繼而輕輕的拍打了一下夏夢的后背,身為殺手的夏夢竟然沒有絲毫的察覺,頃刻間警覺的回眸,望著身后之人。
緊鎖的眉,忽而舒展開來,眼前淡黃色衣服的男子,一把折扇輕飄飄的飛舞,微遮住了面容,只露出一雙杏花般的深邃眸子,蕩漾著清風般的微笑。
“瀟禾?”那個給自己指路的國師?
“恩,今日有事,我特來拜君!”瀟禾真如同他的名字瀟瀟灑灑。今日拜君也不穿官服。
“我不過是個虛官,官服不官服的沒什么大不了的!”瀟禾微微一笑,折扇隨便一拍,旋即到了手掌。這不平不淡的語氣讓人格外清爽。
夏夢卻猛然一驚,剛剛這話怎么好像是在接著自己的心里話呢?倒不是夏夢太過神經(jīng)質(zhì),而是?自從遇到小白,一連遇到這么多非自然時間,也對全部的世界有了些認識,陡然這般,倒是一驚。
瀟禾卻莞爾道:“沒什么,你老盯著我衣服看,我自然要問的!”他眼看著夏夢的神態(tài),一語道破其中玄機。
夏夢道“真是不好意思??!”撓頭的模樣有些憨氣,惹人疼愛。
夏夢覺得剛剛一席話,她已然對眼前的男子有了初步的一些認識。至少瀟禾也算是觀察入微,頭腦聰慧的那號人,僅僅幾個眼神就輕松的知道對方在想什么,而且也好似并沒有打算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