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樓(四)

　　韓冰向前方看去，無數(shù)的人擁擠在一塊。壓抑著難受，盛上了憤怒。

　　而計靈看上去也很是著急的樣子，可能因為只十四歲，個子矮上了韓冰一個腦袋。就算是生氣著急的樣子，也看上去頗有一些可愛。

　　見韓冰對這個消息無動于衷，計靈看上去更是著急了，似乎下一秒即將要跳起來的樣子。

　　看著韓冰微微的笑了起來。沒笑多久，計靈就開始扯著她的袖子絮叨著即將攻入城中士兵們的可怕。

　　“冰兒你不知道，那些即將攻過城中的士兵賊可怕了。他們眼晴大的跟銅鈴一樣。一瞪你就能發(fā)出詭異的響聲！！”

　　韓冰問：“眼睛還能發(fā)出響聲？我雖然很少出門，但你別騙我?！?p>　　計靈哼道：“我才沒騙你，這都說書人告訴我的。說那些外面來的大兵都異常兇狠。眼如銅鈴，如狼似虎。你看，眼如銅鈴，銅鈴會響，可不就是眼睛會響么？多可怕呀?！?p>　　就算是環(huán)境不對，韓冰也差點笑出了聲。緊接著，韓冰拉著計靈開始往閣樓走。

　　韓冰的步子不急不緩。計靈的步子匆匆忙忙。本來是前面的韓冰拉著計靈走。后面卻變成了計靈拖著韓冰跑。發(fā)現(xiàn)韓冰似乎不想跑，計靈又放慢了步子?？煽偸侨滩蛔±焖俣?。如此，周而往復。

　　直到韓冰也有點受不了了，開始問計靈問題轉(zhuǎn)移注意力。

　　“你娘呢？你怎么不和她一起走？”

　　計靈看上去有些失落，接著又露出了強顏歡笑的表情，道。

　　“我其實，是被我娘撿來的。她在我睡著時離開的這里。并沒有告訴我?！?p>　　計靈還想說什么，卻被韓冰抱住了。韓冰輕柔的說：“沒關(guān)系，你還有我。”

　　這句話把計靈的聲音堵了回去。她韓冰的懷里嗚咽了起來，記憶卻回憶起九年前的那個冬天，那天是計靈被撿走的日子。

　　九年前的計靈是一個懵懂的小孩子，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發(fā)現(xiàn)自己到了一個大城市。

　　之前的計靈或許來自更小的地方？她不清楚這些。她只是忽然就在了城上，饑寒交迫，孤苦伶仃。生活在那些陰暗的角落里，慢慢發(fā)芽長大?；蛟S運氣不好，哪天橫死了，也沒有人會傷心，甚至沒有人會知道。

　　只是這樣的日子她并沒有過多久。她的運氣竟然相當?shù)牟诲e。

　　一個神神叨叨的女人找到了她。

　　當時的計靈因為淋了雨還發(fā)著高燒，冷到打顫。她以為她即將要死去，像她看到的另一個乞丐小孩一樣，那個小孩在一場大病以后再也沒醒過來。

　　只是她并沒有死，半睡半醒的她感覺自己被抱著了起來，被擦干了身體。換上了清爽的衣服。然后，在一個相當溫暖的地方躺著。

　　這些計靈都知道，可是她醒不過來。無法掙脫那層身體的殼子。更無法從那個殼子里蘇醒。后來她才知道，那個狀態(tài)叫鬼壓床。

　　鬼壓床的她聽到了一個聲音在她的耳邊說：“你是命定之人。之后的日子無論如何發(fā)生什么，你都要堅強?！?p>　　她以為是娘說的，可當計靈以后問起這件事的時候。娘總是對她說：“沒有這件事，你燒糊涂了，”

　　燒糊涂的計靈就這樣的和她的娘一起生活著。娘總會給計靈很多好吃的，還有很多錢讓她花。卻不會對她笑。也從不愿意關(guān)心她。在發(fā)燒時娘的溫柔似乎從未存在過。

　　總是冷漠的像一塊兒不會被打動的石頭。

　　娘對她說過：“這是為了你好，也是為了我好?！?p>　　年幼的計靈沒有懂，如今的計靈也沒有懂。

　　不過當時的日子已經(jīng)很好了，年幼的計靈還是心懷感恩的。下定決心要對她娘好一輩子。

　　直到她娘割開了計靈的胳膊，不顧計靈的哭喊?？粗嬱`的血流在了碗中。沒有絲毫動容。

　　那時計靈清楚的記得，是娘收養(yǎng)她的三個月。

　　“靈兒？”，韓冰的聲音傳來，叫醒了陷入回憶中的計靈。

　　“回家了?！表n冰如是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