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陵蘭小鎮(zhèn)地處偏遠的南方,通往王都必須得越過思格瑪山脈。這條山脈非常曲折,為標(biāo)準(zhǔn)的褶皺山,橫貫整個中土大陸,中間有數(shù)不清的山巒和山谷,而格陵蘭小鎮(zhèn)只不過位于其中一個山谷。
縱觀整個卡門帝國,因為位于中土大陸的西側(cè),地勢偏高,其地理環(huán)境大多為山地和丘陵。為了方便交通運輸,帝國常年著力于打通山脈的工事中,在這方面耗資不少,也卓有成效。
比如走出格陵蘭小鎮(zhèn),便有一處山洞隧道,這隧道極寬,可同時供十輛馬車通行。
沿著氣味,白樂一路追蹤到隧道附近,但這里竟處于封閉狀態(tài),一排路障擋在洞口前,周圍停放著好幾輛警車。
“死了多少人?”
“報告隊長,初步統(tǒng)計是112人,他們身著軍人服裝,確定是帝國軍人無誤?!?p> “有幸存者嗎?”
“沒,無一人生還。對方手法極其殘忍,幾乎無一具完好的尸體?!?p> “兇器呢?”
“暫時還未找到,我們懷疑是魔法攻擊,馬上會有專業(yè)的鑒定師過來進行檢測。”
“這就是說,只差找出作案動機了?!?p> “是的,隊長。根據(jù)現(xiàn)場遺留的大量皇車和花嫁,以及車內(nèi)不少金銀財寶來看,初步判斷,兇手的目的不是錢財?!?p> “花嫁?”隊長留意了一個特別的詞匯,“難道這是一隊婚車?”
“是的,所以我們推測兇手可能是來搶親?!?p> 隊長的臉色發(fā)生微妙的變化,他疑惑:到底是什么樣的女人會值得兇手下如此狠手。
“隊長!隊長!大事不好了!”這時,一名年輕的實習(xí)警員狂奔過來,手里捏著一張白紙:
“是他!是他!”
隊長按住小警員的腦袋:“冷靜點!他是誰?是兇手嗎?”
“不,不是,我,我確認(rèn)了一位死者的身份,您您您,您快看!”
隊長接過小警員手中的白紙,是一份人物資料表單,上面有死者生前的照片和相關(guān)生平信息。
隊長的目光迅速鎖定死者的姓名一欄——維加斯·泰羅,男,18歲。
“維加斯?”看到這三個字,隊長的眼神不淡定了,“是那個維加斯嗎?”
小警員狠狠地點了下頭:“是的,隊長。”
“不,不是!”隊長臉色劇變,當(dāng)場撕掉了白紙,“展昭,你要記住,在這個混亂的時代,要想活命,必須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是!隊長!”
教育完新人,隊長轉(zhuǎn)向之前那名作報告的屬下:“元芳,你怎么看?”
“從現(xiàn)在起,我的這份數(shù)據(jù)將從112人變成111人?!?p> 隊長欣慰地點了點頭:“還有呢?”
“這份數(shù)據(jù)的知情者除了我以外,還有一個人?!?p> “難道是……”
“沒錯,就是盲生,哦不,華生。”
“該死,他是夏洛克那邊的,夏洛克那家伙不會放過這次事件的??磥?,咱們只能求助有關(guān)部門了?!?p> …………
白樂使出“暗影步”,在無聲的情況下,偷偷越過路障,穿進山洞。山洞里烏黑一片,地面上畫有保留案發(fā)現(xiàn)場的白線。這些白線凌亂無章,到處都是,應(yīng)該是死了不少人。
憑借超狗的嗅覺,白樂很快發(fā)現(xiàn)了殘留的痕跡。在氣味的世界里,這個痕跡隱藏于無數(shù)氤氳當(dāng)中,是唯一一條不帶血腥味的線路。
很顯然,這是兇手潛逃的路線。
沿著這條路線,白樂一路追隨,成功分辨出兩種氣味,而其中一個便是他最熟悉的主人,珍妮的味道。
腦海聯(lián)想的畫面中,珍妮用盡全力的逃跑。兇手一路追,她一路跑,似乎是享受這種追逐獵物的快感,兇手并未一下子擄走珍妮,而是耐心地追到隧道的盡頭。
“咦?怎么回事?”白樂察覺到一絲異樣,剛到隧道盡頭,珍妮的氣味便消失了,但兇手的氣味還在!
這兇手,不會是玩脫了吧。
令人匪夷所思的是,隧道的盡頭往外,再也沒有珍妮的氣味。她就像突然消失了一樣,在兇手眼皮子底下人間蒸發(fā)。
于是,為了發(fā)泄自己的憤怒,兇手對車隊進行了慘無人道的屠殺……
既然知道珍妮成功逃脫了,白樂長舒一口氣,但同時他也丟失了唯一的線索,要找到珍妮,幾乎不可能了。
就在白樂泄氣走出隧道盡頭的時候,一道彩色的光暈撲面而來,準(zhǔn)確地說,它被白樂特殊的體質(zhì)吸引過了。
“空間魔法?”或許是經(jīng)常進行空間轉(zhuǎn)換的緣故,白樂對這類魔法有著非一般的覺察力,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這應(yīng)該珍妮逃跑時借助的力量。
而這道力量顯然不是珍妮本人的,這也就是說有高人救了她?
白樂嘗試觸摸殘余的光暈,他伸出狗頭,剛湊上去,一股巨大的吸力將他瞬間吞噬。
“嗖”——
眼前出現(xiàn)了一副全新的光景。青山綠水,湖泊翠柳,一葉小舟,兩三倒影。
寧靜的湖面上,波光粼粼,晚霞倒映在湖水中央,形成一個天然的紅輪,山間孤鶩齊飛,舟與鳥與人,共長天一色。小舟上坐著兩名布衣和尚,一個掌舵,一個望風(fēng),望風(fēng)的那個察覺到某些異樣,對掌舵的說:
“師兄師兄,你背后出現(xiàn)了一個狗頭?!?p> 掌舵的那個輕輕一笑:“師弟師弟,你是在說你自己嗎?”
“師兄師兄,那個狗頭在扯你的衣服?!?p> 大和尚確實感覺都背后的衣襟被人拉扯,他想一定是小和尚的惡作?。骸皫煹軒煹?,你也老大不小了,該懂點事了?!?p> 他剛說完,發(fā)現(xiàn)小和尚就站在自己面前,這么說……
“??!”大和尚轉(zhuǎn)過身,被眼前的東西嚇了一大跳,手握的船槳差點掉到水中。
那是一個狗頭,活生生的狗頭,名副其實的狗頭。
白樂也很無奈,由于空間裂縫太小,他的頭剛好鉆出去,身體卻進不來,簡單地說,就是卡在中間了,頭在這邊的世界,身體在另一邊,普通人看到這幅畫面非得活活嚇?biāo)馈?p> “汪汪!”加上語言不通的關(guān)系,白樂只能亂叫幾聲,拉扯對方的衣襟,以求幫助。
“這是什么東西?”大和尚指著白樂的頭問道。
“狗頭?!毙『蜕腥鐚嵒卮稹?p> “不,我是說,它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師兄,你忘了嗎,前兩天我們救下了一名被異族追殺的女孩,就是在此布下空間轉(zhuǎn)移法陣,這可能是法陣的殘余?!?p> “師弟,你說笑呢,這湖泊這么大,咱們怎么會剛好出現(xiàn)在同一個地方?”
“師兄,你搞笑呢,咱們壓根就沒動過?!?p> 大和尚這才反應(yīng)過來,原來他驅(qū)使的扁舟自始至終停泊在湖面的正中央,沒有動過。他左手的槳向前劃,右手的槳向后劃,導(dǎo)致整個船體一直在湖面打轉(zhuǎn),自旋,濺起陣陣漣漪。
這便是他們師兄弟倆人的修行,只不過大和尚又忘了。
“哦,是這樣啊?!贝蠛蜕斜ё“讟返墓奉^,凝視道,“小家伙,你是想出來嗎?”
白樂被這凝視石化了。大和尚的眼睛玄虛而空洞,有如一扇又一扇沒有止境的大門,打開一扇還有一扇,一眼望不到邊。
“看著我的眼睛,想象你出來的樣子,從脖子到身軀,對,沒錯,就是這樣,然后是四肢,再到尾巴,瞧,那可愛俏皮的小東西,它可真活潑??!”
當(dāng)白樂再次回過神來時,他果真穿梭到小舟上,之前卡住的身體全部跨越過來了。
這也太神奇了吧!
只是,小舟上早已空無一人。
“人呢?”白樂環(huán)顧四周,剛才的一切有若夢幻。
現(xiàn)在的問題是,他要怎么離開,四面都是湖,難道要一只狗到水里游泳?
“暗影步!”
之前升的5級白樂都留了技能點,現(xiàn)在只好將這五點都加在“暗影步”上。
一個輕輕的跳躍,白樂步入空中,踩踏空氣。
噠!
空氣中震出一段白浪,緊接著,他又一個起步,向前躍進。
噠!
噠噠噠,噠噠噠。
白樂在空中連續(xù)踩了十個空氣板,眼看著就要到達對岸,忽然一陣妖風(fēng)刮來,“呼”地一聲,將白樂整個人卷了起來。
他又回到了原點,那葉湖中央的小舟上。
“該死,是幻境嗎?”白樂終于察覺到這塊地方的異樣,周圍的景色在無限循環(huán)、重復(fù)。夕陽從湖的盡頭墜落,結(jié)束后有從湖的盡頭飄上來;形單影只的大雁從白樂眼前略過,消失,又出現(xiàn);垂柳隨風(fēng)飄拂,纖細的枝干像吊墜一般左右來回晃動……
好強的術(shù)式……
白樂陷入沉思,這里無疑是一種結(jié)界,按照他以往的經(jīng)驗,要打破這種結(jié)界最好的辦法就是——融入!
白樂趴在小舟上,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嘛,這么愜意的環(huán)境,睡覺再好不過了?!?p> 最近這段時間的折騰讓他的身體早已疲憊不堪,隨著一陣觸電般的抖擻,白樂身上積壓的疲倦和困意像潮水般襲來,眼皮越來越重,嘴巴不自覺地流口水,四肢的神經(jīng)逐漸松弛……
“呼”~
最后,腦袋一沉,視線一片昏暗。
……
“白樂!白樂!”
一個纖柔的聲音在腦中回響。
“白樂!白樂!醒醒!”
這聲音極其熟悉,猶如春雨一般沐浴他枯竭的心靈。
是珍妮!
白樂猛然睜眼。
見白樂醒來,珍妮喜出望外,愈發(fā)抱的更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