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草萋萋,只換一幕朝夕;倚風而立,城外斑駁是你。半生流離,還記芳菲雨碎,一眼相遇,錦歌萬里,也不過東和西。
——霍瑾
還記我與她初見,那一片灼灼桃花,迷了我的眼。
我也不知那日為何要去那里,現(xiàn)下想來,大概是我和她間的緣分。
我當時只在想,這小娃娃真是可愛,我以往的十三年里從未見過如此可愛的孩子。
于是那日以后,我便處處留意于她,隨著她一點點的長大,我發(fā)現(xiàn)我對她的感情漸漸改變了,從前是或許只是好奇,但到后來,我知道,我心悅于她。
于是,我用了一點小手段。
年少時我曾是陛下的伴讀,時常一起談詩論賦,故此我向陛下求了個人情,為我和她賜婚。
我承認,我的手段不光明,但我的心里滿是她,若她嫁與旁人,我可能會瘋。
好在,她也喜歡我。
我知道,她并不像大家口中那么嫻靜,反而很好動,只是因為我才變成這樣,所以我在成親后盡可能的帶她出游,她開心的笑臉,是我終其一生想追求的。
我以為,我們就能這樣一直到老,可無奈,天意弄人。
陛下心思玲瓏,父親與安王的交往他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可父親不愿收手,我沒有辦法,現(xiàn)下唯能做的,便是保住她。
于是我連夜進宮,用父親的秘密求了一道恩賜:毀去賜婚,讓我休妻,另外保住珹兒。
陛下同意了,我頓時覺得輕松下來。
而后,我便演了一場大戲。
整整一個月,我與燕兒住在一個屋里,可沒人知道,我睡在床上,她睡在軟榻上。
人人皆道燕兒飛上枝頭變鳳凰,得了我的真心,可只有我知道午夜時分的思念痛徹心扉。
我折磨她,又何嘗不是折磨我自己?
可我不能去看她,我知她情深,若我給她希望,便會功虧一簣。
所以我便畫,瘋了似的畫,最后竟攢滿了整整一本畫冊。
我發(fā)現(xiàn),她漸漸開始適應了燕兒的存在,我知道,是時候給她最后的一擊了。
于是我買通了大夫,讓他說燕兒懷孕了。
她送了她一個香囊,真是上好的安胎香。
我甚至能想象她準備這些時的心痛,可我仍要這樣做。
......
我打了她一巴掌,那一刻我產(chǎn)生了深深地自厭,她決絕的離開后,我便拿起匕首,在那只打過她的手上劃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口子。
我不知是想贖罪還是如何,就是這樣做了。
左相府的情勢愈發(fā)緊張,我知道,我命不久矣。
在她走后,我便搬回了碧桃軒,那里有她的影子,我還可以騙騙自己她還在我身邊。
我給她寫了一封信,也不知她會不會看,我把它交給我的心腹,待我死后,便會送到他的手上。
嫻兒,這次真的要告別了。
我再也沒有資格和能力看你的笑顏了。
驚鴻一瞥,一眼萬年,打破了我的半生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