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是在窗明幾凈的房間里。常瑾瑜瞅著頭頂潔白的紗帳,身上柔軟的被子,她真不敢相信自己還活著。
是誰救了她呢?
一想到這個問題,頭好似被人用鐵錘砸了一樣,痛得十分厲害。她只好不去想這個問題,勉強(qiáng)爬起來想打坐療傷,剛坐好就感覺到“親戚”來拜訪了。
再看袖子,也不是制服,常瑾瑜一驚,跳下床一看,身上衣服換了,制服在床的另一頭放著。她連忙關(guān)窗拉簾查看,不知是誰幫她墊了厚厚的月事帶。
常瑾瑜滿臉通紅。頭適時痛了,她決定先打坐療傷再想其他的。一個小時后,癥狀似乎減輕了些。
“包……我的包呢?”常瑾瑜從入定中醒來,忍著想吐的沖動,扶著床柱下床找,什么都沒找到。
看來是被白宗主拿走了。
想到白宗主這個油膩的老男人,常瑾瑜就一肚子火。她雙手撐在桌子上,思考是誰給自己換的衣服?
房間隔音不是很好,常瑾瑜聽到外面有人在說話:“客官,這里就是天字三號房了?!?p> 自己現(xiàn)在在客棧里?
常瑾瑜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根據(jù)她的觀劇經(jīng)驗(yàn),天字號房永遠(yuǎn)是最貴的,現(xiàn)在自己身無分文,也不知道住了多少天,這筆住宿費(fèi)她拿得出來嗎?
還有身上的衣服錢。這身衣服摸起來柔軟光滑,上面還繡了花,看著就很貴。
看來只能寄希望于救她的恩人付過這兩筆錢了。
常瑾瑜晃晃悠悠地下樓,準(zhǔn)備去問客棧老板。
現(xiàn)在還沒到飯點(diǎn),常瑾瑜慢慢下樓,抬眼就看到了一位熟人——那位搶劫的白宗主!
他還是那身白衣服,秋水瞳。此刻坐在正對樓梯的座位上,好酒喝著,好菜吃著。兩個包在他身邊的座位上放著。
常瑾瑜轉(zhuǎn)身就想逃。白宗主一句話把她拉回來:“小丫頭,來都來了,過來陪我吃頓飯?!?p> 常瑾瑜硬著頭皮過去,在他對面坐下看他吃。
白宗主吃到一半,發(fā)現(xiàn)常瑾瑜筷子都沒動一下,他笑著問:“怎么不吃?”
常瑾瑜翻了一個白眼。她是不敢吃,萬一這個老男人又倒打一耙,自己哭都沒地哭。
白宗主似乎看穿了常瑾瑜的心思,自己吃飽喝足,打了個飽嗝,喊店小二過來結(jié)賬。
“酒菜共二百文。這位姑娘住的是七錢銀子一晚的天字號房,她住了一晚,就是七錢。今日銀價一錢銀子當(dāng)一百五十文,總共一千二百五十文?!?p> 白宗主當(dāng)著常瑾瑜的面把所有的賬都結(jié)了。
常瑾瑜頓覺渾身無力:這個老男人一定會要自己還這筆住宿費(fèi)!
“你怎么不去客房把東西拿下來?”白宗主笑著問,他笑的時候,總給人一種他在想壞主意的感覺,“你那身衣服,瞧著很貴重。真的不要嗎?”
衣服!
常瑾瑜從凳子上一下子跳起來,不敢置信地看著白宗主。
難道這身衣服是這個老男人換的嗎?難道月事帶……
那也太可怕了!
“給你。”白宗主扔給常瑾瑜一個小葫蘆,“這玩意兒我用不上。話我可說在前頭,‘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你的修為根本守不住它?!?p> 常瑾瑜一把接住,把葫蘆抱在懷里仔細(xì)檢查,白宗主將扇子一收,正色起來,問:“你師傅可是星輝?”
這個問題把常瑾瑜砸傻了:“你認(rèn)識他?”
白宗主嘴角抽了抽,只是深深地看了常瑾瑜一眼,道:“你還是去拿東西吧,店主要收拾屋子了?!?p> 常瑾瑜連忙跑回房間,確定白宗主沒跟上來后,把門關(guān)上。
“師傅,你終于回來了?!背hるp手捧著葫蘆,小心翼翼地念出口訣。
屋外的白宗主默默記下口訣的同時,心里也在嘀咕:難道星輝在聚靈葫里?不應(yīng)該啊。
星輝一出來,皺起眉:“你受傷了?”
常瑾瑜把發(fā)生的事情一股腦兒的告訴星輝,星輝沉默了一會兒,嘆氣道:“他說的沒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p> “師傅哇!你怎么幫他說話?”
星輝沒回答,而是換了一個問題:“偷聽地爽么?”
他跟了常瑾瑜幾個月,也聽熟了一些網(wǎng)絡(luò)詞。
常瑾瑜一頭霧水,走廊上響起一個欠揍的聲音:“挺爽的。”
白宗主!常瑾瑜張口結(jié)舌:他竟然在外面偷聽?
“哐當(dāng)”,常瑾瑜大力打開房門,只見白宗主氣定神閑地站在走廊上。
“你怎么這么不要臉偷聽別人說話?”常瑾瑜大聲質(zhì)問。
白宗主沒理她,而是盯著星輝瞧,星輝回盯。
“不知劣徒哪里得罪了白宗主?”星輝問。
白宗主訕訕一笑:“誤會,都是誤會!”
話還沒說完就被常瑾瑜打斷:“不是誤會!”
白宗主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一招手,常瑾瑜的JK制服飄到星輝面前,他惡人先告狀:“她穿著這~么短的裙子在我面前晃來晃去,逼我看她的腿,對我耍流氓,我才給她點(diǎn)教訓(xùn)?!闭Z氣要多無辜就多無辜,要多委屈就多委屈。
“師傅!”常瑾瑜鼻子都?xì)馔崃耍八勖镂?!?p> 星輝轉(zhuǎn)頭瞪了常瑾瑜一眼,常瑾瑜心里一驚,一把把衣服抱在懷里,躲在他身后。
星輝冷漠的道:“白宗主,這不是你搶我徒弟手中寶物的理由?!?p> 白宗主深知這件事是他理虧,可要他拉下臉來向一個黃毛丫頭道歉,這就太難了。他想了想問:“你們打算去哪兒?太陰蔽日浩劫將近,我來到人間,也是想打聽其他門派如何應(yīng)對這場浩劫?!?p> “我們?nèi)ツ睦锔陕镆嬖V你這個老男人!”常瑾瑜冷哼。
老!男!人!
白宗主一股怒氣梗在胸口,偏又無法反駁。半天才道:“你徒弟倒是伶牙俐齒?!?p> 星輝只是笑,常瑾瑜在后面做鬼臉。
“白宗主方才說‘太陰蔽日’?”星輝問。
這時店小二走過來,猶豫著要不要進(jìn)屋。常瑾瑜道:“師傅,房子退了,我們該走了。”
“白宗主不介意在路上講吧?”
“我是不介意,只是你徒弟嘛……”白云天說到這里,故意沖常瑾瑜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