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莽徑直朝著自己的帳篷走去，一路上時不時有幾個衣衫襤褸的人，手里拿著自己收集到的食物，可以食用的野菜甚至還有一些可以吃的草，看著王莽經(jīng)過都低下頭不敢看王莽。
王莽雖然有幾分不自在，但還是沒有去說什么，不是什么強弱之分而是：
當(dāng)一個人的脊梁斷了，那他在也無法直起腰來。
斷脊之犬不足為患也。
這就是明朝對農(nóng)戶流民的看法，不足為懼自然不以為然，明朝農(nóng)民幾乎快是受盡人間疾苦，卻依然努力著去茍且偷生，就像種子在干旱時委曲求全暗中等待，等待下一個與“雨季”
有得在等待在寂滅，有的默默堅信這雨季會在來，也有的選擇在干旱中爆發(fā)哪怕……哪怕就綻放一秒鐘！
這就是農(nóng)民起義的原因，王莽現(xiàn)在也有了這個想法，當(dāng)人都快要餓死了還管什么王法？
是舉旗造反還是入山為寇？這兩樣都不失為一個出路。
王莽想得有些出神了，竟然不知不覺之間走到了大伯的帳篷旁邊。
大伯帳篷悶口打開，大伯帳篷中一一套桌椅，此時大伯一邊拿著筆墨一邊喝茶，皺著眉頭思考著什么，即使王莽走近也未察覺。
大伯在一個類似賬本的冊子上寫著什么，都是一些繁體數(shù)字王莽勉強也算認(rèn)識，應(yīng)該是營地的收支賬本。
王莽慢慢走近，然后輕輕拍了一下大伯的肩膀。
“大伯~”
王玉安被這一拍直接渾身一抖，想來是被嚇到了，但是一看是王莽又長舒一口氣。
“呼~是你啊，王莽侄兒找大伯有什么事嗎？是不是還是因為那件事……如果是的話你就不用說了，你放心不用你動手，這一切就讓大伯我來吧！”
大伯王玉安隨即站了起來，拿了一個凳子讓王莽坐下，苦口良心的說著這一番話。
“唉~大伯你是知道的吧，即使這樣做了，也只是讓我們多活一段時間而已，這一路上殺人奪食的事我真的也見過太多太多，可是你我也要變成這樣的人嗎？雙手沾滿善良之人的血嗎？”
王莽有感而發(fā)道出心中所想，準(zhǔn)備說服大伯幫助自己去改變。
“莽兒你雖然面相粗魯卻生得一顆善心，如果真是太平盛世我王家自然以仁善當(dāng)先，可這亂世當(dāng)下心千萬不能軟！想來你也知道當(dāng)下的情況，照著樣發(fā)展過冬時人總要死上一部分，倒是為食物所困也難免不大開殺戒，此舉真是無可奈何……”
大伯王玉安說罷，一口喝光了灰陶杯中的茶，木桌上頓時有了幾顆水珠。
“大伯！我王莽一生行事光明磊落，豈能讓這些人替我們而死？況且他們只是普通農(nóng)戶受人間疾苦，這讓我們?nèi)绾稳绦陌?！?p> “砰！胡鬧！不讓他們?nèi)ニ溃侩y道我們陪他們一起死嗎？你要知道我們王家就你一根獨苗了！你要是死了我們王家?guī)装倌甑膫鞒芯屯隽?！我身為你大伯你父親的哥哥我不能冒這個險！”
大伯拍案而起，小聲壓抑的吼著滿臉通紅表情猙獰。
王莽一計不成有生一計，古人信鬼神之事更有地府一說，如行這不義之事用列祖列宗來勸說十有八九能行。
“大伯！男兒生在亂世：當(dāng)持三尺劍立不世之功！豈能行此卑鄙之事！就算這次事了，你我百年之后如果見得列祖列宗，你我有和臉面見先祖！”
王莽聲音洪亮語氣悲憤填膺，帳篷外十丈之內(nèi)皆可聞其聲。
大伯聽王莽所說之后雙目無神又跌落椅子之上，失魂落魄不外如是。
“是啊……造了大孽死后又如何見得了列祖列宗，可……我又能怎么辦？我就是不想讓王家斷了根啊！”
大伯失魂落魄伏于木桌，痛哭流涕哭聲如泣如訴跌宕起伏，仿佛決堤之水綿綿不絕。
王玉安多日的壓抑今天在侄子王莽的“疏導(dǎo)”下盡情釋放，一個身在世道艱難下的明末老者，竟然在侄子輩分的人面前哭泣，他所經(jīng)受的壓力并不像他平常表現(xiàn)的那般輕松。
雖然大伯的主意狠辣無比，但是他確實只是一個農(nóng)家老者，強橫的外在柔軟的內(nèi)心，心狠手辣？斬草除根！這終究不是一個手不粘血的老者可以承受的。
面具終究只是面具，縱使面臨生與死的抉擇，本性總是難以改變，即使強忍著去做余生也會很難過吧？
王莽上前一步手放在大伯的肩膀上輕聲說著：
“其實我已經(jīng)想到辦法了，只是要麻煩大伯了，明天食過早飯后，讓這個營地所有人都來見我，就在營地外的篝火旁敲旁邊，我有話跟他們講清楚”
大伯王玉安聽罷抬起頭來，有些驚訝的看著王莽，雖然不知道自家侄子想干什么，還是點了點頭。
“不管你想干什么，伯都幫你明天食過早飯后就在篝火旁邊等著，我會帶著所有人來”
說著王玉安就離開了帳篷，想來應(yīng)該是找其他幾個領(lǐng)頭的人商量商量，比較其他流民才剛剛?cè)诤?，這偌大的營地并不是王莽的一言之堂，甚至還有許多人都不認(rèn)識這個營地的主人。
王莽拿起看著眼前的賬本勉強看了起來，當(dāng)然這古代的賬本直接讓王莽看得腦袋痛，繁體字雖然有些熟悉但是真的不認(rèn)識，連蒙帶猜得有點似懂非懂看起來就像天書一樣。
無奈王莽放下了賬本，他決定直接去倉庫去看看他的家底到底還有多少。
離開帳篷復(fù)行數(shù)十步，左拐右拐饒過幾個旁支的帳篷打了幾聲招呼就離開了，不一會兒，王莽就來到了營地之中的倉庫……
一個……或者是四個帳篷拼接而成的巨型帳篷，這個倉庫帳篷顏色和普通帳篷一般無二，只是起周邊有數(shù)個帳篷緊緊的挨著，雖然大部分的人都出去收集食物去了，但是帳篷周圍還在有兩個身披皮甲手持長矛的青年人。
全身被灰色全身皮甲籠罩，手持一柄“斷”矛就是一把不短的長槍，兩人皆是青年男子與王莽同輩，一人胡子拉碴略顯老相，一人少年模樣卻有幾分白發(fā)（少白頭？）
兩人雖然瘦弱但是披堅執(zhí)銳，也有幾分軍人的樣子，其實兩人本是王莽營地中精銳上過戰(zhàn)場（土匪遭遇戰(zhàn)），又有這么好的武器和皮甲，又是王家旁支自然被王大爺（王玉安）安排守護這個營地的重要建筑（倉庫）。
因為身守要地吃食自然是要稍好一些，有不外出收集食物避免了過多的體力消耗，兩人的戰(zhàn)斗力是大幅度提升，比起之前可謂是天差地別。
王莽剛剛出現(xiàn)在兩人的視野范圍內(nèi)，就被發(fā)現(xiàn)了。
一個年級稍大點的男子，迎著王莽熱情的說著。
“莽叔？你怎么來了？”
叔？你怕是我叔吧？怎么這么多親戚？王莽有些慌張但還強裝鎮(zhèn)定著，還好臉上的繃帶遮住了半邊臉。
“今天我來看看倉庫里的東西”
少白頭開口了，聲音有些沙啞。
“大哥是要去拿些鐵料嗎？想來大哥多日沒有打鐵了，這次收獲了不少鐵器手怕有些癢了吧？”
打鐵？我是來看糧食的，算了還是順口說吧
“哈哈哈，是啊……是啊”
“莽哥，這次可不可以把我的矛頭改一下，上次用的時候都不不好用，插不進去也抽不出來，我……”
“伍哥兒，好了讓莽哥進去吧，他還有事的”
還是這個比自己這個“稍大”點侄子靠譜一點，有點眼色直接就看出自己有事，年紀(jì)大點果然不一樣。
“矛頭的事我記住了，等我有空了就弄，第一給你！”
王莽仗著身高祭出摸頭殺，關(guān)于武器的改造也在王莽之內(nèi)。
兩人挽開巨大的門簾，王莽直徑走入了這個寶庫。
可惜這不是巨龍的藏寶庫，這個倉庫倒是不小就是里面的東西……太少了。
各種雜七雜八的食物在板車上堪堪堆成了一個小山，就是只占了整個倉庫的十分之一，所以偌大的倉庫就顯得有些空曠。
看了看這些“糧食”，雖然早有準(zhǔn)備但是王莽還是有些顫抖，最入眼的就是一條條不知名的肉干，大大小小的不知道是什么肉干，大到巴掌寬手臂長短，小的呢卻只有小指頭大小，估計是把活的東西都抓了吧，王莽平時日常食用的肉湯就是這些肉干做的，這就是整個營地最好的食物了。
接下來的糧食就讓人心酸了。
一串串干制的野果，王莽沒有去嘗只是聞了一下，就聞到陣陣酸味想來這些野果味道……
剩下就是些，王莽根本就不認(rèn)識的野菜干制品，然后就是草根！很普通的茅草根這個王莽倒是見過，營地中大多數(shù)人都吃這個，剩下的還有一些……也不知道是什么東西，但是王莽明白這些就是所有的食物了，哪怕它們看起來并不“好吃”。
可就連這些東西都沒有多少，每日收集的食物不多，大部分都用于日常消耗了，絕大部分人辛辛苦苦收集食物，都是勉強夠自己所食，能有所剩余就已經(jīng)非常不錯了。
略過了一旁很小一堆，些許稀少的物資（鹽、糖、布料、調(diào)料……）
然后在帳篷的一角，王莽看見了他所需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