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他知道了
冷風(fēng)簌簌,顧曌那張臉卻比這寒冬還要冷,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不近人情的氣息。
他走過來,在顧錦面前停下,垂眸看了一眼這個只到自己腰間的女兒,口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么,但最后只目不斜視的往房間里去了。
顧錦見他站在自己面前,原本想行個禮什么的,卻沒想到對方壓根兒沒給她這個機(jī)會,連眼神都懶得施舍一般。
她心里有些氣悶。
正好,顧昇走過來,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笑著道:“這是阿錦吧,回來這么些天了,二叔也未好好看看,如今倒是長成大姑娘了,眉眼之間也越發(fā)像你娘了?!?p> 顧家男子都生的好看,顧昇自然也不差。雖同樣生了一雙鳳眼,卻不似顧曌那般封存的萬丈寒冰,而是猶如潺潺的春水,令人如沐春風(fēng)。
對于這位二叔,顧錦的記憶并不深,因為對方好似總在忙,十天半個月也不見得能碰面,唯一清楚的是,這是個熱心腸的老好人,雖在刑部任職,為人卻十分老實和良善。
總之,是與自己父親完全不同的人。
她行了禮,唇邊浮現(xiàn)抹笑意:“二叔公務(wù)繁忙,倒是阿錦失了禮數(shù),未曾親自前來拜見?!?p> “唉,自家人說這些做什么,不過我也沒想到,今日好容易清閑,卻發(fā)生了這樣的慘劇?!彼粗o閉的門窗,眼底劃過一絲憐憫。
穆若清帶著顧子瀾走過來,顧錦便往旁邊站去。
院子里此起彼伏的抽泣,吵的人腦子疼,顧錦心里嘆了口氣,也不知道里面是個什么情形,柳清秋這人,大抵是不會放過任何在顧曌面前添油加醋的機(jī)會。
待會出來,只怕又得是一番唇槍舌劍。如此這般想,她便不由得升起一股子厭棄來。
門被打開,柳清秋滿臉淚痕的走出來,身后跟著臉色煞白的顧子衿。
見人都齊了,柳清秋抽噎道:“子衿這些日子身子一直不大好,昨兒夜里突發(fā)重病,還沒來得及請大夫,就這么撒手去了。”
她說著,拿著帕子抹了抹淚,又繼續(xù)道:“可憐我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如今人既然已經(jīng)沒了,就讓她走的安心些,也當(dāng)是……全了我這個做母親的一份舐犢之情,喪禮就辦的低調(diào)些,讓她安安靜靜的走。”
顧曌從房門里走出來,臉色極差。
不知道是不是顧錦的錯覺,總覺得這人出來后,朝著她這邊瞥了一眼,那眼神……有些難以形容。
總歸不是什么好眼神就是。
不過顧錦也沒放在心上,只是若有所思的看著柳清秋。
當(dāng)真是奇了怪了,她原本還以為今日少不了跟她費一番口舌,畢竟這顧子卿死的真是太是時候了,只怕有幾分心思的,都會往她身上扯一扯。
如今她這么平淡,反倒讓顧錦有些疑惑。
不過,柳清秋也實屬聰明,將顧子卿的死歸結(jié)為因病而亡,倒是全了她清白名聲,總歸萬國寺發(fā)生的事除了她們這些人知道以外,旁的親眼見到顧子卿被玷污的人,死的死賣的賣,也不怕府上會有人亂嚼舌根。
顧曌走下臺階,站在柳清秋身旁,聲音像掉冰渣子似的:“盡快下葬,此事休要再提?!?p> 說完,他瞳孔斜滑,落在柳清秋身上,后者臉色一白,十分難看道:“是?!?p> 顧子衿低著頭,大氣也不敢出。
顧錦挑了挑眉,也不知道剛才屋里發(fā)生了什么,竟把人惹惱成這樣?
正想著好奇著,就看到顧曌冷冰冰的掃了她一眼。
顧錦:“……”
她這算不算無妄之災(zāi)?
好在對方只是掃了她一眼,并未說什么,不然顧錦還真以為,自己又不小心在哪兒惹惱啊自己的父親大人。
過了一會兒,顧曌也沒耐心在待下去了,在柳清秋失望又怨懟的眼神下,坦然的離開了院子。
剩下的人都圍著她說了幾句安慰的話,大多都是些節(jié)哀順變什么的,實在令人乏味。
等大家都說完了,顧錦才慢慢走上去,做出了一副悲傷的樣子:“柳夫人,節(jié)哀順變,三妹妹這么去了也算是個解脫了,總歸不用再受折磨了?!?p> 柳清秋面對別人還能扯出兩抹笑來,到了顧錦這兒,臉色就完全冷了,瞳孔里怒火升騰,甚至連隱藏都不愿意。
嗯?顧錦看著她,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閃過疑惑。
她今日算是老實了,也沒說什么……令人討厭的話吧?怎么這人對她的怨恨比昨日還大?這么多人呢?連避都不愿意避了?
連旁邊的顧子衿也是,一副氣的要死的臉??粗难凵瘢W著嫉妒,疑惑和怨恨,恨不得就此拿把刀捅死她。
顧錦:……
其實顧錦不知道的是,在屋子里的時候,柳清秋二人的確在顧曌面前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通她的壞話,總歸就是些昨日顧錦刺激顧子卿的那些話,將顧子卿自殺的原因推到了顧錦身上。
原本以為,就算不至于打罵,以顧曌不喜顧錦的性子,總要訓(xùn)斥對方一兩句,可令人沒想到的是,顧曌聽完,原本就面目表情的臉?biāo)查g六月飛霜,看起來異常駭人。
“死了就死了,跟顧錦有什么關(guān)系?總歸失了廉恥,活著也是惹人厭煩。”
……
柳清秋真是做夢都沒想到,顧曌會說出這么無情的話來,就好像顧子卿不是他的親生女兒,而是一個沒人要的垃圾一樣。
再后來她又說了什么,顧曌徹底不耐煩了,看著她的神色也越發(fā)冰冷起來,到最后隱隱有翻臉的趨勢。
“我現(xiàn)在真是好奇你到底能不能做好顧家主母這個位置了?”
一句話,說的柳清秋當(dāng)即閉了嘴,臉色也白了起來。
旁邊的顧子衿鮮少看到自家父親這般駭人的臉色,站在一旁也不敢說話。
“老爺,你這是什么意思?”柳清秋幾乎是顫抖著說出這句話。
顧曌道:“沒什么意思,只是告訴你一聲,別忘了自己的身份,顧家主母這個位置,你若是不想坐,自然有人想坐的很。你既然想坐,就規(guī)規(guī)矩矩的坐,管好你分內(nèi)的事兒,別整日將不相干的人拉進(jìn)來。這件事的來龍去脈,我比你清楚得多,若是真算起賬來,只怕后果你承擔(dān)不起?!?p> 他眼神凌厲,不加掩飾的射向柳清秋,個中意思,已然明了。
柳清秋身子一僵,腦袋轟然,冷汗沿著背脊迅速升騰,幾乎是片刻,她竟發(fā)現(xiàn)自己的內(nèi)衫已經(jīng)汗?jié)窳恕?p> 他……他竟然知道了。
妝生
顧爹是大佬 其實顧爹*****【拒絕劇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