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床很痛苦，我已經(jīng)連續(xù)兩天沒有休息好了。我強打起精神起了床，悅悅已經(jīng)開始吃早飯了。
悅悅今天竟然比我還要起的早。她看起來心情不錯，笑瞇瞇的，小嘴不停歇，吃著飯也不忘和湯瓏說話。她看見我從臥室里出來后，興奮地招呼我嘗嘗這個小籠包，說特別好吃。
我看著她前一秒剛剛消滅掉一個包子，緊接著后一秒又著拿了一個，張嘴一口就咬掉了小半個。
“你媽出去買的？”說著，我又打了一個哈欠。
“嗯嗯，你快嘗嘗?！?p> 我洗了手，拿了一個小籠包咬了一口，味道還不錯。悅悅豎起了大拇指朝我晃了晃：“怎么樣！”我也豎起了大拇指，回應她：“不錯，不錯?！?p> 她嘴里吃著包子，含糊不清地問我：“爸，你昨天幾點回來的？”
我伸手捂住了前面的飯，故意扮出一個夸大的厭惡表情：“好好吃飯，你咽下去再說話！”
悅悅看見了我的表情，仰頭哈哈大笑：“媽，我爸來的時候你睡了嗎？媽，媽？”
湯瓏一直在餐桌旁邊靜靜地沒有說話，我感覺她有點走神，悅悅喊了她兩聲，她才回過神來。
“嗯，趕快吃，你看幾點了?！?p> 悅悅驚呼一聲：“啊，我要晚了，趕不上公交車了！”她話還沒有說完，就扔下了飯碗，跑到臥室拿了書包就向外沖。
我看了一掛在墻上的表，6:35，公交車快來了，時間確實有點緊張。
湯瓏拿了一袋牛奶塞在悅悅手里，說：“別慌，別慌，牛奶路上喝?！?p> 我現(xiàn)在頭發(fā)亂得像雞窩一樣，還穿著睡衣，精神不濟，對悅悅說：“今天你自己去吧，我不送你了?！?p> 她滿不在乎地對我喊道：“我才不要你送我呢，再說了，我和我同學都約好了！爸爸媽媽，再見，再見啦?！闭f完奪門而出。
悅悅走后，家里少了一個小話癆，房間里瞬間安靜了許多。湯瓏簡單吃了兩口，就離開了餐桌。她似乎有點生悶氣，拒絕我在她身邊，和我保持一定的距離。
說些什么好呢？我絞盡腦汁地想一些話題緩解一下沉悶的氣氛：“悅悅知道，咱家的表快5分鐘嗎？”
湯瓏瞇著眼看墻上的表若有所思，半晌說道：“她知道?！?p> 我沒有心情再吃飯了，緩緩地說道：“昨天晚上，我的一個學生去同學家里玩，沒有告訴他媽媽。他媽媽找不到孩子，著急地不行，就把電話打給我了，我開著車在路上轉了半天找孩子。
我們當時不知道他是去同學家里了，特別怕他遭遇危險，提心吊膽了半天。等我把所有的事情處理好，時間就很晚了，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才剛剛處理完?！蔽液唵蔚叵驕囌f了一下昨天的情況，“昨天耽誤的時間太久了，太累了，就沒有說仔細和你說。”
“我知道了。”這句話的語調讓我感覺湯瓏的狀態(tài)似乎緩和了一下，不再是剛才緊繃的狀態(tài)了。
我走到湯瓏面前，主動握住了她的手，看著她的眼睛輕聲說：“你不要多想。”
我在心里不停地對自己說：“我是湯瓏的丈夫，張悅的爸爸?！焙苄乃?？很幸福？湯瓏是我的妻子，我是湯瓏是丈夫，不會改變。
我需要給我自己一點警醒了。昨天晚上貿然去林姿家里的舉動現(xiàn)在回想起來太不妥了。我不想否認，從昨天見到林姿的那一刻到現(xiàn)在，我腦海中想的一直都是她，穿西裝的林姿，摔在地上的林姿，剛剛洗過臉的林姿，燈光下抱膝而坐的林姿……一直都是她，牢牢地占據(jù)我的心房，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
“昨天晚上，我給你打電話時，聽到了一個女人在旁邊咳嗽了……”
我對湯瓏笑了笑，把她擁在懷里，手撫上她的后腦勺，在她耳邊輕聲呢喃：“咳嗽聲？那可能是楊可欣媽媽吧，我都沒有注意旁邊人咳嗽了，你的耳朵怎么這么厲害……”
“去同學家里玩的孩子叫楊可欣？”
“嗯？”
湯瓏掙脫出我的擁抱，握著我的手，看著我的眼睛，說：“你手上的創(chuàng)可貼怎么回事？”
“我不是手上有倒刺嘛，我把它撕流血了，所以就在楊可欣家里處理了一下?！?p> 湯瓏的手指劃過我的傷口，問：“他家住在哪里？”
“富朝別墅，離咱家挺遠的，我開車過去也用了將近半個小時?！?p> “住在富朝別墅，那他家里挺有錢的啊……”
……
我們兩個又隨口說了幾句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和各種小細節(jié)都說得清清楚楚。我自然沒有告訴湯瓏，楊可欣的媽媽是林姿，自然也略去了在我在林姿家里停留的時間。
湯瓏或許知道林姿之于我特殊的存在吧。
“你不要騙我，女人的第六感是很準的?！?p> “不會?！?p> “最近我越來越患得患失了。張容，你知道的，我是……”
我打斷了她說話：“我知道，我知道……”
我知道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湯瓏的疑心一直都很重，她對我不是百分之百的信任，我當然也沒有百分之百地對湯瓏保持坦然。
“時間不早了，你快點去學校吧?！苯Y束了剛才的談話，湯瓏催促到。
我收拾好東西，開車上班。今天是周五了，這一周終于過完了，可以休息一下了。
我按照慣例，查早讀，清點人數(shù)，安排一下衛(wèi)生，強調一下作業(yè)，再隨口嘮叨幾句。
楊可欣沒有來。
走出班級的門，我打開了手機調出了楊可欣媽媽的手機號碼，考慮是否給林姿打個電話問一下情況。
剛走進辦公室，李老師就響亮地招呼我：“小張老師！”
“李老師，你今天怎么來得這么早啊?！?p> “小張老師，你不是要給我說關于賽課的嘛！”這李老師有趣極了，一邊說著，一邊拖著她的椅子放在了我辦公桌前，順便在胳肢窩夾了紙和筆。
我接好水后回到我的座位上，在抽屜里翻出了一個教案本遞給李老師：“這是那一年我評為特等獎時用寫的教案?！?p> “哇！”李老師驚呼一聲，小心翼翼翻開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