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雪沫見過殿下?!鄙硢〉穆曇糸_口,一雙暗紅的眼眸終于恢復了一絲清明。
偟初溟:“這幾日你的心脈暴亂之癥可有好轉?”
“謝,謝殿下關心,雪沫感覺好些了,”紅衣女子的聲音有了一絲柔弱之感,“可仍有魂魄易散之兆,可否請殿下———可否請殿下,再如那一日之法為小女推腹治療?”
說完,紅衣女子的臉微紅,似想起來那一日推腹治療的場景。
連雪沫似笑非笑的望了偟初溟一眼,原本被緊緊握在寬厚手心里的小手微微掙開,裝作若無其事的掃了掃衣袖上的灰塵。
“那一夜你被鎖魂鏈囚禁,有魂飛魄散之兆,本宮為你聚魂,現(xiàn)今你的魂根在這凝魂陣中已聚合修復完畢,不需再做相應治療?!崩涞穆曇繇懫穑B雪沫仿佛又看到了初遇時那個高冷的太子。
很好,看來他還是那個冷漠如斯的他,只是到自己面前才有了那么一點點的人情味。
不知是該歡喜還是該憂。
紅衣女子微垂了眼眸,似聽了進去,又似在思索。
“你體內百毒侵襲,肉體已損,已無力回天,本宮既為你重新聚魂,那今日本宮就遵循之前與你的約定,送你重入輪回,給你一個重新投胎的機會罷?!眰党蹁樽鲃菥鸵\功引氣。
“不!不!殿下不要!”紅衣女子猶如被電擊,開始渾身發(fā)抖,這一夜一夜體內劇毒的侵襲,這剜心挖骨之痛,讓她一分一秒都支撐不住,但就因再見太子殿下一面的可怕執(zhí)念,讓她生生受著這活罪。
現(xiàn)如今,太子殿下要殺了自己,死可以解脫,但現(xiàn)在的她,想要活!
原本這十幾年她受的活罪無人能懂,在皇宮里被連安墨用鎖魂鏈捆著,一次一次的被按進沸騰的濃黑藥液里浸泡讓她生無可戀,哪怕魂飛魄散,她也想早早結束了自己。
奈何被鎖魂鏈鎖住了魂根,哪怕痛的魂魄有逸散之兆,她都痛的死不了,只能生生受著這種痛。
她不知道自己這一生活著要做什么,連安墨一遍又一遍的折磨她又是為何,即便她痛哭尖叫求爹爹饒了她,他依然點了她的啞穴在秘密的暗室中進行著一遍又一遍對自己來說慘絕人寰的折磨。
有那么一段時間,她覺得自己其實已經(jīng)死了,這一遍又一遍的疼痛其實是死后在地獄中所受的酷刑。
三天三夜一刻也不停歇的折磨!
劇烈的烈湯沸騰之痛痛徹心扉,疼的死去活來,暈死過去,再活生生痛醒。
最后,她都適應了那種痛!
最后,當她奄奄一息躺在藥湯中,神志迷離之時,一道烈風般的人影襲來,她只看到了一雙幽深迷人的瞳孔就陷入了深深的黑暗。
迷迷糊糊醒來就躺在這座石頭房里,那時體內百種毒素與她的血脈相融相合,被封印的靈力也開始在體內暴動。
她疼的尖叫打滾,大喊著:“讓我死了吧,求求你,讓我去死!”
蒼白的唇皸然開裂,豆大的汗?jié)L滾而落,心脈在這場身體的暴動中俱損倒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