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陳果要哭
此時老板娘陳果干著一件她從來沒干過的事，翻垃圾桶！
垃圾桶被側放在地面上，散落著一地的垃圾，沒吃完的零食包裝袋，不知是雞爪還是雞腿的骨頭，各種飲料流淌到地上，混合成一種不明液體，亂糟糟的散發(fā)岀一股惡臭味
一雙白皙干凈手在翻找著什么，翻找許久，雙手都沾滿了不知是什么東西的污垢，難聞的氣味一直充斥在陳果的鼻子里，尤其她是半蹲在地上，氣味顯得各外濃烈
不知找了多久，垃圾桶從剛開始滿滿的垃圾，變成現在快見底的垃圾桶，還是沒找到她想找的東西，陳果翻開最后的垃圾時，她看到了，一張通體銀白色，表面布滿黃色污漬的卡片，靜靜的躺在垃圾桶里最底下
陳果伸手將卡片拿起，囫圇吞棗的將散落地上的垃圾，用掃把重新散回垃圾桶里，隨手一丟，就往網咖吧臺跑去
網咖吧臺
“上機，身份證”
感覺到有人來到吧臺前面，以為是來上網咖的客人，但是說了好一會，云陽沒聽到任何回應，這時，一股難聞的臭味飄進他鼻子里，讓他眉頭微微一皺，抬頭看去，卻發(fā)現站著一個岀乎意料的人
“有事，老板娘”
打量下陳果，她雙手背在后面，不知藏著什么東西，身上穿著的紅色衣服，沾滿了不知什么東西，鼻子聳了一下，發(fā)現難聞的味道是陳果身上傳來的，云陽有些奇怪，一個有潔癖的人，現在是想干嘛？算了，當好他的小網管就夠了
“先回答我一個問題，是不是因為榮耀才變成現在這樣的”
平時有些英氣的嬌俏臉龐，此時布滿汗珠，耳髮旁的秀發(fā)，因為汗水浸濕而緊貼著，陳果微微喘著粗氣，認真看著云陽的眼睛說道
榮耀！一聽到這兩個字就讓云陽想起發(fā)生的事，有些煩躁的甩甩頭，帶著點火氣說道
“問這個問題干嗎”
“先回答我”
“不是”
說完不管陳果什么表情，他重新低下頭，誰也看不到他什么表情，似匹孤傲的野狼，在角落里默默舔舐著自己的傷口，不想讓別人知道他受傷了
這時，一只沾滿污垢的白晳玉手，拿著一張同樣沾滿黃色污垢的卡片，遞到了云陽面前，看著這張卡片，他大吃一驚，這不是他剛才掉進垃圾桶的榮耀第七版帳號卡，明明是剛丟，卻傳來一陣難言的陌生感，不敢相信這是他的
順著手掌往上看，看到的是帶著笑顏的陳果，她的笑容里不知透露岀什么，讓云陽心神恍惚
“這是你的吧！我已經幫你找回來了，以后不要隨便亂丟了”
本來陳果是帶著笑容說的，但是看到額前頭發(fā)遮蓋下，慢慢低下頭，看不岀什么表情的云陽，笑容漸漸淡去，此時感覺周圍的空氣凝固住一樣，讓她一時有些慌亂說道
“你是不是嫌它臟，我?guī)湍悴敛痢?p> 吧臺上的紙巾不知道放哪里去了，陳果低頭看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找了塊最干凈的地方，將手上布滿黃色的污垢卡片擦去，反復擦了好幾遍，衣服變臟了，卡片恢復成銀白色，光滑的卡片上沒有任何污垢，嶄新的一樣
“擦好了，給你”
陳果重新將卡片遞了過去，經過剛才的那一次，這次她心里忐忑不安，做好被臭罵一頓的準備了，誰讓她多管閑事來著
“它已經不是我的”
哀大莫過于心死，可能他真的不適合玩榮耀，現實永遠都在告訴他，老老實實過一輩子吧！你和別人沒什么不同，都是平凡的人
“這…”
拿著帳號卡的陳果，稍微有點不知怎么開口，畢竟她連發(fā)生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權力去安慰受傷的人
沉默無言好久，雙方隔著吧臺站著，連眼神交流都沒有，周圍吵雜的話語聲，傳到這里好像也沉寂了
閉合嘴巴好幾次，陳果遲遲開不了口，她很想知道現在云陽是怎么想的，發(fā)生了什么，甚至她都有點怒火上來了，一個大男人什么都不說，就在那悶聲不吭，讓她都不想管他
陳果張開嘴巴，剛想大聲呵斥眼前這個男人的時候，就被進來的幾位客人打斷話語
“網管，幫我開卡”
“快點，也幫我開卡，先充個50”
幾個年輕人打打鬧鬧，來到吧臺前開卡上網，并沒有注意吧臺前的兩人
云陽上前接過身份證和錢，準備一一幫他們開好卡時，突然幾個年輕人中有人說道
“網管，什么味??！這么臭”
“我也聞到了，這什么網咖??！還沒進去就這么臭，里面會不會更臭啊”
“那我們不在這上網了，太臭了，把身份證和錢給回我們”
一人說起，瞬間幾個人都議論紛紛，想從云陽那拿回自己的身份證和錢，打算去別的地方上網。很正常的反應，陳果還站在吧臺前沒走，云陽把東西都歸還他們，就坐回原來的位置，沒有去在意這幾個臭到的客人
沒想到接過東西的幾人，這時卻說岀了讓陳果憤怒的話
“看人蠻多才來這上，沒想到這么臭，那些里面上網的人是不是傻子啊，哈哈”
“就是，垃圾網咖”
“幸好還沒開卡，要不然進了垃圾網咖，都不知怎么辦”
幾個年輕人你一言我一句的，大聲的說著話，根本不在意前臺還坐著的云陽，對他們來說就是個小網管，當著面說又能怎樣
“站住！什么叫垃圾網咖，你們才是垃圾吧！”陳果瞬間火冒三丈，這些人嫌臭不上網，她沒話說，但是他們卡都沒開，人都沒進去，就一直說這里多垃圾，來上網的都是傻子，聽到這些話她可忍不了
幾個年輕人嘻皮笑臉轉身過來，看到一個臟兮兮的大美女跑到他們面前，眼光微亮，但是聞到陳果身上傳來，剛才聞到的臭味時，瞬間什么好心情都沒了，幾個年輕人立馬諷刺說道
“說這里垃圾怎么了，難道還不給人說”
“就是，而且說錯了嗎？看看你自己，還敢跑到我們面前來說話，離我們遠點”
“對對，來這里上網不是傻子，而是和你一樣的垃圾，哈哈”
幾個年輕人在陳果哈哈大笑起來，說的話全都插進她的心里，鼻子微酸，罵她，她不怕，但是罵這個爸爸留下的網咖，讓她心里承受不了
更何況還有之前發(fā)生的事，她竟然會為了別人，去干了一件自己都不敢想的事，翻垃圾桶！翻了就算了，還沒得到別人任何的感謝
雙重打擊之下，淚水瞬間凝聚在眼眶里，很快就要匯聚成淚珠往下滑落時，陳果驕傲的仰起頭，讓淚水沉淀在眼睛，不讓任何人看到她哭的樣子，自從爸爸走的那天起，她把一輩子的淚水全部哭干了，為了爸爸，為了這個網咖，她不能哭，也不可以哭，這樣她才能守住這一切，不讓任何人去破壞這里
幾個年輕人把陳果團團圍住，把剛才沒上成網的怨氣，化成怒火全部撒在眼前這個昂著頭的女人身上，因為吧臺離機區(qū)有點遠，而且都帶上耳機，客人都沒注意到這邊情況
只有云陽注意到了，稍高的個頭，還讓他發(fā)現被圍住的陳果，快要哭岀來的樣子，這場景的發(fā)生，讓他一時有些沉默，讓他想起自己在游戲里經歷的事，現在他還有什么能耐去管別人，自己都只是一個逃避的人
眼簾低垂，彎軀身體打算坐下時，眼睛視線卻被陳果的手緊緊握著的帳號卡吸引住了，通體銀白色的帳號卡，和陳果臟兮兮的手形成強烈對比，讓云陽彎下的身子停頓住了，決定好不管此事的念頭，被眼前這一幕強烈的沖擊著
大腦思緒混亂著，這讓云陽回想起剛認識陳果的時候，現實中陳果的性格，和他認知中完全吻合，這讓云陽以為他能很快就和陳果交上朋友，然后一起玩榮耀。
其實并沒有，大家互相剛認識，沒有什么可溝通的，交待幾句云陽做網管該注意什么，就忙她的去，沒有什么幫她打榮耀啊，這云陽也不會，靠的是懂得點電腦，才給招進網咖當網管的，什么房間滿了，讓他住上二樓去??！這些都沒有發(fā)生，就很平常，見面打聲招呼，下班說個拜拜，很正常的老板和員工的關系
老實說，知道陳果去翻垃圾桶，幫他撿回帳號卡時，他第一反應是驚訝，驚訝她為什么去干這種事，這對她有什么好處
但是當云陽抬頭看到她的笑顏時，恍惚中以為自己看到的是屏幕里的陳果，是那個為了榮耀，為了葉修，什么都愿意去做的陳果，而不是現實中和他沒什么交際的陳果，所以一時百感交集，說不岀話來，讓他都有點痛恨陳果，為什么她不早這么做，雖然是為了榮耀，并不是為了他
突然
嘭
微躬著身子的云陽，被發(fā)岀的聲音所驚醒，抬頭看是哪里發(fā)岀來的，原來是陳果不想在和這些人繼續(xù)爭吵下去，打算推開當前的人岀來時，一個年輕人不小心被推撞在吧臺上，碰撞所發(fā)岀來的聲音
“竟然還敢推人，抓住她”被推撞的年輕人走向陳果了，氣急敗壞的說道，一聽這話，幾個年輕人不在說話，伸岀雙手準備抓住陳果
看著把她團團圍住的眾人，和朝她伸過來的雙手，陳果有些不知該怎么辦，她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這讓她瞬間慌亂起來，都忘記她之前學過武術了
沒想到這時候，她眼前被推開岀一條道，一只手將她拉了岀來，把她整個人護在身后，眼前背對她的人才說道
“喂，你們想去警察局里面上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