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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冰霜寒琉璃翠

第十九章 醋意大發(fā)

重生之冰霜寒琉璃翠 幽賞 4750 2020-04-15 11:01:00

  “簡直不能想象自己能毫發(fā)無損地回到叁角村來,居然是多虧了那半生亭的不死?!毖韵逕o淚,“我堂堂一位仙君居然需要一個如假包換的凡人告訴我仙術咒語!”

  丟人這件事情從人間丟到天界,再從天界丟到人間。

  “這張用了一千年的老臉算是一次性丟了個徹底?!?p>  她走回自家院子時,已是黃昏時分,家家戶戶傳來一陣陣夾雜著柴火味的飯香,她的肚子一頓亂叫。

  “怎么成仙了還會肚子餓呢,那豈不是還是要想辦法賺錢買口糧?”言汐摸著肚子道,“錢?完了?!?p>  

  

  關洱正在屋子里噼噼啪啪地敲著床板,他今天回來的時候一怒之下把它瞪散架了。

  至于為什么會被瞪散架,那自然是因為某只活膩了要死的妖在這床上撒滿了桃花。

  院門口的言汐一臉不安地在原地徘徊,一只手斷斷續(xù)續(xù)地點著掛在腰上的紫色錦囊。

  關洱心想:“莫非是對房子不滿意?”

  想到此處,關洱敲床板的手也停下了,喉嚨也干了幾分,他也一臉不安了。

  但是總不能讓言汐先開口說不滿意的,那就只能自己先開口了。

  抱著這個想法,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走到院子處,開口道:“汐汐回來啦?!?p>  言汐聽到他的聲音時抖了一下。

  

  

  關洱道:“汐汐,你,不喜歡那個房子嗎?”

  言汐心底猛然一抽,真是夠了,還不了就慢慢還,反正也死不了,大不了她天天去算卦,總有還得上的一天。

  不管是多少,總要面對的,于是她深深吸一口氣,低著頭問:“關洱啊,那房子要多少錢???”

  關洱放在腰側的手指一抖,問道:“汐汐……為什么這么問?”

  言汐緊緊抓住腰上的錦囊,雖然她深知那宮殿必定是價值連城,但她并不想那么輕易地就讓關洱把它收回去。

  她也說不上來究竟是喜歡那宮殿哪里,但就是不想放手。

  只見她再次重重地吸了一口氣,抬頭看著關洱的眼睛,輕聲道:“哥哥,我知道那座宮殿必是價值連城,雖然我身上也只有一錠銀子,但是你給我個期限,我會努力籌錢,到時候若是實在還不了,那就,就……”

  “汐汐,”關洱打斷他,眼睛里的光又亮了起來,“錢可買不了哦?!?p>  言汐快要哭了,全身繃緊的神經快要她他自己勒死,“我知道,那你說要什么?我盡量……”

  “嗯,這個問題,”關洱再次打斷她,冰涼的手指不經意略過她的右耳,替她理了理后頸處的衣領,“等我想好了,自然會問你要的?!?p>  

  

  言汐似乎被這句話砸得有些眼花,一時間腦子千回百轉,最后轉出一個不著邊際的問題:“哥哥家中是做什么營生?”

  關洱看著她的眼神一瞇,嘴角微微上揚,“放貸的?!?p>  言汐:“……這后果有點嚴重……”

  

  

  言洲一手拎著青菜,一手拎著一株桃花,身后跟著一大一小兩個身影。

  “姐姐,你在看什么呀?被關洱哥哥迷住了嗎?”

  好不容易才按壓住滿心的惡作劇回到村口,就看見他姐一個人十分絕望地站在自家院門口,愣愣地盯著院子里的關洱。

  “關洱哥哥是很好看,但是姐姐你也不能表現得太明顯哦?!?p>  他也不管會不會被打,直接了當掛上了他姐的肩膀。

  言汐被他唯恐天下不亂的嗓音嚇了一跳,抓著他的胳膊就往院子里拖。

  “啊痛痛痛我錯了姐我錯了,我給你帶了禮物?!?p>  

  

  言洲這話一出就被他姐丟到一旁,險些撞上關洱。

  但關洱看起來心情似乎非常好,因為他終于愿意把那株爛桃花變回了人形。

  “桃花你無端端干嘛這么想不開?”言汐看到一骨碌坐到地上的蘇姚,終于找到了因為丟臉欠債等等情緒的出氣口。

  “他跟著我去摘菜,摘到一半就變成了一支真真正正的爛桃花!”言洲搶先回答。

  蘇姚默默地找了個遠離關洱的角落,任由他們蹂\躪。

  “什么禮物?”言汐瞥了一眼拎著青菜的言洲,一臉嫌棄問道。

  “哥哥,原來你住這里,真好看?!币粋€十歲左右的小孩從院子外面跑進來,抱住言汐的大腿。

  言汐低頭一看,“咦,這不是向大人的大兒子嘛,你把他拐來的?”說著就朝言洲舉起了巴掌。

  “不是我??!關洱哥哥救我!救我!”一邊喊一邊縮在關洱身后,欲哭無淚,“看到了吧凡人!我都說了不能跟著我!”

  “小道長小道長,確實不是他,是我們要來的?!毕蚨穆曇糇試鷻谕忭懫穑q猶豫豫地始終不敢進門來。

  “哥哥哥哥,我們是來找你的?!毙『⑦€不到言汐的胳膊高,正緊緊抱著他的腿仰起頭跟他說話。

  

  

  于是便順手把小孩抱起來,正準備走出院子去找膽小的向而。

  “不可以!姐姐你把他放下!”

  忽然之間言洲的整個人就掛到了她的腰上,言汐不堪重負,往一邊摔去。

  幸好被身旁的關洱摟住,才不至于三個人一起與大地親密接觸。

  言汐把小孩往地上一放,伸手就去撈身后的言洲,可不管她怎么拉扯言洲就是不肯下來。

  言汐嘆氣:“你干嘛呀,你不下來我怎么走路?”

  “我不管!反正你不能抱別人!”言洲寧死不屈。

  言汐:“……”

  蘇姚:“啊,言言,貓咪吃醋呢?!?p>  言汐:“……”

  關洱的手臂虛環(huán)著言汐的腰,小心地護住他們:“……那你要一直這么掛著嗎?”

  “除非你讓我姐姐答應我不能抱他!”言洲理直氣壯。

  一旁的小孩扯了扯言洲的褲腿,眨巴著眼睛問道:“那這位哥哥,你要抱我嗎?”

  言洲與他大眼瞪小眼。

  片刻后,言洲從他姐身上下來,拎著小孩的衣領像拎青菜一樣把他拎到院門口,道:“我才不要抱你呢!就是因為你,我哥剛差點打我!”

  

  

  被點名的言汐眼角一跳,沒被點名的蘇姚氣急敗壞:“貓咪你有點出息行不行!”

  看戲的關洱若無其事地把兩只妖趕去廚房做飯,自己大方地坐在椅子上,并示意院外的向而和小孩入座,儼然一副一家之主的做派。

  “抱歉道長,我們也是沒辦法了才來找你的……”確認了與妖群保持了安全距離的向而這才小心翼翼地坐下。

  “看出來了,一定是迫不得已的,要不怎么會來到門口都不愿意進來呢?!?p>  “不不不,道長,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向而看著言汐久久欲言又止,最后向而從包袱里掏出一件紅衣,放到桌面上,示意兩人看那后腰處一朵正在盛放的玫瑰。

  “哥哥哥哥,我娘親還是我娘親嗎?”小孩指著那朵玫瑰問道。

  

  “哦,他叫向鄂,十歲了。”

  蘇姚端著一盤新鮮的桃子過來,在言汐面前放下,戲謔道:“大人,這名字取得可以啊?”

  向而看著蘇姚離開的背影,打了個冷顫:“呃,賤名好養(yǎng)活。為何這時節(jié)還有桃子……”

  話音未落,向鄂就已經抓了一個咬了起來。

  “別吃……”想要阻止他的向而,雙手尷尬地停在半空中,前也不是后也不是。

  一旁看著的關洱忍不住笑了出來,拿起一個放在言汐手上,然后才伸手拿另一個邊吃邊對向而道:“大人放心,天地精華,百益無一害?!?p>  向大人這才灰溜溜地把手收回,神色復雜地看著吃得津津有味的向鄂,干巴巴問道:“那大人,這件事情……唉,我們屋子里所有人都不太妥當,都像沒了魂一樣?!?p>  “是啊,”向鄂滿足地咽下一口桃子,“我娘親的眼圈都要比我的臉還大了,她整夜被噩夢驚醒,喝水又被水嗆到,起床又從床上掉下來,說話還能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喘不過氣來,還有……”

  “道長啊,求你救救我們家吧,”向而無奈地打斷自己兒子的滔滔不絕,“雖是做過惡事,老子也……我也不求你救我二夫人了,但是我們向宅幾十口性命,總不能一個不剩,我沒法同他們家里人交代啊……”

  

  

  “那是詛咒!”在廚房忙碌的言洲忍不住插嘴道,“我哥解不開的!”

  “可是……那是我整個向宅都沒救了嗎?”

  言汐沒有立刻回答他,因為她自己都還沒拿定主意。

  “這本來就是向宅與妖道的交易,我一個外人也不當插手。但是……”

  但是從這幾日發(fā)生的事情來看,叁角村的奪魂陣分明與向宅豢養(yǎng)的鬼靈有關。

  若是不破除這個奪魂陣,冰霜琉璃碎片就會一直受這個陣法的影響。

  “汐汐,或許你只有親自再去一次,才會放心。”一旁的關洱像是總能看清言汐的糾結之處,一句話就道明了其中的癥結所在----言汐不安心。

  “但是……”

  “求兩位救救我向家……”向而被道長的無謂態(tài)度驚得發(fā)慌,生怕對方真的撒手不管。

  似乎你那點焦急不安在他看來不過是走路時進鞋的沙子,而那些失去的性命不過是路上踩壞的一塊石子,總之無足輕重。

  “道長,求你了,救救那些無辜的人吧……”

  “求兩位哥哥幫幫我爹吧!”

  

  

  言汐看著這一大一小的父子倆,寬慰他們道:“大人今天先請回吧。明日我們會到府上一趟,但還請大人先不要告知你二夫人?!?p>  “那是當然,那是當然。”向而看了眼在燉著湯的言洲,欲言又止。

  “大人是想說,沅鎮(zhèn)有貓妖的事情已經傳開了是嗎?”

  向而驚訝地看著正咬著桃的言汐,對方永遠一副什么都無所謂的樣子,什么都是輕輕拿起,輕輕放下。

  任憑你是家里有鬼還是被妖奪命,他始終一副慢慢悠悠的模樣。

  “是……街上都在傳說貓妖現世……”

  “哦?怎么傳的,說來聽聽?”

  “這……就是說,說要貓妖在禍害沅鎮(zhèn),說他……害向宅雞犬不寧……”

  “哈哈哈有趣有趣!還說了什么?”

  “……也沒什么了,就是聽說無為神君近期會到沅鎮(zhèn)來捉妖……”向而的聲音逐漸變成了蚊子哼哼,那貓妖畢竟是道長的親弟弟感情應當很不錯,但為何如今又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對方卻看透了他的心思,笑道:“在茶樓鬧這么一出,不傳開是不可能的。只要向大人不說他在這里,便不會有人找到?!?p>  “我一定不說!小道長放心!我絕對不會說!”向而被對方察言觀色的本領驚嘆,似乎一不小心就會被看穿全部的心思。

  “那些流言蜚語我正在讓手下的人處理,道長你放心?!毕蚨馈R膊恢浪遣皇窃诘谝淮我姷蕉蛉说臅r候就已經把事情猜得差不多了。

  “那就全仰仗大人您了?!?p>  “不不不,我全家的小命都還托付在道長手上呢!”幾次相處下來,向而感覺這少年似乎經歷了不為他人所知的生離死別,見過數不清的血流成河,才會有如今這種看起來無所謂的淡然涼薄。

  “我也不會說的,哥哥放心,”向鄂吃完了一整個桃子,打了個飽嗝,向廚房那邊喊道,“好好吃!謝謝哥哥!”

  “哼!吃飽了就快走!”

  吃飽的向鄂被言洲用湯勺下了逐客令,他也不覺得難堪,而是毫不客氣地從椅子上下來,拉起他那膽小怕事的父親,迎著月光踏上歸家之路。

  

  

  “汐汐怎么看?”

  “很奇怪,向薛死后便一直被封在一幅畫之中,尋常的婦人家又如何懂得這樣的御鬼之術。再者,”言汐輕輕嘆了口氣,“總不能讓幾十口人為一個貪心不足的二夫人陪葬的。”

  “汐汐當時為何不把事情肅清再離開?”

  “那時他不信我,多做無益。而且,”言汐把最后一口桃子咽下,“我那時也只能幫那么多了?!?p>  等他們的背影消失在黑夜中,關洱側頭問道:“好吃嗎?”

  “嗯,很不錯。”言汐擦了擦嘴角,很是滿意。

  蘇姚把一鍋魚湯放到桌面上,然后畢恭畢敬地朝言汐道:“一個桃子一百年靈力,言言你就算是喜歡吃……”

  “如何呢?”一旁的關洱沒等他說完,就饒有興趣問道。

  “?。∧钱斎皇恰碧K姚狠狠地咬了咬牙,用牙縫回答,“當然是要多少給多少的?!?p>  關洱:“這么不樂意?”

  “不!很樂意!我樂意!我簡直是找到了人生的價值!言言你能喜歡我的桃子,真的是我的榮幸!榮幸!”

  強行被恭維的言汐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仿佛蘇姚說出來的每個字都能要了他的命。

  

  

  她一臉嫌棄地把被刺激到手腳僵硬的蘇姚打發(fā)走,才看到身為罪魁禍首的關洱在漫不經心地攪拌著桌面上的魚湯,把“與我無關”四個字高高懸起。

  “饒是我已經覺得自己有時候也很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也始終沒有哥哥這種清心寡欲的境界。”

  “嗯?”關洱停下手上的動作,語氣溫和道,“我不覺得汐汐是事不關己的人,我也不是清心寡欲哦?!?p>  

  

  蘇姚從灶坑的濃煙中抬起他黑炭一般的臉,輕聲問言洲:“你覺不覺得關洱今天心情特別好?”

  “覺得啊,就沖他沒把你打斷腿這點就可以看出來。”

  “我就是撒了點花瓣……”

  “那你也不能撒桃花?!?p>  “嘖,這是醋缸啊,和貓咪你一樣?!?p>  “我要掀屋頂了?!?p>  “別別別別別生氣別生氣,我是醋缸我是醋缸,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神貓!”

  

  

  忽然,言汐看到本還在吵嘴的兩人猛然間站起,不約而同地朝著天邊望去,神色凝重而不安,像是什么沉睡的東西覺醒了一般。

  “怎么了?”她下意識就側頭問關洱,卻看到一旁的關洱也不知何時站了起來,雙眉緊蹙。

  言汐從這靜默中瞬間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正想開口詢問,卻被關洱搶了先:“汐汐,我現在得先離開一會兒?!?p>  說完等言汐輕輕點了點頭后,他就轉身邁步走出院子,消失在一片夜色中。

  如同他本來就與黑夜融為一體。

  

  言汐從被驚呆中回頭急忙往廚房望去,卻只有言洲一個人正朝著他走來,嗓音有些低沉:“半生亭下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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