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德里克不安的咽了口氣體。
“海洋……”
“海洋?”
“不止這些……”才剛說完,德里克便痛苦地捂著腦袋抑制自己不去想它們。
他這說得一頭含糊其辭,馬克也有點摸不著頭腦,聽著云里霧里的,就像大海吞掉了他的腦袋,但事實上,這并不可能。
等待的過程異常無聊又異常難熬,他們知道現在不好出去,但一直待在這兒也無濟于事……
馬克也開始困倦的想要睡覺,但想千代還難受的躺在床上,便大發(fā)善心的將被子還了回去。
“哈~好困……emm,海洋可怕危險的東西可多了,你難道是溺過水嗎……哈啊啊……”
“沒有那么簡單……”德里克不安的攥緊雙拳,僅僅只是闔上眼晴,腦海中對于海洋痛苦又不祥的記憶再度涌了上來。
馬克才閉上眼瞼小瞇了一會,再度睜開眼睛時,德里克卻不見了。
“噫?”
正當他疑惑時,黎吟也終于從正門開門回來了。
“我回來了。”
黎吟剛一進門就注意到了疑惑的馬克與消失的德里克,看到窗戶被打開,聯(lián)想到德里克跳窗走了。
不過黎吟去看窗邊時,地上并沒有跳下來的痕跡,但德里克卻是切切實實的不在了……
“他可能是被魔法帶走了吧,這也不算奇怪?!?p> “不不不?魔法這個概念就夠奇怪了吧?!”馬克驚呼道。
“畢竟跟你原來世界不一樣嘛……不過這里人會叫這些為‘異能’或者‘異?!?,又或者.是……‘詛咒’……”
“這不更復雜了嗎?!”
“畢竟這兒的人均學歷基本都是本科嘛。”黎吟一只手拖腮一邊思考后得出個結論:“對了,我可以幫你申請個學位和學歷證書!這樣你以后也方便往上進階?!?p> “啊這?”
“不用擔心,有阿茲這位教授在,讓他申辦場成人考試應該沒問題?!?p> “不不不!你不應該想想我真的能去考試?就憑我?!”
“……噓~小聲點現在考慮這事的確太早了……你快跟千代一起躺下先!”
黎吟突然著急推搡著讓馬克躺在床上披上被子,然后他迅速拉上了每個床間的簾子,由于簾子是包裹著床設計的,所以黎吟一整個拉上,光線突然就變暗了許多。
這令人很犯困,但也讓馬克感覺很不好。
拉上床簾子后是要干什么?睡覺?還是……實驗?
他不自覺抱住了千代,眼睛瞪得像銅鈴,手臂微微顫抖,他也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心里面莫名緊張。
在聽到千代不規(guī)律的呼吸聲與冰涼的體溫后,馬克狀態(tài)反而更差了,他甚至感覺自己在抱著一個尸體……
他突然想到,將千代的手掌放到自己頭上應該還能聽到聲音,就像之前一樣!
他剛一做完這個動作,就注意到黎吟的倒影似乎在跟什么東西交談,注意力便移到了上面。
但很奇怪,馬克能看見黎吟的嘴一張一合,但就是聽不到任何聲音。
腦海中隱隱約約的傳來一個聲音,但很模糊聽不清,而且不像是英文、日文啥的,馬克也無法看懂這種中文的方形文字……但他還是默默記下了文字的形狀與筆劃。
[……殺了我…………]
突然傳入腦中的聲響變得巨大刺耳,馬克嚇得拍開了千代的手,但發(fā)出聲響驚到與黎吟交談的生命。
“誰?!”
緊著便是像枯草磨損枝葉的“沙沙”聲傳來。
“言靈”接近了馬克所在的簾子。
“…………喵~”馬克下意識的發(fā)瘋學動物叫了一聲。
“貓?”
接著便真有只幼貓從馬克嘴里硬跳出來,一蹦一跳的來到“言靈”面前。
“哦?”
它沒有說要″掀”開簾子,也沒法真的動手,“言靈”是沒有實體的存在,它的言語與文字對“世界”、對“真相”而言,已經足夠有威力,就算有實體也沒啥用去。
預言能成真,“言靈”的存在有很大的功勞。
它等待著,等待著與它背負契約的“奴隸”為它解惑。
“……你還有疑惑?唉,那好吧,我為你思考一下如何解惑?!?p> “那是不同于我們的生命,不同于這個世界的任何人,所以,我想……收養(yǎng)這只貓,它很……獨特又……不夠強大……需要一定的保護。”
“哦?!?p> “先不說這個了,‘言靈’,我差不多已經找齊了線索,也能推算出答案,請直接給我‘真相’并給于我通往安全的‘鑰匙’……”
“行?!?p> 通過“言靈”的認可,黎吟看到一段有標注的影象。
影象里的人都有標注如姓名、性別這樣的信息,甚至連心里活動都會以文本框出現在一側,就像語文書中被做閱讀理解的主人公一樣。
[先是一個姓哈姆的孩子進門來找東西,有些失神的打碎了藥瓶,而玻璃碎裂的聲音驚醒了他,他急匆匆收拾一下抱起書本和藥物就走。
接著畫面一切,幾個感染者正聚一起,用衣服來包裝自己,嘴里說著終于從那鬼地方逃了出來,還恢復了人類意識。
他們一路摸索碰巧見到了爬起覓食的溫蒂,之前被病毒感染的本能促使他們想一同進食,但溫蒂卻是發(fā)了瘋般的護食,口琴也掉了下來,嘴里流出綠紫色的濃稠液體。
其中幾個被她成功激發(fā)本性的感染者開始敬畏起了她,并提出了像之前被病毒控制那樣去覓食對抗正常人類,與還有人性的感染者們形成爭執(zhí),但他們并沒有因此分開,反而因為一位感染者主動出來領導并讓溫蒂加入他們而更團結。]
這些點黎吟倒是推測出來出來了
他是很能感覺那些家伙想吃人的欲望了,但目前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是怎么來著的,又為什么來著?想吃人肯定早就吃了,用不著一直忍著,他們又不是沒這個能力,完全能吃完后迅速逃開。
冒著風險在這片陌生地段忍耐著,只有一種可能了……
他們在等待著,等待著時機,并且在找尋它……
他們大費周章摸索進來,最后不可能不干點什么。
從第一個影象中,黎吟并沒有得到什么信息,并且關于哈姆的心里活動只有一片空白。
但那是不可能的,無論死人或活人,只要有大腦就會有所想,哪怕在發(fā)呆、睡覺、腦死亡……也是會有心理活動的,只是比較省略或雜亂,但不可能會是徹底的空白,難道說...哈姆是個沒有自主的機械人?
但也不太對,哈姆有人類的機能,對于人和形體與人無疑的人工智能,黎吟看一眼就能分辨出來,他可是與希兒和流光一起渡過很漫長的時間,更別提流光還是他編寫的程序。
黎吟覺得這部分方向沒法確定
而“言靈”也為他展示最后一個片段...
[哈姆回到房間打開了格雷斯給他的八音盒,將拿到藥物和桌上的鐘筒放了進去,將盒子的音樂打開后放置在陰暗外,哈姆便開始坐在床上盯著對講機發(fā)呆,直到格雷斯的一縷頭發(fā)循聲過來取走了盒子里的東西,哈姆才終于有了神智,恢復了心理活動。
黎吟看見哈姆在想“這次估計也不能聽到父親的聲音”、“莫頓現在怎么樣了?”“得讓奧斯汀再加大力度……”、“如果能有條件換一批全新的設施就好了……”
雖然看起來想的很多,但在黎吟看來只有一條。
[喪失自我]
所以才會在不經意間就這么被格雷斯所操控。
他這樣的人往往以為對于他人的事最終都會得利于在自己身上,以為自己是個自主獨立的個體,但事實上...當他可以不用在考慮這些時,不用再用強勢的態(tài)度應對時,反而會陷入對自我的懷疑中,從而不知道真正應該做什么。
現在哈姆現在看起來擺脫了控制,沒有什么危險,但這不代表他不是個不安定因素……尤其是他已經被格雷斯控制了一次……
格雷斯……必須得想辦法壓制住而又不能殺掉他,無論他有沒有人性都會是很大的威脅,這點黎吟在之前輪回深有感受。
最后“言靈”將一份紙張和一塊肉,也就是通往“安全”的鑰匙交給了他。
紙張上只有一句話。
[將肉放在外面,自會出現轉機]
黎吟有點將信將疑,但細想“言靈”倒從來說話“算數”,看了看四周便覺得將肉扔出窗外。
“言靈”也回到了書中,黎吟也松了口氣,而馬克也終于忍不住痛的嗚咽了幾聲。
黎吟趕忙打開床簾,發(fā)現他的嘴角因為被幼貓強硬的撐出而裂了開來,還給臉上帶了擦傷,鮮血從捂著嘴手指縫間滲出。
實在是太突然了,馬克的嘴角已經撐裂,幸好貓不大,黎吟為他上了下藥,開始邊貼上醫(yī)用紗布邊叮囑他。
“‘言靈’的話語可以直接改變現實,無視因果來直接成真,但所幸,它只會講一個字……”
隨后,黎吟的表情嚴肅了起來,眼睛也失去了高光,用符合他現在稚嫩的臉龐的輕音,小心的告誡著馬克:“以后做事盡量小心點,不僅僅是‘言靈’,這世上任何人或事都是對你或我……存在危險性的,不是掌握了‘底線’就可以隨意把控的……”
黎吟的神色看起來有點抑郁,這話像是對馬克說的,又像是對他自己所說的一般……
就好像黎吟才是無緣故被帶到這個世界遭遇危險似的,可黎吟有各種強有力的能力支撐,腦袋還好使,自己才是真正的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
但盡管馬克自己的處境并不多樂觀,但也并沒有多糟糕,他有了天災機構的庇護,還有朋友,而且他現在沒有什么多余的責任,頂多就是比以前的世界過的累點、麻煩點,還不至于絕望。
但黎吟不一樣了,雖然他們有些相似的處境,但他的心態(tài)已經比不上馬克了……
黎吟經歷了過去幾十輪悲劇的輪回,身邊又沒親朋相陪,本來能陪伴他的機器人與人工智能,希兒與“流光”,卻又中了病毒,他不敢隨意啟動他們。
他早就已經絕望,那一路上的打鬧改變不了他什么,他只能試圖改變別人,讓他們過的更好些,這樣至少可以暫時不會思考自己陰暗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