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勝邪天下之絕世質子妃

勝邪天下之絕世質子妃

飯文希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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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0-04-07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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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勝邪天下之絕世質子妃 飯文希 2036 2020-03-29 17:46:49

  鵝毛一樣的大雪從天上落下,密密實實覆了一地。這許是天授五年二月的最后一場大雪,也是春日里最后一場雪。

  都道瑞雪兆豐年,六宮妃嬪,無不為這一場大雪歡欣雀躍,拍手稱快。此情此景,卻并不為天下黎民。單是為皇帝終于大夢初醒,將隆寵了兩年有余的妖妃廢為庶人,打入冷宮。

  為此,六宮多少妃嬪感激涕零,連夜祭告蒼天有眼,收了這妖孽。

  當初云千雪頂著“元”字的封號入宮,如同一塊大石頭,重重的壓在后宮妃嬪的心上。如今當真去了,豈是舒坦二字能形容得來的?

  聽說皇帝近乎把合歡殿里能砸的東西摔了個干凈。而后,云千雪便被褪去荊釵,剝去華服,壓著去了冷宮去錦宮。

  諸人只曉得皇上雷霆震怒,卻沒人知道,那一日皇帝與庶人云氏到底說了什么。

  長樂宮中成群的奴才,便是云千雪最倚重信賴的宮人也棄她而去,回了御前當差。唯有兩人愿意隨著她去那不死不活的地方熬日子。

  “綠竹,小回子。你們若當真隨我踏進這冷宮,或許,再無出來的可能了?!痹魄а┮簧韸A棉青衣,凍得瑟瑟發(fā)抖,她勉強抿著唇,站在去錦宮儀門的臺階上,回首凝著綠竹和小回子兩人。

  綠竹臉上還掛著淚,哀聲哭道:“奴婢愿意跟著娘娘,去哪兒都是愿意的。”

  小回子也壓抑著哭聲,點頭應道。

  冷宮的臺階上堆著積雪,云千雪的鞋極為單薄。站在雪地里,腳心兒被凍的冰涼。她卻是一動不動,看著綠竹與小回子無怨無悔的神情,嘆了一口氣,“明知道這是條有去無回的路,你們何必跟著我?!?p>  守在冷宮外的侍衛(wèi)聽著有些不耐煩,高呵了一聲道:“哪兒來那么多廢話,進去還是滾蛋,由不得你做主了?!?p>  綠竹連忙進前,攙著云千雪的手臂,道:“奴婢扶娘娘進去。”

  小回子也跟上前,替云千雪將滿是積雪的前路踩出腳印來。

  去錦宮朱漆的大門“吱呀”一聲,發(fā)出綿長而幽怨的聲音,她驀地回身,從門縫里,依稀能看見暗青色宮裝的內監(jiān)走遠,隨后那扇門被緊緊的掩上,似是要將外面的一切都斷絕了。

  小回子面露苦色,卻仍是寬慰云千雪道:“娘娘,皇上與娘娘不過是一時置氣,過兩天就會想通的,到時候必定會接娘娘回宮?!?p>  云千雪恍然失神的盯著那掩的死死的,斑駁了朱漆的宮門,默默的搖首。她眼角一陣刺痛,便覺著什么東西熱滾滾的落下來,在心里且驚且怕。

  為何會哭,為何要哭?

  進了冷宮,自有當差的嬤嬤將三人送去廂房安置。

  那嬤嬤似是司空見慣云千雪這樣的人,一路無言,帶著三人到了去錦宮四面散落著的十來間屋子中的一間。

  這屋子面闊三間,從外面瞧著,似是許多年都不曾住過人了。

  屋角廊檐上,能瞧見橫亙的蛛網。門窗上的清漆剝落。雕梁畫棟,描金繪彩也是黯淡無光,半點兒都瞧不出它們曾經也有過流金溢彩。

  云千雪只瞧過啟曌城的綺麗繁華,從不曉得,原來冷宮是這個樣子。她站在積雪上,腳下能明顯的感覺出底下覆著的橫生的雜草。

  云千雪心想,此番種種,虧得賜給嘉貴嬪的那頓板子。

  約摸著,現(xiàn)在該稱她一聲嘉妃了。

  云千雪住著的這間廂房,多年來無人居住。等小回子與綠竹將屋子清理干凈的時候,云千雪的腳已經凍得有些發(fā)麻了。

  雖說進了二月,開了春??商鞖庖廊焕涞拇坦?,窗外的陰霾將日光遮的嚴嚴實實。

  屋子里點著一盞枯黃的油燈,微弱的光,只能勉強將四面有限的范圍照亮??諝饫飵е还砂l(fā)霉的潮濕氣味,破敗的墻壁被冷風吹得瑟瑟發(fā)抖,直沖著云千雪的骨頭里鉆進去。

  云千雪蜷著雙腿,窩在發(fā)潮的床榻上。她如云一般的青絲,逶迤而下,伏在肩上。烏黑的瞳仁兒,如一潭深深的古井一般,似是比這屋子還要清冷。

  云千雪細細的回憶,她落到這樣的地步。在大殿上接二連三的事端如山崩的石頭一般,一塊兒一塊兒的砸下來。六宮妃嬪,亦是難得這般同仇敵愾。

  想來,許多事兒或是從宛良媛自縊開始的。

  一雙手無形的,密密實實的編織了一張網,將她捕攏在其中。一切都在靜謐無聲的陰暗中進行,自己一味沉浸在對懷孕的驚奇與適應中,最后又被失去孩子的滔天恨意蒙蔽了雙眼。才讓暗地里隱匿的這雙手,最終有機會扼住了自己的喉嚨。

  而在表面上的人,是從前的嘉貴嬪,如今的嘉妃。那么背后的人呢?是顧臨怡?秦妍?還是敦妃?又或者……

  她腦海中出現(xiàn)了一張接著一張的詭秘臉孔,那般笑靨如花的笑顏,交織成可怖的鬼魅……

  剛進了天授四年的六月,天氣熱的難熬。長樂宮的宮人正忙著將殿外的知了、飛蟲都粘走,院子里瞧著尤為的熱鬧。

  云千雪已經有了五個月的身孕,肚子開始顯懷。她此刻虛弱的歪在榻上,剛剛吐了一通,把胃里的吃食吐了個干干凈凈,現(xiàn)在嗓子火辣辣的難受。

  春如在指尖化了薄荷清涼膏,揉在云千雪一跳一跳的太陽穴上,憂心忡忡道:“娘娘的身孕也有五個月了,照理,這害喜的癥狀也該有所緩解?!彼f到這,也沒敢往下深說,可是止不住心里的一陣不好預感。

  按說,眼下這樣的天氣,最是不會輕易感染風寒的??蛇@兩日云千雪外感風寒,因著有孕,也不大敢用藥,都是藥膳調理。卻遲遲不見好轉,鼻子堵著聞不見氣味,便是嘴里也發(fā)苦,吃什么吐什么。

  云千雪腦仁兒發(fā)熱,被春如這樣軟軟的揉著,才稍稍有些好轉。她不說話,似乎現(xiàn)在張口說句話都是分外的艱難。

  此時間,綠竹端了安胎藥進門,與云千雪道:“娘娘,該用藥了?!?p>  春如停了手,去接過綠竹手中的托盤放在小幾上。綠竹又去取了殿里一早備下的酸梅、蜜餞放在瓷碗里。

  云千雪下意識的聞了一聞那藥味,兀自嘆道:“往常那藥湯的苦味兒直接往鼻子里鉆,聞一下,便一口都喝不進去了。如今這鼻子不好用,那藥似乎也沒那么苦了。”

  春如笑著說道:“娘娘這兩日風寒,鼻子和嘴里都沒味兒,可不就沒那么苦了!奴婢聞著,還是一樣的苦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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