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該如此,周新成認了。
他惱恨的是自己連累了他倆,并大概想得見他倆以后的命運。
若真被關進翠碗寵物園,且不說滋味如何,他倆還有可能再活兩年嗎?
都是自己害了他們。
正想著,周新成猛然覺得自己的左手臂又被激光燙了一下。
不過這次不比之前,痛感明顯強烈好幾倍,左手險些一軟,就要扔了懷里的余晴。
但他咬牙挺住了。
“想什么呢?怎么樣這滋味如何?知道這是什么嗎?”阿米索連著三問,他知道周新成答不上來,索性說道,“這在你們這,叫麻醉棒,我們叫死神之怒。
“你知道剛才的分量足可麻倒多少人跟多少頭大象嗎?至少一百人十頭大象。
“你很了不起,這么大劑量的麻藥對你都幾乎沒用,難道你就不想說點什么,告訴我你到底是個什么怪物嗎?他們對你都做了什么?”
“那你能把網(wǎng)拿開,先讓我把她放下嗎?!敝苄鲁捎行┣馈?p> 他剛才一哆嗦,害得余晴跟著又被細網(wǎng)割破了好些處。
“心疼她?”阿米索壞笑著,“你知道剛才這一下如果打在她身上,又會是什么后果嗎?恐怕她這一輩子也別想再醒過來了?!?p> 說著不忘把手中的麻醉棒試探性地朝余晴伸近。
周新成下意識的一躲,后背又被細網(wǎng)割破,余晴的肩頭跟腳也又劃破了一點。
好在頭保護的比較好,沒有再讓她的臉受傷。
但即便如此,周新成心里也遠不是滋味,怒喊道:“你到底想怎樣,我說了痛快點?!”
阿米索斜眼慢搖著手里的麻醉棒,輕笑著:“我也說了,告訴我你到底是個什么怪物?”
“我如果說連我自己也不太清楚你信嗎?”
阿米索自然不信:“你當我是傻子嗎?”
“我可沒這么說呢?!?p> 阿米索發(fā)現(xiàn)自己吃了虧,拿麻醉棒對著他又是一下:“給我老實點,別耍小聰明?!?p> 這回對的又是他左手,他小臂一軟,完全使不上勁,眼看余晴要滑下去,他忙左腿一提,金雞獨立托住了她。
“不錯,反應還挺快的,要不要我在這腿上也試試,看你能不能再變出一條腿來?!?p> 阿米索拿麻醉棒對準他的支撐腿右腿,周新成左手雖恢復了力氣,但仍不敢動。
因為只要他動一下,余晴就會再受傷一次。
“我真不清楚,她們就是幫我換了具身體,這身體怎么來的,為什么這么厲害我也不知道。”周新成乖乖服軟,好漢不吃眼前虧。
“你主人沒跟你細說嗎?”
“是我自己沒細問,我大前天剛醒,隔天去了你那,昨天救了薛文慧,今天凌晨我救背著她們跑了,這幾天發(fā)生了這么多事,我哪有心思問。不信待會你見了她,你自己問她?!?p> “背著她們的跑?為什么要跑,她對你不好嗎?你想往哪跑?”
周新成反問他:“讓你做別人的寵物,你愿意嗎?可笑?!?p> “脾氣還挺大。”說著阿米索又要拿麻醉棒戳他。
周新成忙說:“我要回咸安、會咸安,我家人都還在那邊呢,我著急?!?p> “早說嘛?!卑⒚姿魇栈芈樽戆?,接著問道,“你不知道那里現(xiàn)在是洛克白的管轄地嗎,你以為你跑的過去嗎?”
周新成心里想回答“不試怎么知道”?
但怕他覺得自己狂,又要麻自己,就說:“我現(xiàn)在知道,有你看著我,別說洛克白,就是龍城我都休想跑出去?!?p> 多少有點怕馬屁的意味。
雖然這是他的老本行,但對著一個恨不得將之千刀萬剮的敵人,他絕對是第一次。
而且在以前,他根本不敢想。
他從來只拍自己領導的馬屁,哪有警察拍殺人犯、拍惡魔馬匹的。
既然拍了索性豁出去了,周新成接著套近乎道:“都是老熟人了,給個面子,先把網(wǎng)給撤了唄,跑不了,待會出人命就不好玩了不是嗎?”
阿米索也是“人”,是人都喜歡聽馬匹,覺得他這兩段話還算中聽,前面也不像說假,就暫時放過了他。
叫身邊的手下把他身上的細網(wǎng)撤開,再單獨用紫色的環(huán)形扣分別把他的手腳雙雙扣上。
拿走他的背包,然后就自行坐上大號圓形器先行飛走了。
四個下屬兩個緊跟上,另兩個也各自上了自己的大號圓形器起飛。
并各自從底部伸出一只纖細的紫色長手,一只拽住余晴的腿,一只拽著周新成的胳膊,兩人一倒一正的被拉上天空,以較快的速度離開了原地。
一直飛到十多公里外,再分別把他們兩人往紫色盔甲運輸車的后車倉一扔,剩下的就沒他們什么事了。
運輸車的后車倉上,年過四十的劉教授已昏迷躺在上面,再是周新成跟余晴,三人一個也沒能逃走。
周新成試著掙脫手腳上的紫色環(huán)形扣,越掙扎扣得越緊,只得放棄。
他看著跟前昏迷不醒的兩人,心里說不出的滋味,都是他害了他們。
“你有喜歡的人嗎?”黑色的越野車剛出了濕谷地,薛文慧突然問道。
她的脖子上套著前天周新成剛套過的那條狗鏈,或許是有過兩年的翠碗煉獄般的經(jīng)歷,看著還挺和諧的。
向輕微開著車,差點沒反應過來:“什么?”
“我說你有喜歡的人嗎?”薛文慧特意盯著她,重復道。
這種問題從她嘴里問出來,奇奇怪怪的,向輕微下意識的就想逃避:“有啊,達達,楊,我都很喜歡。”
“他們是你朋友?”
“對,是我朋友。怎么了,為什么突然問這個問題?”
“沒什么,就是好奇,好奇你的一切?!毖ξ幕劭此坡手钡卣f。
“這有什么好好奇的,你是想知道我對他的感覺吧?”向輕微知道這問題逃不過,索性由她點明。
“也有這方面,那你方便說嗎?”
“這有什么不方便的?!毕蜉p微大方道,“但說實話,我有點說不清楚,我能讀取原來的她的記憶,她對于他什么感情你知道的吧?
“所以我在面對他的時候,經(jīng)常性的會出現(xiàn)記憶混淆,不知道是我的還是她的。
“其實我跟他之間,也是大前天才算正式認識,他昏迷了兩年,我照顧了他兩年,如果說沒有感情那也是假的,是吧?
“反正差不多就這樣吧,我自己現(xiàn)在也挺亂的。
“但我估計他比我更亂。
“還有你,在面對我的時候,心里也很別扭吧?”
向輕微剛開始有點慌,故作大方,但說著說著,立馬就釋然了。
薛文慧沒想到她這么真誠,出乎意料,直過了一會,才說:“你叫什么?”
“什么?”向輕微又有點沒反應過來。
“我說你的本名叫什么?”
“7034927866580766?!?p> 薛文慧納悶:“什么意思?身份證號碼?”
“不是,但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吧?!毕蜉p微解釋道,“在我們洛克白星球,每個人一出生都會有一串數(shù)字,這個數(shù)字就代表著他的身份,沒有真正的名字,也沒有什么姓氏,是不是很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