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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索修仙去

第九章 獨身

亞索修仙去 三三十曰 2090 2020-04-04 15:02:30

  之所以說這位內(nèi)門弟子是小廝,是因為他干的雜事以及他的穿著打扮都像極了小廝。

  一個勤勤懇懇為宗門干著零碎瑣事的小秋宗弟子,他不僅負責照顧黑師叔,還要培養(yǎng)靈花異草,定期打掃余秋堂的衛(wèi)生,整理藏書典籍。

  會做這么多事情不是因為宗門器重,完全是因為這小廝實在是沒有很好的修行天賦,更主要的是他好像挺享受做這些事情的,他從來不參與門派里的勾心斗角,也不是很在意自己的修煉進度。

  小廝名叫陳獨身,是大穗王朝余平縣陳家溝人,祖輩三代都是傭農(nóng),自己的爺爺年輕時曾經(jīng)跟隨過一位舉人老爺,所以識得幾個為數(shù)不多的大字,而獨身兩字就是這為數(shù)不多的幾個大字之中的其二。

  陳獨身沒有見過自己的爺爺,關于早逝的父親的記憶也越來越淡,唯獨把自己辛苦帶大的娘親的記憶,每個點滴都深刻的印在了自己的腦子里,每逢大年三十或者是娘親的生日,陳獨身都會難得休息一天,坐在小秋山的一塊大石頭上面,面朝云海發(fā)呆,有時候山風很大,經(jīng)常就把陳獨身的眼睛給吹濕了。

  陳獨身因為定期打掃祖師堂的關系,所以是為數(shù)不多的可以接近祖師堂的內(nèi)門弟子。

  他之所以現(xiàn)在跪在這個地方,就是因為黑師叔擅自下山,這讓陳獨身很著急,他覺得有必要通知一下宗主,只有宗主才可以叫住黑師叔,但其實希望很渺茫,宗主已經(jīng)好些年沒露面了,陳獨身只見過宗主一次,就是那次自己晉升內(nèi)門弟子宗主賞賜給了自己一顆丹藥。

  盡管如此,性格執(zhí)拗的陳獨身還是想試一試。

  莫師兄的心情不太好,他看見跪在地上的陳獨身只是皺了皺眉,然后邁步離開了這個地方,因為那把劍的關系,他一點也不想靠近這里,所以他走得有些快。

  陳獨身張了張嘴,一些想要說出來的話噎了回去。

  陳獨身一直覺得莫師兄雖然脾氣好,但是這種好卻有時會讓陳獨身不太舒服,有一種疏離的感覺。

  看來把這事和莫師兄說也沒有用處,還是需要宗主出面拉住黑師叔才好,要不然山下的百姓。。。

  陳獨身心一急,然后開始砰砰的磕頭,并且對著祖師堂大喊道:“宗主,黑師叔下山去了!”

  沒有回應。

  陳獨身又大喊了一次:“宗主,黑師叔今天十分的不對勁!”

  還是沒有回應。

  陳獨身一咬牙,又磕了幾下響頭,額頭已經(jīng)開始流血,“宗主!救救山下的百姓!”

  他內(nèi)心里已經(jīng)認定黑師叔下山是要去食人內(nèi)臟去了。

  食人的內(nèi)臟并不能為黑師叔帶來任何好處,這只是它的愛好,陳獨身很清楚這一點,所以他很怕黑師叔會餓,每次他喂食都非常的殷勤,就是希望黑師叔忘記自己還有這樣的一個愛好。

  叫了三聲,沒有回應,陳獨身已然由焦急變成了麻木,甚至還有一絲連自己也沒察覺出來的憤怒。

  就在陳獨身準備離開,自己下山去找黑師叔的時候。

  黃粱真人出現(xiàn)在了陳獨身的面前。

  黃粱真人看著陳獨身額頭上的血漬,問:“山下的百姓可有你的親朋好友?”

  陳獨身先是一喜,然后是一楞,呆呆的回答道:“沒有?!?p>  黃粱真人又問:“你可知道小秋山有多少只螞蟻?”

  陳獨身想也沒想,說道:“不知道?!?p>  黃粱真人再問:“你可知道你剛才上山的時候踩死了多少只螞蟻?”

  陳獨身冷汗已經(jīng)打濕了自己的后背,因為黃粱真人的三問帶著他那霸道的神識壓迫,壓的陳獨身的骨骼已經(jīng)開始咯咯做響。

  陳獨身咬著牙,繼續(xù)回答道:“不知道?!?p>  黃粱真人的臉上云淡風輕,沒有任何的情緒,他最后淡淡說了四個字。

  “下不為例?!?p>  說完,黃粱真人身體一個虛晃,人已消失在了陳獨身的眼前。

  陳獨身呆呆的站起身來,轉身向山下走去,走著走著,陳獨身本來清明的雙眼變的越來越渾濁,越來越迷茫,他現(xiàn)在的行動仿佛是靠著本能在支撐著,那個本能告訴他,不管怎么樣要往山下走,要去找黑師叔。

  黃粱真人的三問仿佛一個雷擊一樣,讓陳獨身心生惡寒,這寒氣就像是某種大道上的壓迫一樣,竟然快要把陳獨身的道心給壓碎了!

  而這將碎未碎的邊緣是爺爺取的“獨身”兩字在苦苦支撐。

  安守吾心,獨善其身。

  黃粱真人又坐在了那把椅子上,他第一次露出了意外的情緒,因為他發(fā)現(xiàn)了那個道心將要蹦碎的小家伙還在往山下走。

  黃粱真人第一次露出了認真思考的情緒。

  他剛才用大道欺壓了這個小秋宗的內(nèi)本弟子,完全是一絲心血來潮的試探。

  這種手段其實非常的為修士詬病。

  比方說,如果這一次陳獨身沒有抗過去,那么他的修為就會止步不前甚至退化,最可怕的是會折壽也可能短命!

  如果陳獨身抗過去了,他也有可能突破自己現(xiàn)在練氣后期的修為,到達練氣大圓滿的境界,為自己筑基鋪平道路,只是問題在于那個時候的那條道路未必就是現(xiàn)在陳獨身想走的路,他一輩子的道都會受到黃粱真人的影響,那他陳獨身還是那個安守吾心,獨善其身的陳獨身嗎?

  典型的以大欺小,拔苗助長。

  黃粱真人的認真思考也就是一瞬間的神識計算,他不想為這無關痛癢的心血來潮浪費太多的時間,一個小小的宗門弟子而已,也許會有一些因果線索,最不濟,到時候自己親手斬斷這條因果線而已。

  黃粱真人再次閉上了眼睛,進入到了坐定的玄妙狀態(tài)。

  余秋堂三樓,有一把劍,一把被八根金色鐵索鎖住的長劍。

  不知從何時開始,這把看似普通的長劍顫抖的越來越厲害,這顫抖伴隨著的是刺耳的劍鳴。

  那八根品質極高的鎖劍索跟著在劇烈的搖晃,每搖晃一次鎖鏈上的金色符文就變淡一分。

  三樓也有一個人,他站在劍的面前,神色淡漠。

  他穿著和黃粱真人一模一樣的道服,面容和黃粱真人也有著七分的相似,還有三分像是那莫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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