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明天放你鴿子
陌秋菀在那兒看著麥霖走遠，對著他的背影無奈地笑笑。
確實，自己昨晚以為他有女朋友了，就開始與他保持距離，包括學(xué)長約她見面的事也沒告訴他，現(xiàn)在想想，如果不告訴他，好像有種過河拆橋的感覺。
陌秋菀決定晚上跟他說。
可是，計劃總趕不上變化。
陌秋菀回到外公家的時候已經(jīng)十一點了，在QQ上先跟周筱雅說自己有事提前回家了，明天不約了。
看到學(xué)長不在線，就給他留言，表示十分抱歉，實在有事才放他鴿子。
最后是麥霖，陌秋菀對著聊天界面，不知道該怎么開口。她知道，這個時候麥霖還沒睡的，跟他說清楚的話，還是避免出現(xiàn)學(xué)長沒看到消息的情況。
考慮了很久，她決定給麥霖打電話。陌秋菀的心隨著電話嘟嘟聲，一下下提起來，她正深呼吸調(diào)整氣息的時候，電話接通了。
麥霖：“怎么了？”
麥霖這時，正跟哥哥姐姐們在打牌，阿斌也在，只是大家都沒有看手機。如果不是陌秋菀打電話來，他也看不到她的消息。
“麥霖，我有事跟你說，你先聽著，不要說話。我時間有點緊，可以嗎？”陌秋菀語氣有些緊張又點急促。
“好，你說?！丙溋亟悠痣娫挄r就起身往陽臺走去。
“那個，今天阿斌學(xué)長說要把學(xué)習(xí)筆記送給我，跟我約了明天中午見面。這件事不是故意瞞著你的，本來你走的時候就想跟你說的……”
陌秋菀有些心虛，越說越小聲。然后頓了下，又說：“麥霖，我家里有事，我連夜回到外公這了，明天就不去赴約了。
我給你打電話說這件事，主要是怕你誤會我瞞著你。還有就是，我給學(xué)長留言，他沒回，怕他明天看不到，你可以明天早上幫我告訴他一聲嗎？”
片刻，麥霖聽到她沒有再出聲，就問道：“說完了？”
“嗯……”
“他現(xiàn)在在我家，我等下就告訴他?！丙溋卣Z氣十分平靜。
陌秋菀試探地問：“那你，不生氣吧？”
“唔……”麥霖猶豫了一下，說：“比起關(guān)心我的情緒，我更關(guān)心你家里怎么了?！?p> 陌秋菀心頭一頓，沒由來的緊張，跟自己擔(dān)心他生氣不一樣的緊張。
陌秋菀以為他說什么也會抱怨她幾句的，結(jié)果確實很關(guān)心自己發(fā)生了什么。心里有些懷疑麥霖對自己是不是有點別的想法，可是作為死黨關(guān)心自己也是沒毛病的呀。
這樣解釋，倒是沒有什么好緊張的。正想著要怎么說的時候，聽到電話那頭的人說：“那個，要是不想說就算了，你有事隨時找我。阿斌那邊不用擔(dān)心，我會轉(zhuǎn)告他的?！?p> “那，謝謝你了。”
“陌秋菀，我說了，不用跟我保持距離，我不習(xí)慣?！丙溋夭幌矚g聽到她說謝謝，十分見外。
陌秋菀笑了下，笑聲很輕，傳到麥霖的耳朵時，麥霖身子一顫，有點難受，輕輕地有點癢。
腦海里突然出現(xiàn)她白天坐在書店看書的模樣，仿佛看到她抬頭對自己微笑。
接著，又聽到陌秋菀說：“好的，那我掛了。拜拜！”
“嗯，早點休息?！丙溋剡€想說晚安的，沒說出口。
掛了電話，麥霖在陽臺發(fā)呆了很久，盯著已經(jīng)熄滅的手機屏幕，對陌秋菀給阿斌發(fā)短信，給自己打電話的區(qū)別待遇，甚是滿意。
雖然自己明天也要去深圳過暑假了，可是一想到陌秋菀已經(jīng)提前走了，心里一陣落空的感覺。什么時候開始，自己對她會擔(dān)心，牽掛，甚至還挺想念的。
麥霖沒有談過戀愛，準確點來說，連喜歡都不懂是什么感覺。看來，得去了解一下，什么是喜歡了。
麥子晴見麥霖出去陽臺很久了，忍不住嚷嚷道：“麥霖，你還玩不玩？打電話有什么意思，小年輕談戀愛都不知道出去約會的嗎？”
麥霖走進來放下手機，沒有理會麥子晴的話，對阿斌說：“陌秋菀回家了，明天放你鴿子?！?p> “什么？”麥子晴驚訝道。
“什么什么？”麥霖不知道麥子晴激動什么，明明是跟阿斌說的話，她驚訝什么。
阿斌看了一眼麥子晴，說道：“知道了。”
麥霖嗯了聲，解釋道：“她給你發(fā)消息了，說你沒回，然后才打電話跟我講的?！闭f完，就躺在沙發(fā)上，雙手放在腦后，嘴角不由自主地翹起。
陌秋菀爽約這件事情，其實對阿斌倒是沒啥影響，反正早就見過了，但對其他三人來說，反應(yīng)最激烈的就是麥子晴了。
麥子晴像被澆了一盆冷水，滿心期待，結(jié)果一下涼透了。她丟下手里的撲克牌，嘴里嘟囔著：“不玩了，沒意思?！?p> 梅姐笑她，把她推離座位，對麥霖說：“麥霖，你來頂替麥子晴的位置?！?p> 麥子晴對見陌秋菀的執(zhí)著莫名被點燃，她對梅姐低聲說道：“哼！我一定會想辦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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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秋菀掛掉電話后，就到外婆的房間，給她拿了兩套換洗的衣服和毛巾，又到廚房找了個保溫杯，裝滿熱水。
東西都收拾好之后，陌秋菀搬了張椅子在院子里坐著。今晚月亮真亮，沒有什么星星，天邊也沒有什么云。
傍晚回到阿姨家的時候，一進門就見阿姨在收拾東西。陌秋菀還沒開口，阿姨就告訴她，外婆在家門口摔了一跤，有些中風(fēng)的跡象，已經(jīng)去醫(yī)院了。讓她趕緊收拾東西，馬上就回去。
回到外公外婆家，阿姨和姨丈又立刻去醫(yī)院了，讓她先收拾下東西，等會回來拿。
在陌秋菀的記憶里，兩位老人雖然一年比一年老，但是身子還算硬朗的，很少生病。
最嚴重的一次，竟然是陌秋菀上二年級的時候，在學(xué)校感染了紅眼病，回來把外公外婆也傳染了。
今天突然聽說外婆中風(fēng)了，心里難受得很。
阿姨安慰她說：“老人家上了年紀，中風(fēng)是常有的事，倒也不用那么緊張?！?p> 可是，陌秋菀總覺得連感冒發(fā)燒都少有的人，中風(fēng)真的不是大問題嗎？
轉(zhuǎn)眼間，已經(jīng)跟著外公外婆生活了近十年，陌秋菀這些年來，最親近的人就是外婆了。還記得，第一次來月經(jīng)的時候，陌秋菀弄臟褲子不知所措，回家的時候，扭扭捏捏的，也不敢跟外婆講。
偷偷洗褲子的時候被外婆看見了，她丟下手里的活，帶著陌秋菀去村口的便利店買姨媽巾。外婆那個年代不是用衛(wèi)生巾的，但是她也知道時代不同，得找人教教陌秋菀。
便利店的老板娘給陌秋菀拿來幾包衛(wèi)生巾，有日用的、夜用的，教她怎么用，怎么看尺寸，多久換一次。
這些，本該是媽媽和姐姐會教她的東西，結(jié)果卻是外婆帶她來找外人學(xué)。
外婆一輩子都節(jié)儉慣了，從來舍不得買新衣服，一床被褥不知道用了多少年?？墒牵扒镙颐看位貋恚偰芸吹酵馄庞纸o自己添了些新東西。有時候是換了一床新的床單被套，有時候是新睡衣、新拖鞋等等。
看到這些，除了開心，更多的是感動，陌秋菀知道這是老人無聲的愛。
沒多久，姨丈就回來拿東西了，他看了看袋子里的東西，沒什么遺漏了。提起袋子，叮囑陌秋菀早點休息。
陌秋菀見他轉(zhuǎn)身就要出門了，開口問道：“姨丈，我可以一起去嗎？”
“太晚了，你就不要去了。”姨丈往前走了兩步，又想了下，回頭道：“你不用怕，我們很快就回來了。外公說他今晚留在醫(yī)院，我和你阿姨等會就回來?！?p> 陌秋菀點了點頭。其實，她也不是怕一個人在家，就是想看看外婆。
外婆這次主要是因為摔倒，腿腳有些受損，其他的倒也還好，很快就出院了。住院這些天，陌秋菀每天在家里煮好飯送過來，從中午一直待到晚上才回去。
她覺得要眼睜睜看著親人受病痛的苦，真的好心疼。僅僅是住院生病，都讓她接受不了，當年她們是怎么接受姐姐的離去的？她想象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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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過去近半，麥子晴心頭仍是念念不忘想見陌秋菀。她最近一直慫恿阿斌早點回去，可以借機說給陌秋菀補習(xí)，約她出來。
扛不住麥子晴那磨人的勁兒，阿斌就丟手機給她，讓她自己約。
阿斌（麥子晴）：學(xué)妹，你暑假都在干嘛呀？
陌秋菀：在外婆家過暑假。
阿斌（麥子晴）：玩得開心嗎？
陌秋菀：嗯嗯，還可以。學(xué)長你呢？
阿斌（麥子晴）：我快上高中啦，最近應(yīng)該就回去了。
陌秋菀：高中都這么早上課的嗎？
阿斌（麥子晴）：這倒不是，就是想收收心，早點回去。
沒等陌秋菀回復(fù)，麥子晴又說：學(xué)妹，你上次沒來拿筆記，暑假也沒得看，要不我回去后給你補補課吧。
今天會收到學(xué)長的消息本就意外，語氣還有點奇怪，陌秋菀總覺得不是本人。
雖然也是很想聽學(xué)長給自己補課，但條件不允許呀。陌秋菀回復(fù)道：我還在外婆家，距離有些遠，估計沒有時間。要不，筆記你給麥霖，讓他開學(xué)帶給我。
本來人家送筆記就是很感激了，怎么自己話里有些理所當然的感覺？不合適不合適。忙著又解釋道：謝謝學(xué)長的筆記，我上次爽約了很抱歉，我覺得讓麥霖轉(zhuǎn)交比較不耽誤學(xué)長的時間，并沒有別的意思。
麥子晴起初看到讓麥霖轉(zhuǎn)交的時候，很不爽，差點就要摔手機了。突然又看到后面的解釋，感覺有戲！
阿斌（麥子晴）：一點都不耽誤呀。你外婆家在哪里呀？
陌秋菀想了想，還是回復(fù)了：在上和村離學(xué)校還挺遠的。
麥子晴一看，呆住了。急切地問道：是G鎮(zhèn)那個上和村嗎？
陌秋菀：是呀，學(xué)長來過嗎？
麥子晴笑了，何止是去過。阿斌的外公外婆就在那里啊，他的外公外婆也就是我們的爺爺奶奶。逢年過節(jié)的時候，她們都會去看望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