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門的話語太過令人震驚,元玉昭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
倒是夏之放先回過神。
“你先冷靜,”夏之放給南門倒了一杯水,“你慢慢把事情說清楚?!?p> 南門咕嘟咕嘟將水一口氣灌了下去,情緒激動到?jīng)]有在意嘴角流下的幾滴水。
“乖乖小昭兒,你說說你,沒事發(fā)什么十萬火急的密信,把親親小英兒還有美。。。。你姑姑都急的不行?!?p> “我沒有發(fā)密信。”
元玉昭臉色凝重的否認(rèn)。
“什么?”南門一臉的不可置信,“你沒有發(fā)密信嗎?”
“沒有?!痹裾燕嵵氐?fù)u搖頭,“皇姐當(dāng)初去西北之時,便與我定下規(guī)矩:她若不給我來信,除非是十分要緊之事,否則我是絕不可以先送信過去的?!?p> “上次收到皇姐的來信,還是兩個月前。這些日子又無大事發(fā)生,我怎么會寫信去軍中?”
“更何況,當(dāng)初我費了多大的功夫才把你騙去西北,夏老頭尚在汴陽,我怎么會讓你回來解毒呢?”
“你不是在信中說,”南門也糊涂了,“不是,密信中說,太子在南地遇事,師兄被派了過去,不在汴陽?!?p> “太子?”元玉昭覺得不可思議,“琮錚是去巡視又不是出征!”
“南地一向太平,一路上既無流匪,又無強盜,況且有琮暉堂兄隨行,還有御林軍護衛(wèi),他會遇到什么了不得的事要派夏老頭過去!”
南門瞪著眼睛,一臉懷疑的看著元玉昭,抿著嘴不說話。
“你說收到了密信,信呢?”夏之放默默的從袖中掏出一塊帕子,指了指自己的嘴角,將帕子遞給了南門。
南門接過帕子印了印嘴邊,隨手又將帕子還了回去。
“燒了?!?p> “燒了?”元玉昭聲音高了幾分。
“密信,都說了是密信!”南門朝元玉昭翻了一個白眼,“當(dāng)然是看完就燒掉了!”
“皇姐燒的?”
“對啊?!?p> 元玉昭的眉頭皺成了一個小山。
“依你所言,皇姐是收到了我的密信,這才急著將你派回汴陽,還親手燒掉了信?!?p> “對。”
“你說的追殺又是怎么一回事?”
夏之放語氣有些不可察的擔(dān)憂。
“說起此事,老夫真的是一肚子的氣!”
南門氣鼓鼓的說道,“老夫自從出了西北,這追殺老夫的人是一撥接著一撥,就沒有停過的時候,還真是被你說對了!”
說著看向元玉昭。
“什么說對了?”元玉昭聽著,又有些糊涂了。
“你給我的信啊?!?p> “我什么時候給你信了?”
元玉昭覺得事情正變得越來越復(fù)雜。
這次輪到南門傻眼了,“不會吧,難道我出西北之前收到的這封信不是你給我的?”
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封皺巴巴的信,拍到了桌上。
“你自己瞧瞧,字跡,印章,就連語氣全部都是一摸一樣的?!蹦祥T的劍眉難得微蹙,“若真不是你寫的,那此事。。。?!?p> 元玉昭將信件打開,攤在桌上,逐字逐句的看著,末了,又將信紙對著光,仔細(xì)看著上面的印章。
印章是真的,或者說看起來和自己懷中的那枚私印是一樣的,就連她當(dāng)初刻意劃的那道細(xì)微的劃痕都是一模一樣的。
信的內(nèi)容也很簡單,大體就是說沿途非常危險,南門應(yīng)盡量將動靜鬧得大些,好讓人們都知道他是誰以及他此行的目的。
元玉昭的臉色愈發(fā)的凝重起來。
將信紙放回桌上,元玉昭盯著上面的紅色印章不錯眼,像是要將信紙看出一個洞。
見元玉昭如此,南門也正了神色,悄悄偷看了自己師兄一眼,卻發(fā)現(xiàn)師兄依舊神情淡然,便挺直了身子,學(xué)著身旁的人,做出一副云淡風(fēng)輕的樣子。
半晌,元玉昭開口,聲音有些嘶啞。
“你說說,這信是怎么拿到的?”
南門清了清嗓子,故意放慢了語氣。
“密信中提到,安王中毒之事牽涉甚廣,為了不打草驚蛇,老夫需要秘密返回汴陽,還說已經(jīng)在沿路安排好接應(yīng)之人,囑咐我們?nèi)f不可走漏風(fēng)聲?!?p> “所以親親小英兒只讓暗衛(wèi)把老夫送到慶陽就回去了?!?p> “當(dāng)時已經(jīng)連著趕了好幾天的路了,老夫和馬都吃不消了,所以就找了家客棧想歇一晚。等老夫睡前去馬廄看了一下馬再回房,這封信就在桌上了。”
南門指了指桌上的信。
“老夫一看是你的信,再加上當(dāng)時密信里說你會派人來,老夫自然沒有多想?!?p> 像是不相信,南門又問了一遍。
“真的不是你寫的嗎?”
元玉昭皺著眉頭搖搖頭。
“那可真是奇怪了?!蹦祥T還是有些不太相信,“老夫當(dāng)時還不太相信信中所說,以為你又小題大做了?!?p> 說道此處,南門的情緒又有些激動,站起身拍著桌子雙手比劃著。
“沒想到我剛睡下沒多久,第一撥刺殺的人就上門了!要不是突然出現(xiàn)了另一撥人替我擋了一陣,我老早死在慶陽的客棧里了!”
“我滴個乖乖,這下好了,來殺我的人越來越多!老夫當(dāng)年摘了連雪閣瓊花的時候,也沒有這么多人來追殺老夫!”
“連雪閣的錦葉瓊花已經(jīng)傳了百年,如今只剩一株,三十年才開一朵,就這么被你連根拔了,不把你剁碎了就已經(jīng)很留情面了。”
夏之放喝了一口茶,淡聲說道。
南門的動作輕微一滯,又繼續(xù)比劃起來,就像沒有聽到夏之放的話一般。
“乖乖小昭兒,你是沒有見到老夫當(dāng)時那個狼狽的樣子!要不是那撥人一直幫著老夫,老夫不是被嚇?biāo)?,就是被殺死!?p> “你怎么知道幫你的是同一撥人?”
南門嗓門高了一些,“長平公主,老夫雖武藝平平,但使的是不是同一種武功,老夫還是看得出來的!”
元玉昭點點頭,接著問道,“你就這么一路回的汴陽?”
“當(dāng)然不是!老夫是誰?老夫可是南門神醫(yī)!在江湖上不說一呼百應(yīng),一呼十應(yīng)可是有的!”
南門有些得意的笑了。
“老夫在半路得扶風(fēng)山莊的三公子搭救,后來就被三公子一路護送回來了?!?p> “扶風(fēng)山莊?”
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元玉昭不禁有些差異。
怎么哪里都有這個扶風(fēng)山莊?
“正是!三公子本是要去西北,見老夫有難,二話不說就決定先護送老夫,連自己的事情都放到了一旁?!?p> “扶風(fēng)山莊在江湖頗有仁義之名,山莊的公子如此行事,倒是在情理之中,與你這神醫(yī)之名怕是并無聯(lián)系。”
夏之放淡淡的說道。
南門瞪了夏之放一眼,夏之放并沒有理睬,繼續(xù)喝著水。
南門繼續(xù)說著,原本略微平靜的情緒又激動了起來。
“離汴陽越近,刺殺越頻繁,老夫幾次都以為自己要死了,護心丸都吃了幾瓶!一直到了汴陽城不遠(yuǎn)處,刺殺才徹底停下。老夫見這些人追的如此之緊,還以為安王這邊。。。。結(jié)果呢?”
南門喘著粗氣,咬著牙齒一字一字的說著。
“安王在后花園遛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