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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書

十八、新的一天

麟書 長闊 1492 2025-01-22 14:06:35

  一個人,將生活在很多不同的時空,而在一個時空做不到的事,總在另一個時空會繼續(xù)嘗試,從而共同構(gòu)成一個能夠做到這件事的大時空。

  如你小學(xué)在電視上看別人投籃,中學(xué)變到球場,大學(xué)自己試試卻也未進(jìn),而幾十個春秋過去后,人們吃的穿的都不一樣了,作為一介退休老漢的你,在自家樓下小半個下午的嘗試,卻了卻的是半個世紀(jì)的一樁夙愿。

  “那你如果死了呢?還辦的到嗎?”

  “死亡也是一種了卻?!?p>  “何以見得?”

  “生者無論想不想死,便死了,不是也什么都沒有了嘛?!?p>  “可是人死不能復(fù)生啊?!?p>  “所以才是了卻啊,死便死了,洪水滔天,沒有后悔,也不會后悔?!?p>  “你在歌頌死亡?還是說你是去送死?”

  “不,那是另一種了結(jié),我說的是前者——人只要還活著,總會通過不斷嘗試去實現(xiàn),生生不息?!?p>  “看來我攔不住你,你是真英雄,你去罷……”

  袁文寧苦笑著送出這個單薄的身影,一如那個鋼鐵般的背影。

  紹法二十三年癸巳,閏六月十五上午,天后幸問東伯,從藩府到議院途中,遇刺,旋薨。

  被巨大連環(huán)爆炸聲嚇得四散而逃的人群里,原本死死盯著四周、避開危險建物的瀚沒估量到巨大的威力,也是東倒西歪,直到在破碎的玻璃櫥窗里看到一席原本現(xiàn)代時空的特戰(zhàn)服裝闖進(jìn)了三丈揚(yáng)塵。

  “壞了,我成替身了”這是第一想法;“似乎沒啥不好的”這是第二想法;“去看看?”這是第三想法。一息三念,念畢便動,瀚已經(jīng)甩下了身上臆想“奇怪”的“超人力霸王”服,隨即第二個闖進(jìn)了危險地帶,爆炸聲還在耳邊炸響,夾雜那么一兩個呼嘯而過的子彈。

  建筑結(jié)構(gòu)剝落的鈍響,與子彈呼嘯而過的銳鳴,瀚死死咬住嘴唇,低頭猛沖,然后——迎頭撞到馬車上。

  咚!

  “弟弟莫哭了,快看,是那個叔叔。”

  一大一小兩個明黃色的小團(tuán)子哭唧唧地從馬車下鉆到瀚的身邊,一時間危險的聲響似乎暫時被屏蔽,肉團(tuán)子的安危擠占了心頭高地,剛痛得蹲下的瀚一把將兩個娃娃塞在身下與車輪之間,伴著小孩的哭聲也放聲哭叫起來,哭出了兩次來此的委屈,叫出了舍命于此的狠決。

  哭叫漸歇,揚(yáng)塵漸落,人聲漸起。

  逐漸意識回轉(zhuǎn)的瀚已經(jīng)滿臉溫?zé)?,卻不是淚水??粗R車門框底細(xì)淌成一線的,已經(jīng)沾染了三人的血紅,第一次見這么多血的瀚也知道這意味著什么,面色蒼白著,卻沒有叫嚷躲開,反而摟緊了兩個孩子——無論如何,這是他們最后一次感受母親的溫暖了……

  瀚終究沒有打開車門,渾渾噩噩地接受各路人馬的安排,當(dāng)然,也受到了東伯的接見,或者說是上東伯,他已經(jīng)不得不上表請辭遜讓了。

  瀚無法形容那東伯父子的表情,或許有埋怨,或許有好奇,或許也有幸虧感激,但第三種必是最少的。

  瀚的待遇、天后哀榮、東洋海禁、上政轉(zhuǎn)向,一切都有條不紊的、緩慢而堅定地運(yùn)轉(zhuǎn)著,推動著這個有很多陌生的世界往熟悉的地方運(yùn)轉(zhuǎn)。

  這一夢,總算是成了,雖然說到底有點(diǎn)不明不白。

  瀚很快辭別了像對母親一樣依戀自己的兩位親王,臨走還和那和袁文寧差不多大的仁親王將“叔叔”改作了“兄長”,其他什么都沒考慮,這一趟不容易,回到寧川縣甚至未染寸塵的舊時臥房,竟然有一種時過境遷的唏噓。

  睡了下去,醒了過來,什么都沒變,還在這里,瀚想了想,把房間布局手動改成了23年的,并且拿出電話,現(xiàn)在,電話里又有好些個號碼了。

  “喂,你還沒走嗎?”是袁文寧懶洋洋的聲音,聽起來也沒睡醒。

  “你不覺得我少說了點(diǎn)啥嗎?”

  “沒有啊,少說了啥?”

  “就是我想問你一句,為什么世界變得我不認(rèn)識了?又有那么點(diǎn)熟悉。”我卻依然對它懷有感情,后半句瀚沒有說出口。

  “因為啊……”袁文寧打了個哈欠,“你對它充滿感情??!”

  掛卻電話,瀚還是有點(diǎn)懵,劇本好像不是這樣的。不過,回籠覺般的一股睡意潮水襲來,瀚從善如流地倒下,后腦忽覺一處硬感,便知是時移世易了。

  睡了下去,又醒過來,要開始新的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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