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看門的老人
第二次站在解剖樓的前面，江言心情和第一次來時大不相同，在知悉了這棟樓里發(fā)生了太多恐怖的事情后，江言還是有幾分膽怯的，尤其是陳瞎子的危言聳聽，說這里有比鬼怪更恐怖的東西，再加上上次離開時那種被人盯著的感覺，未戰(zhàn)先怯的滋味著實讓江言很不好受。
“別自己嚇自己?！苯越o自己打氣，這種時候更要一鼓作氣。
好在那間臨時小屋的門上接了一盞昏黃的燈泡，這盞有些年頭的鎢絲燈泡在這種情況下給了江言心底最大的支撐。
“燈開著，但是人不在?！苯詼惖叫∥莸拇扒?，透過黏在玻璃上的報紙之間細小的縫隙往屋內張望，依然沒有人。
要不是早上搭在房前的衣服被收了回去，江言甚至都要懷疑這里究竟有沒有人居住，會不會已經被這棟鬼樓吞噬，和那些可憐的女生落得一個下場了。
“不過這個看門的人也很可疑，為什么經常不在房間，還要把窗戶遮的嚴嚴實實，燈也不點在房間里面，反而是點在房間外面。真是個怪人，h大這找的都是些什么人?！?p> 確認沒人在周圍后，江言又繞著解剖樓走了一圈，還是和早上一樣，沒有發(fā)現什么異常的現象。唯一的變化就是董志勇焚燒紙錢留下的痕跡不見了，不知道是被風吹散了還是被人打掃干凈了。
既然沒有在解剖樓周圍發(fā)現線索，那么江言也沒必要刻意等到十點鐘，雖然這棟老樓樓層不高，但滿打滿算也有二十多間房子，一一搜查的話也需要不少時間，能節(jié)省一點時間是一點，畢竟江言沒有在鬼屋過夜的不良嗜好。
江言選擇攀爬的地方是柵欄正門靠左一點的位置，一來他不想在正面留下清晰的痕跡，免得在傳出什么新的怪談，二來，之前在正門被眼睛盯著的滋味還記憶猶新，那種被人視奸的恐怖感已經給江言留下了心理陰影。
“還好不是那種尖端柵欄，不然我的褲子可就難保了?！苯陨焓置^柵欄的頂端，既沒有尖銳的矛頭，也沒有鐵絲網，而且高度不算高，翻越這種柵欄對于經常鍛煉身體的江言來說算不上困難。
“喂，什么人在那里！”
就在江言做好熱身活動，真打算翻過柵欄的時候，一聲老年男人的呵斥響徹耳邊。聲音之大，驚起了數十只蟄伏在雜草間休憩的麻雀，就連昆蟲的嗡鳴似乎都停滯了。要不是實驗田方圓百米范圍內都是荒地，無人來往，怕是還會引來不少的h大學子。
對方在呵斥完后，立刻將手電筒的光柱掃射過來，似乎還是那種強光型的警用手電。江言被死死地鎖定住，刺眼的光芒晃得江言睜不開眼，只能用手指擋在眼前，透過之間的縫隙似乎能看到一個佝僂的老年男人手持手電，站在臨時小屋前，警惕的看著江言。
“大爺，你先放下手電，有話好好說，我不是壞人?！苯袁F在感覺自己就像一個被抓了個現行的罪犯一樣，赤裸的暴露在警察的槍口下，只能低聲下氣的勸說對方先放下手電。
“這種時候會出現在這里的，十有八九就是那個看門的人?！爆F在已經不可能溜進解剖樓了，那江言的那些疑問還需要問問這個看守解剖樓五六年的看門人，所以至少要先緩和二人之間的關系，不能讓對方懷疑自己是壞人。
聽到江言出聲說話后，對面先是上下移動手電的光，似乎在判斷江言的身份。
“你是干什么的？”對方降低了說話的音量，嗓音變得有些沙啞低沉，似乎有一口痰卡在氣管里一樣，說話時總有呼呼的拉風箱的聲音，讓人聽著就很不舒服，雞皮疙瘩直冒，光從聲音聽來，像是個五六十歲的農家老漢。
“大爺，我是h大的學生，計算機學院的，我叫彭海，我半夜睡不著覺，來透口氣?！弊鳛榻晕ㄒ涣私獾膆大學生，他毫不猶豫的借用了彭海的身份。
“放屁，那有學生來這透氣的?！贝鬆斶艘豢?，但還是放下了手電，他聽見江言說的話后，不管身份是真是假，最起碼能保證對方是個人。此時江言聽見對方低聲說了句，“嚇死我了，還以為她又來了?！?p> 江言尷尬的從鐵柵欄上慢慢滑下來，朝著老大爺的方向走過來。站在臨時小屋門前的昏黃燈光下，兩人互相打量著對方。
在大爺上下掃視江言的時候，江言也乘機觀察了一下面前的人。這人穿著一件白色的寬松襯衫，和江言早上搭在屋前的那一間很像，黑白相間的頭發(fā)亂蓬蓬的遮住了眼睛，但從臉上的皺紋和老年斑還是可以看出對方年齡已然頗大，身子有些佝僂，略微駝背，但也有一米七上下，看得出來，老人年輕時身材的魁梧。
“老漢我解個手的功夫，怎么你就跑過來了，你來這里想干什么？”離得近了后江言才發(fā)現，對方說話還帶著點外地口語，在有些詞語的發(fā)音上有些模糊。
江言低頭看了老人的褲腰帶，確實還松松垮垮的被攥在手中。不過江言掃視一圈，這周圍似乎并沒有衛(wèi)生間。
“怎么，我上個廁所還要跑幾百米，這周圍這么大片地都是老漢我的廁所?！笨闯隽私缘睦Щ?，對方眉頭一皺，語氣中略帶不悅。
“嘔。”一想到老人在這生活了六年，肯定已經在四處都留下了自己的“印記”，自己經過的地方很可能也有這些污穢，江言胃中就一陣抽搐，但臉上還是要賠上笑容，誰讓他有求于人。
“行了，說說吧，你來這里干什么，還扒欄桿，有什么目的?！?p> “我是...”江言正打算再用一遍彭海的名號，卻沒想到對方一擺手，打斷了自己。
“別說你叫啥，肯定是騙老漢我的，你就說你來這里干什么就行了?！边@看門的老漢看著粗俗彪悍，卻有幾分狡猾，料準江言不可能報真名，干脆不問，直接詢問他來這里的目的。
心知沒法蒙混過關的江言一時有些頭痛，他拿不準對方的態(tài)度，要是說了真話，作為學校雇傭的人，對方會幫他嗎？
就在江言猶豫不定的時候，對方面色古怪地看了一眼之前江言攀爬的柵欄位置，以及柵欄后寂靜的解剖樓。江言清楚看見他的瞳孔有一個顯著的收縮，這是恐懼的代表性神情。
“你不會想進去吧？”看門大爺發(fā)問，聲音還帶著點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