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霓虹不止,大雨滂沱。
昏暗的房間里,沒有開燈,卻依稀可見一流的雕花大床,一流的裝潢,室內(nèi)流轉(zhuǎn)著隱隱約約的霸氣,低調(diào)奢華。
落地窗前,男人半倚在沙發(fā)上,劍眉微挑,慵懶地看著帝都的萬里繁華。
舉手投足之間,盡顯邪魅瀟灑,高貴冷然。
安然側(cè)對著他,抬起頭偷偷的望了他一眼,又立刻卑微的低下頭去,艱難的動了動嘴角,“沈月白,你聽我解釋好不好?”
男人頭也不抬,慵懶的點煙,淡紫色的薄唇微勾,輕輕的嗤笑,語意嘲諷,“解釋什么?你為什么爬上了我的床嗎?”
聲音溫柔,一如既往,言語中的森森冷意卻像是高山上亙古不化的積雪,冰凍十里,寒意十足。
安然默默的將頭垂得更低,臉龐有些微燙,“月白。”
他笑了笑,殘忍而冷酷,昏暗里煙圈繚繞,朦朦朧朧,襯得他越發(fā)無情,“你走吧,別再出現(xiàn)在我面前?!?p> 安然陡然抬起頭,眼里涌出淚花,哽咽著聲音,“月白,你……能不能不要趕我走?我之所以這么做,是因為……因為我愛你?!?p> 暗戀多年,她終于第一次有勇氣開口說出這三個字。
因為愛他,怕別人搶走他,所以才做出那樣的事情。
她知道現(xiàn)在的她變得不可理喻,她知道她已經(jīng)不是一個好人。
“愛?”他嘲諷的勾唇,漫不經(jīng)心的吸煙,云淡風輕的落下聲音,“安小姐,你這不是愛,是犯賤!”
天空“咔嚓”一聲,雷聲響徹云際。
安然一愣,眼睛驟然紅了,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月白,你剛才說什么?”
他冷笑,浩瀚如海的眸子里盡是嘲諷,“安小姐,你廉價的愛,我不稀罕。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見你?!?p> 安然死死的握緊拳頭,努力讓自己不要哭出來,“月白,我改好不好?你不要趕我走……”
他淡淡的吐出煙圈,整個人隱沒在繚繞的煙霧里,飄飄渺渺,讓人幾乎看不真切。
他說,“安然,沒有機會了。”
幾個字落下,安然渾身一滯,如被雷擊,臉色瞬間慘白。
她早知道沈月白不喜歡她,她一直都知道。
沈月白啊,那是她年少以來一直無法企及的夢啊。
她心心念念的跟在他身后,期盼著終有一天,他會回過頭來,看見他身后的她。
如今,一切無疑都是她的癡心妄想。
天空忽然劃過一道閃電,蒼白的光映著她毫蒼白的臉,毫無血色。
她握緊拳頭,抬起頭,走向他,凄楚的眸子望向他,鼓起所有勇氣問,“沈月白,為什么?”
他淡淡的勾起唇角,站起身,修長的身影覆上她,一字一句的落下聲音,“因為你不配?!?p> 不配?
這么多年的愛,在他心里,只值兩個字,不配。
火熱的眼淚滾落,她狼狽的遮住臉,落荒而逃。
……
“你不配……”
“安然,你不配……”
“安小姐,你廉價的愛,我不稀罕……”
他溫和的聲音淺淺的在耳邊響起,反反復(fù)復(fù)的回旋在腦海,揮之不去,她痛徹心扉,心絞成一團,幾乎喘不過氣來。
“不要趕我走……”驟然睜開眼睛,眼前一片明亮。
原來只是一場夢。
察覺到只是一場夢,安然如釋重負的松了一口氣。
伸出手,抹了一把額頭上密密麻麻的汗珠,她苦笑,翻身下床,走向窗邊,動作熟練的點燃一根煙,狠狠的吸了一口,不留神被嗆得滿眼淚花。
大玻璃窗子倒映著她噙滿淚水的眼,她苦笑,那一夜已經(jīng)過去兩年了,她竟還沒忘。
早該忘記那個人了。
更何況,如今,她有了自己的孩子。
那個人,注定是過眼云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