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佟謠回了房間洗漱后,下樓就看到冰箱上貼的紙條:小懶豬們,爸爸媽媽去工作啦,粥在鍋里熱著,爸爸給你們買了煎餃,別忘了吃哦。:)
親愛的媽咪,么么噠~
佟謠含笑著看完,抬腳往廚房去準備覓食,商凜也過來了,與往日比仿若重生,流光溢彩的眸子緊緊的鎖在她的身上。
佟謠走到哪里,他亦步亦趨的跟著到哪,佟謠剛要端著蒸餃去加熱,他就上前打開了微波爐的玻璃門,等著佟謠放進去,然后定好時間,佟謠準備把粥端出廚房,他就又是搶著幫她把粥端到桌子上,又是拉好椅子,等著她。宛若星辰的眸子閃爍著期待的望著她,身后無形的尾巴搖啊搖。
佟謠好笑,伸出惡魔之爪,蹂躪著他的臉,胡亂的揉了一通,終于過足了手癮:“阿凜真棒,謝謝阿凜?!?p> 商凜也樂在其中,被揉的紅彤彤臉蛋上的愉悅都要溢出來了,坐下來,美滋滋的瞇著眼睛大口大口吃著粥,好像吃的是山珍海味,連嘴角什么時候蹭到米粒也不知道。
佟謠伸手幫他擦了下嘴角蹭到的米粒,心里一陣柔軟,小弟弟太乖了,她都不好意思欺負了,嚶嚶嚶。
見他不受昨天晚上的影響,佟謠心里的一塊石頭也是落下了。
首都中心醫(yī)院VIP重癥監(jiān)護病房,除卻醫(yī)療設備,這里更像是酒店的裝設,還置有小型吧臺廚房和獨立洗手間。
偌大的房間只有冰冷的器械不停運轉,心電監(jiān)護儀平穩(wěn)的滴滴聲,與死神爭分奪秒。
潔白的床褥上躺著一位年過七旬的老者,氧氣罩下的面孔經(jīng)受著歲月的洗禮,透露著暮靄沉沉之氣,他形色枯槁,眼瞼下凹,抿直的嘴唇蒼白無力,縱使沉睡不醒,也依舊眉峰緊鎖。
夾著連接心電監(jiān)護儀的右手,微微顫動,機器嘀嘀的聲音猛一升高,驚醒了旁邊照看的張管家。
張管家立馬按壓床頭的迅鈴呼叫器,焦急的望著門口:“謝天謝地,老爺終于有動靜了。”
接著高度集中注意力注視著床上的老者,生怕剛剛出現(xiàn)的是幻覺。
床上老者眼皮子底下的眼珠微動,嘴唇蠕動,聲若蚊蠅:“商…凜,找…找他…凜…找…”
“老爺您說什么?”張管家費力的趴到他嘴邊,盯著他的嘴巴。
“凜…找…啊…他…”
“老爺,您是說趕緊找到小少爺?”
老人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又昏睡了過去。
“老爺,老爺?!?p> 一群醫(yī)護人員的到來讓張管家看到了曙光。
“醫(yī)生,你快看看,我們家老爺剛剛醒了的?!?p> 醫(yī)生看了看心電儀的數(shù)據(jù),翻了下手中之前的治療數(shù)據(jù),囑咐一旁護士輔助,做完了一系列檢查后,面帶微笑看著張管家。
“老先生已經(jīng)度過最危險的難關了,現(xiàn)下身體虛弱,才會又昏迷過去?!?p> “那他什么時候能醒?”
“這說不準,老先生的身體之前保養(yǎng)的很不錯,說不定很快就醒了,不過,老先生年齡大了,醒了也還是讓多休息為好?!?p> “醫(yī)生,要注意點什么?”
“老先生如此,也是遭受刺激過大引起的,要知道,年歲越高,越要切忌大喜大悲,思慮過多,方為長壽之道?!?p> 張管家聽完松開的眉頭又重新聚攏,商家二兒子二兒媳去世,最寵愛的小孫子還沒有找到,大兒子商以霜臨危受命暫時接管了風雨中搖擺不定的公司,大刀闊斧的整治卻捉襟見肘受股東們桎梏,焦頭爛額,小兒子商瓊扶不上墻的爛泥,老爺子病危住院仍在外面醉生夢死,不知東西。
唉!怎么能不多思多想,商家的重擔全都壓在了老爺子一人身上。
好在老爺快醒了,籠罩在商家頂上的烏云,也該漸漸消散。
張管家吩咐好照看人員,整理好衣冠,精神抖擻的開始調(diào)查商凜的下落。
“夏警官,都這么久了,是死是活也有個動靜,不是嗎?”
這頭接到電話的夏然眼皮一跳,綠豆大的小眼睛骨碌一轉,諂笑道:“張管家,弟兄們?nèi)找剐量嗯挪?,不敢有一絲遺漏,可是那個人販子狡猾的狠,路上一點痕跡都沒留,我們也沒有辦法呀?!?p> “繼續(xù)追查。”電話那頭沉聲道?!叭魏沃虢z馬跡都不能放過。”
“您放心,我誓死也要找到商小少爺,這樣,我再加大搜查范圍。”
張管家有些不相信夏然的辦事效率,問他要了些檔案,轉身便去聚集老爺子平時交給他的手下心腹們。
“任何渠道不計代價一定要找到小少爺,生要見人死要見尸。”
“是”一群人眼神銳利似劍,整齊劃一應聲,迅速行動開來。
辦公室里的夏然開始有些心神不定,來來回回的走動,坐在沙發(fā)上左思右想,又起來繞著桌子走來走去,腳步聲越來越緊促,越來越亂。
終于停下了腳步,放空了一會兒,拿起手中的電話,一個一個數(shù)字輸入了進去,撥打出去,嘟…嘟…嘟。
“喂,哪位?”
“是我?!毕娜怀林?。
“哦?怎么了。”
“張管家剛剛打電話過來了?!?p> “是嗎,那有如何?!?p> “如何?說明老爺子肯定醒了。”夏然氣急敗壞沖著電話那頭喊。
“你慌了?!?p> “我能不慌嗎?商老爺子手里的人肯定能找到商凜的,到時候可不就是我的失職,這次選舉你讓我陪跑?”
電話那頭沉吟了一會兒,輕笑著安撫,“別急。”
“你是要……,嗯?”
“不不不,做人啊,還是要善良?!?p> 夏然冷笑,“那你有什么好辦法?”
“讓他找?!?p> “找到了呢?”敢情說了是白說,夏然壓抑著怒氣。
“一個7歲的孩子有什么影響,嗯?”
夏然恍然大悟,對啊,商戰(zhàn)夫婦已死,只是一個七歲的小孩,能起什么風浪。
電話那頭平穩(wěn)的聲音接著說:“尾巴掃干凈了,有消息了就放出去吧。老爺子的人情可是價值千金?!?p> “是是是,還是您高明,多謝指點?!?p> “客氣,合作愉快?!?p> 之前的不愉快一掃而空,夏然轉陰為晴,躺在沙發(fā)上開始翹起了腳。
電話那端嗤笑的掛斷,把電話記錄徹底刪除,睨著眼前,腳下,是我的,不管早晚,總歸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