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晴從上鋪探下頭,“開車撞你?誰開車撞你???”
花月白并沒與家人提起過,差點被車撞的事兒,強顏歡笑,“沒什么、沒什么?!?p> 花月晴白了她一眼,接著說:“花月白,跟你說了多少回了,以后能不能把你那個阿瑪額娘的口頭禪去掉,咱們家又不是什么滿清貴族,天天整的好像生活在宮廷中?!?p> 她又扯了扯嘴角說:“還有,別有事沒事就咋咋唬唬、大驚小怪的,你自己都這么大了,一點女人的樣兒也沒有,難怪連個男朋友都找不到,可長點心吧!”
花月白的頭如小雞搗米似的,“姐姐大人的話,小妹記住了!”
怎么這么倒霉,還沒上班哪,就先跟公司老板結(jié)下梁子,想到此,花月白躺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久久無法入睡。又想起那天差點被撞對罵的情形,還有說他墨一升家中死人,以及他手臂可能受傷等等,真是一個頭、兩個大,聽天由命吧。
“這么大的公司,這么多的人,不一定會遇到他,況且他一個大老板,怎么會記得她這個小小的女子呢。”花月白暗想,想到此,她搖頭一笑,突然覺得自己在杞人憂天,像墨一升這樣的人物,跟自己估計一輩子也八竿子打不著,這樣安慰著自己,沉沉睡去。
周一,天氣不錯,也是花月白第一天上班報道的日子,她提前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早早的來到公司,看來真是來的太早了,電梯口只有她一人,趁著等電梯的功夫,她仔細打量著周圍,大門處,一個略熟悉的人影躍入眼簾,不,是兩個人影。梁一寬,還有——墨一升。
“真是見鬼了,世界怎么這么小啊,真是冤家路窄,怕什么來什么。”花月白輕聲嘟囔道,她往旁邊瞅了瞅,躲起來已經(jīng)來不及了。
昨天,剛從網(wǎng)絡(luò)新聞上知道了那個人的名字,此刻,他就出現(xiàn)在眼前。
墨一升一臉嚴(yán)肅,再無任何多余表情,深邃的眼眸中透著一半冰冷、一半疲倦,可這依舊擋不住他通身的清貴氣質(zhì),筆挺的黑色西裝似一道結(jié)界,將其與外界隔開,挺拔的身姿邁著堅定步伐,一步步的朝著花月白的方向走來。
花月白腦中蹦出一堆想法:資本家都這么拼命嗎?昨天不是他爸的葬禮嗎?怎么今天這么早就出現(xiàn)在了公司,原來資本家不只是剝奪員工的勞動力,連自己都剝奪,甚至對自己更狠。
其實,她只是想對了一半,不是資本家對自己也剝削,而是他們也有身不由己、必須要做的事情,墨一升就處在這樣的一種狀況中。
花月白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了,是打招呼嗎?說什么,難不成大早上的一見面就說:“節(jié)哀順變”吧!裝作不認(rèn)識吧,也不可能,前幾天兩人還對罵,況且車禍的事情墨一升自始至終都沒找過她麻煩。這里是“京都實業(yè)集團”,他是這個集團太子爺,她是在為他打工,在他的集團上班。正在她思前想后的時候,墨一升已經(jīng)站在了她三步開外的地方,當(dāng)然并沒有理會她。
“是你!你在這里上班?”一個聲音將空氣的靜默撕裂了一道口子,是梁一寬的聲音,雖然是第二次聽,但是也能記住,因為他的聲音是那種略帶著些沙啞、顆粒感很重的嗓音。
“是啊,這么巧!”還是被認(rèn)了出來,花葉白尷尬點頭道。
梁一寬說:“是有點巧了,我對你倒是印象深刻?!?p> 電梯門開了,墨一升和梁一寬大夸步走進電梯。
花月白有些愣愣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只聽梁一寬說:“你不進來嗎?”
她隨即進入電梯,在電梯里總是要說話吧,可她始終沒有準(zhǔn)備好只字片語,唯有點頭和傻笑,可面對一個剛剛失去至親的人笑,反而顯得不合時宜。她能想到的應(yīng)對策略就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梁一寬的聲音再次響起:“你幾層???這都已經(jīng)快到頂層了,難不成公司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新增添了董事嗎?”
聽著這話,花月白又想起那天威脅墨一升,說她爸是集團股東之類的種種話語,哎,真想找個地縫鉆進去,她突地臉紅了,不好意思的說著:“對不起,對不起。”
等電梯門關(guān)閉后,她迅速按了20層的按鈕,腦子居然走神到了如此地步。
墨一升走出電梯,梁一寬緊隨其后,說:“一升,那丫頭居然在這里上班,對了,那車的事……”
墨一升不等他說完,“算了?!?p> 梁一寬也不再多說什么,他們今天有要事待辦,沒必要為了這等小事分心。
花月白一路思考,一路期待,走進“在水一方”服飾分公司的新人報到處,她的新職位是設(shè)計總監(jiān)白欣怡的助理。
花月白剛到達辦公室沒多久,只見面試當(dāng)天的一名面試官穿著一身純白色荷葉邊套裙,踩著一雙棕色羊皮細跟鞋,來到辦公室,她就是在水一方分公司的設(shè)計總監(jiān)——白欣怡,花月白禮貌問好,她點頭示意。
第一天的工作,只是熟悉一下環(huán)境,和前任交接。白欣怡的前任助理立冬,帶她迅速熟悉了公司環(huán)境,而后交代了日常工作,完成簡單交接后,立冬朝著她揮了揮衣袖,走了。
白欣怡換助理的速度比割韭菜的速度還快,平均是半年一換的狀態(tài),短的也有熬不過實習(xí)期就不再來公司上班的。因此,“在水一方服飾”職員都稱白欣怡助理為:韭菜助理!
“韭菜助理”故名思議:就是等著被割被裁的助理!
設(shè)計部格子間,張培洋捧著手中的茶杯,搖頭晃腦道:“哎,又來個韭菜助理,不知道這茬韭菜能撐多久?”
李子希說:“看她柔柔弱弱、弱不禁風(fēng)的樣子,估計也就一兩個月就會走人。”
劉立彩說:“那不是連實習(xí)期也挨不過嗎?”
張萌淡淡一笑,“我看未必?!?p> 張培洋訝異,“???就她那瘦弱身板,恐怕會不堪一擊,估計抗不住白魔頭的折磨吧!”
張萌喝了口咖啡,略有所思,“誰知道哪,畢竟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p> 張培洋笑著說:“要不我們打賭吧,怎么樣,張姐?”
張萌斬釘截鐵地說:“賭就賭,賭什么?”
張培洋說:“賭她熬不過實習(xí)期,最多就是半年,必定會卷褲腿走人?!?p> 張萌說:“我賭她在這里,至少能工作一年,甚至更久。”
張培洋呵呵一樂,“張姐,輸了請大家喝咖啡,怎么樣?”
張萌說:“張培洋,你能不能有點男子漢的樣兒,瞧瞧你那點出息樣,要賭就賭大的,請喝一頓咖啡怎夠,直接負責(zé)咱們辦公室全體兄弟姐妹們一個月的咖啡?!?p> 張培洋嘴巴張成了‘O’形。
眾人也都湊過頭來。
張萌又丟出一句,“外加請大伙兒吃頓大餐、K歌,怎樣?”
張培洋瞪大雙眼,啞口無言。
可,眾人卻七嘴八舌的議論開來。
“大發(fā)~”
“果然是社會我張姐?!?p> “愛你張姐!”
“張姐的這個提議,我們舉雙手、抬雙腳,贊同?!?p> “必須支持,點贊!”
張培洋慫了,“張姐,來真的???”
張萌說:“假的誰玩兒啊,況且,照實際情況來看,你的勝算比我大多了,我一個女人都不怕,你慫什么?”
張培洋有點騎虎難下的感覺,“不是,不是……”
張萌一腳踹過去,“一個大老爺們,怎么做事娘里娘氣、磨磨唧唧的。”
張培洋咽了口唾沫,只得答應(yīng),誰讓他嘴欠惹了張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