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女兒?!敝心耆颂赜械某聊?,持續(xù)了好幾分鐘。
李誕雖然沒有孩子,卻神奇地看懂了中年那種愧疚、悔恨交織著恨其不爭的憤怒。
喝了一口茶,陸豐開始講述他的故事。
陸豐是一個商人,在商海沉浮幾十年,終于拼出一番天地,他一手建立的公司運轉良好,發(fā)展勢頭迅猛,去年還成功上市,一舉沖入了福布斯排行榜,雖然排名靠后,但是總歸是名利雙全。
與絕大多數(shù)的成功人士一樣,他疏忽了對孩子的教育,也缺乏對孩子的陪伴,在此之外,他更是采取了最錯誤的補償辦法——給錢。要多少給多少,絕不短缺。
后來他發(fā)現(xiàn)他女兒學壞了,抽煙喝酒,混跡于酒吧、夜場,與一伙小混混呼朋喚友,后來甚至發(fā)展到了濫交、吸毒。
他打也打過,罵也罵過,通過關系把小混混全部抓進監(jiān)獄??墒敲恳淮蔚墓芙虥]有任何作用,卻讓他們父女兩的關系更為緊張。在他管得嚴的時候,他女兒甚至曾經(jīng)指著他的鼻子說:“老娘靠做雞都能活下去,別以為我離不開你!”
最后他放棄了,只是派人遠遠地跟著她的女兒,只需要保證她的人身安全就好。
他以為她和他之間會永遠這么下去,他關心她,她知道他,她卻不愿意見他。
沒想到半年前他女兒在半夜里突然回了家,沖進了他的臥室,一把抱住正在酣睡的他,只是哭。
陸豐被人從睡夢中吵醒很是惱火,但是看到抱著他的是女兒,甚至一度有些驚喜。記得上次女兒這么抱著他的時候已經(jīng)是很遙遠的事了,小學還是幼兒園?
然后他注意到他的女兒正在痛哭,他不禁手忙腳亂、驚慌失措。雖然女兒很大了,雖然她和他一直對著干,雖然她生活墮落腐化,但是在他心里她還是那個曾經(jīng)帶給他無數(shù)歡聲笑語的小公主。
他不允許她在外面受委屈。
可是不管他怎么問,女兒只是抱著他哭,他也只好就是那個別扭的姿勢抱著女兒,拍著她的背,告訴她爸爸在這里,不要哭。無論他在外面多少次揮斥方遒、指點江山,他此刻卻是口笨嘴拙。
直到女兒哭累了,在他懷里睡著了,他把女兒抱上了床,蓋好了被子,他才走出臥室,去詢問派去保護女兒的保鏢是怎么回事。
保鏢告訴他,他女兒是和幾個狐朋狗友去了一個廢棄工廠玩了類似于筆仙的游戲,他們在遠處監(jiān)視。這樣的事情很多,他們以為這次也不過是幾個人在那邊無聊個半夜,然后開一場無遮大會而已。
沒想到這次卻是不同。在做游戲做到一半的時候,其中幾個人變得有些怪異。聲音語氣與原來完全不同,甚至在他們面前流下了血淚。
他們兩人看到,不管三七二十一,把正在那里尖叫的小姐帶離了現(xiàn)場。
在帶著小姐離開現(xiàn)場后,一個保鏢又轉身回到現(xiàn)場,看到的幾乎是個修羅場。幾個人無一例外的都被抹了脖子,兇器是同一把手工刀。最重要的是每一個人臉上都掛著那種心滿意足的微笑,誰能想象被割喉或者割喉之后還會微笑?
保鏢立刻撥打了報警電話,又給老板打了電話,但是一直沒人接聽。
陸豐拿起電話,果然有4個電話未接聽。他知道這次的事情很大,自己絕對蓋不住。再三和保鏢確認,他們這次有沒有吸毒,死人的事和小姐是否有關?
兩個保鏢非常肯定地說,這次他們沒有吸毒,在死人之前就把小姐帶離了,肯定和她無關。
陸豐立刻動用關系,上下打點。
這次是個惡性案件,但是第一是陸豐派的保鏢報的警,第二的確在任何方面都沒查出陸豐女兒殺人的動機,第三現(xiàn)場的兇器上沒有他女兒的指紋,第四現(xiàn)場鮮血四濺,但凡他女兒在現(xiàn)場殺人或者看著人被殺都會沾染上血跡,但是沒有從她當天穿的衣服上發(fā)現(xiàn)任何血跡,其他痕跡倒是和現(xiàn)場非常吻合。
所以陸豐的女兒很快就被排除了嫌疑,不過需要配合公安機關調(diào)查,不能離開當?shù)亍?p> 這個倒不用人操心,因為自從那一天開始,他女兒就不愿意離開家,連見陌生人都必須陸豐陪同才行。
陸豐開始還是很開心的,覺得發(fā)生這么一件事,女兒沒有受到太大傷害,又能浪子回頭,死的也是他不認識的人,甚至有點覺得這事為什么不早點來。
后來發(fā)生的事,讓陸豐意識到這個事情沒那么簡單。
一天晚上,陸豐照例去查看女兒睡得怎么樣,站在門外卻聽到女兒在里面和誰說著話,以為是女兒在打電話,他就想著等女兒打電話結束后再進去,就站在門外等著。
可是聽著聽著就覺得不對頭了,女兒更像是在自言自語,嘴里一直在念叨:“放過我吧,放過我吧,求求你了,放過我吧?!?p> 陸豐立馬開門進去,看到女兒雙眼直勾勾地看著前方,嘴里一直不停。發(fā)現(xiàn)陸豐進來了,女兒頭一轉,直視著他,尖叫道:“出去,滾出去!”陸豐敢發(fā)誓,這絕不是自己的女兒的眼神和聲音。
第二天陸豐立刻給自己女兒請了一個女保鏢,專職在晚上女兒睡覺的時候陪伴著她。然后聯(lián)系所有的關系,尋找靈異界的高人,但是結果難以言表。
這次也是病急亂投醫(yī),聽朋友的兒子說起最近的冒險,特別是聽說李誕的最后放的大招,死活懇求著要來見見。
李誕聽了,咧咧嘴,這個活不難,但是費用怎么算呢?明顯就是個中邪了,也就是鬼上身,他只需要用手摸一下他女兒就搞定了,報價很麻煩啊,苦惱ing……
陸豐見到李誕一臉嚴肅,雙眉緊皺,意識到了什么,拿出一張支票從桌子上推了過來:“李大師,請您伸伸手,我知道這個事情危險度很高,但請您看在一個父親對女兒的新的份上,請幫幫忙。這是一點小心意,如果解決了事情,我愿意為此支付1千萬的辛苦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