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城的這幾天里,昌勛思來想去總覺得苦悶。他沒有半點頭緒,這倒不是他真的沒有任何辦法,而是他對白含蕊的情意讓他動搖了。他想為什么不干脆跟宋家音離婚,再與白含蕊在一起呢?這樣想來,他又不得不想到另一層問題,白含蕊今年才十九歲,她還未經(jīng)人事,她對自己是不是如同游戲一時興起呢?若等她冷靜下來,局面已無法收拾,那自己豈不是要一無所有?還有父母那一塊,他們絕對不會允許白含蕊進家門,盡管父母并沒在他面前表現(xiàn)出來對白含蕊有絲毫不喜歡,但作為昌家的媳婦她的品性是萬萬不行的。再加上白家與許家多年前的糾葛,一切都讓昌勛困苦。
昌勛站在宋家的小院里,宋家音正幫著奶奶在做一些瑣事。也許是回到自己家,宋家音看起來比在昌家時清麗溫柔,在奶奶面前笑得甜蜜。昌勛看了看手機,除了事務所和昌家的信息就沒有其他了。這讓昌勛就更加確信白含蕊對自己的情感就是懵懂無知的。他看著宋家音,宋家音這會也正沖著他笑。昌勛想還是該回歸現(xiàn)實,不該對虛幻,轉(zhuǎn)瞬即逝東西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掌握自己已有的不是比什么都強嗎?
他決定了,不管怎樣宋家音都是自己的妻子,她也終將陪伴自己一生及至死亡。無論是呂智婭還是……白含蕊他都不應該因為她們?nèi)魏稳?,來打破這一切。
昌勛朝宋家音走去,也對她笑。倆人一同幫著奶奶做瑣碎的事。
晚間,宋家岙從部隊回來了,這是他這兩個月第一次回家,部隊的訓練辛苦,他也不能不準守部隊的規(guī)矩,再加上他又承擔著宋老爺子的希望,他不得不在部隊比別人更加努力。
一家人終于坐在一塊了,吃完晚飯又和睦融融的一起看電視,聊天。昌勛有點珍惜現(xiàn)在的日子,畢竟他好長一段時間未得安寧了。
不一會,宋老爺子要出門散散步就叫上昌勛一起。昌勛自然沒拒絕,宋家岙聽著也要跟著去。宋老爺子攔住了他,不準他跟來。宋家岙看著爺爺?shù)陌霂е鴱碗s神色的臉,就訕訕的打趣。
“爺爺眼里就只有昌勛這個孫女婿!可苦了,我這個日夜守在爺爺身邊的孫子咯!”
宋老子一聽他這話,佯裝怒氣道。
“那那都有你,去去,陪著你姐姐?!?p> “是是是。”
宋家岙本就是打趣老爺子,見他不怎么接話,就收了嘴。
昌勛陪著宋老爺子出了軍區(qū)大院,往左拐一些不到三百米就有一個西湖公園,公園依湖而建,對整體的湖并沒有什么大的改造就是在兩岸增加了道路和圍欄、綠植,再在合適的地方修上小橋鏈接兩岸。這讓本來相對的兩岸順勢的相連在了一起。若沒有這橋的話,怕是這兩岸永遠也無法相連。
倆人在圍欄處依湖畔而走,湖畔的邊角還設計的暖色的燈光,天黑下來后,湖倒是更漂亮了。
沒過多久,宋老爺子總究還是把憋了幾天的心里話說了出來。
“昌勛?!?p> “嗯?”
昌勛微微走在宋老子后兩步。老人身姿挺拔卻抵不過歲月微微有點佝僂了。
“家音這幾年沒少給你添麻煩吧。”
昌勛并沒有立馬回答,他已經(jīng)猜測出接下來的話題,他本能的有點想回避。那是一件讓人窒息的事情。
宋老爺子并沒有顧及他,便又說。
“前段時間,你的父親來找過我?guī)状?,細細的?shù)落了家音這幾年的種種不是。其實不用他說,我們多多少少也知道??墒遣齽啄阏娴囊蚕敫乙綦x婚嗎?”
宋老子不在向前,轉(zhuǎn)身看向昌勛。
那種認真的想要看進你心底的眼神讓昌勛想要閃躲,所以他直面的迎接了上去,用著同樣的眼神回應著他。
終于到了這個話題。
“家音是我娶的,我不會跟她離婚。其實這事情怪我,沒把這些事情處理好。”
宋老子又盯了昌勛許久,昌勛也始終用著剛剛同樣的眼神回應著。隨后昌勛又說道。
“我會帶家音一起去南城,也許離得稍微遠點,對大家都好?!?p> 宋老爺子不知道在想什么,半響后他又轉(zhuǎn)身繼續(xù)走,昌勛跟著。
“昌勛,我相信你,其實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想,家音跟你的婚姻是對還是錯。如果是錯的,家音卻對你癡念成魔。如果是對的,家音又時常痛苦不安。其實我很不明白,你們年輕人怎么了?你們的婚姻怎么會經(jīng)營成這樣?我們那個年代……”
宋老子沒說完,嘆了口氣。
“哎……算了。不說這些。”
隨后倆人又在湖邊走了好一會。昌勛才開口。
“對不起,是我的問題。”
宋老子搖搖頭,苦笑道。
“哪里是你一個人的問題,既然是夫妻,不管怎樣。若是想一起過完這一生,彼此都要去放棄一些東西。彼此都要去體諒對方才好。”
最終昌勛沒有再說話了,倆人將西湖繞了一圈就回軍區(qū)大院了。一回來,宋家岙就把昌勛拉進自己的房間。一板一眼的問著自己那只小烏龜?shù)氖虑?。昌勛告訴他還活著,只是一直都是悶怏怏的,后來給配了一只小烏龜,情緒也不見好,就只好由它去了。宋家岙有點緊張他們來蘇城誰照顧它。昌勛看著他一個大男人像個小孩子一樣童真,不由覺得好笑。烏龜嘛,十天半月不管的也不是很大事情,再說他早將那兩只送到父母家交代好生照顧了。宋家岙聽完這才放下心來。
昌勛慢悠悠的打量這里,跟上次來時并沒什么區(qū)別,只是多了兩件收藏品。是歐洲十七世紀的掛畫和明清的花瓶。也許即將任職的原因,昌勛不由的擔憂起宋家岙。宋家再多的家產(chǎn)由不得他這么揮霍,而且宋家?guī)状鷽]聽說有從商的。他的這些東西……反正不管怎么說,以后的升遷被這些東西妨礙了就不好了。
“小岙,你這些東西,還是不要花太多心思才好?!?p> 宋家岙不以為然。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心里有譜呢?!?p> 他這樣說,昌勛也不再說什么,隨后又說道。
“我跟你姐去南城后,有很多事情忙,不能常回來。你記得多陪陪長輩?!?p> 還沒等宋家岙說活,房間門就被敲響了。宋家岙說了句進來,就見李嬸端著一個水晶盤子,上面裝了四根冰棍。宋家岙一瞧,臉上就歡喜,一把接了過去。
“謝謝,李嬸?!?p> 李嬸也不多說話,只是提醒他,少吃點太冰了。就退了出去。
李嬸前腳剛走,宋家岙就不顧及的拆了一根,胡亂塞在嘴里。那冰冰爽爽的感覺讓他快樂。他又遞了一根給昌勛,昌勛沒有接。
他拿出含在口里的冰棍,像個孩子一樣胡亂的舔了幾口。眼睛笑彎了過去。
“姐夫,你也太沒沒意思了?!?p> 昌勛就坐在旁邊打量著宋家岙,明明比自己小幾歲而已,身上卻處處是男孩子的爽朗和習氣。果真是因為沒結(jié)婚嗎?
看著他又拆第二根。
“干嘛吃這么多?”
“夏天還有比,冰棍更快樂的嗎?年輕人的快樂你不懂?!?p> 看著宋家岙連續(xù)的吃完兩根冰棍后又拆一根,昌勛想到是不是白含蕊也是可以一樣子吃下這么多冰棍。昌勛打斷自己的思想,怎么好好的又想到她。
沒幾天后,昌勛接到父親的電話說堂哥回來了。昌勛心里算是松了口氣,至少給自己的事物所找了個靠譜的接收人。
他準備帶著宋家音回A市。宋家音卻不肯了,她不想回到那個水深火熱的家里,更舍不得這難的安寧日子。昌勛看她堅決不肯的樣子,也不強迫她。想著她待在這里也挺好,去了南城后就沒那么多時間回來了??墒撬渭乙魠s不是想一個人留在這里,不準昌勛回A市。她想要昌勛就這樣一直陪著她,守著她。昌勛心里有譜,也不聽從宋家音的。為此宋家音又跟昌勛大吵大鬧,惡語相向。安寧的生活被打破,宋家音長長的指甲在昌勛的臉上掛出了淡淡的傷痕。后來宋老子出面才把宋家音給制服了。
看著開車離去的昌勛,幾個人各懷心事。宋老子愁的很,愁宋家音的性子,昌勛是個懂事的,一旦宋家音的情緒到了頂點。任宋家音做什么事情,他幾乎都不會還手??伤渭乙暨@丫頭任性不懂體諒,完全就按自己的想法過活。
宋家音心里也煩燥不安,她害怕著昌勛回去被呂智婭和昌家父母所惑,又害怕自己跟著回去又是過著那種孤立無援的生活。她不愿意這樣,所以她想要昌勛留下來。可是她更覺得昌勛心里永遠都是事業(yè)至上,她沒有辦法,只能用那些懷疑、諷刺、冰冷的話讓他留下來。當然她沒有那一次用這個方法成功過,可是不用這樣的方法她找不到其他的方法。
昌勛感受著微微被抓傷的臉,他沉悶的閉上眼,當真不后悔就跟她過一生嗎?還沒等他緩過神直聽見汽車的警笛聲,昌勛才慌忙睜開眼,打方向盤??粗b遙無期的道路,昌勛穩(wěn)穩(wěn)的開了一段時間后,又為自己思想的不堅定而變得心事重重。
車影已經(jīng)遠離,看不見后。宋家音才有一種想哭的沖動。而宋老爺子的一句話更讓宋家音再也忍不住,抱著爺爺嚶嚶哭泣了起來。
爺爺說昌勛不會跟她離婚的。而宋家音不信,她依舊害怕不安著,如果不會的話,他怎么會那么輕易離開自己,那么不顧及自己的感受。
白含蕊在荷蘭待的這一段時間。這段時間里在王家該吃吃喝喝,她刻意的做到隨意。也不停的暗示自己這是她母親的家,那就是她的家。可是盡管這么努力的暗示她還是有種不自然感。她不停的討好著這一家人,包括她的母親。為什么要這樣說呢?
王家不像白家一樣喜愛用幫傭,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幾乎都是由王藝一個人完成。白含蕊不知道王藝心里是否是心甘情愿的,她也不想深究。
她只是起的很早,比王藝早。在王藝沒起床前她就在廚房準備他們一家人的早餐。她也會幫著分擔王藝的家務。有時候王叔叔會說她不必這樣做。她總是笑著說:幫媽媽做一點應該的。本來該給她最大難處的王栩并沒有刁難她,反而在兩個長輩面前夸贊她。起初白含蕊不懂及至王栩常常親切的稱呼她為姐姐,由此向她提出各種要求。那要求也談不上過分,不過是渴了端端水,衣服臟了幫忙洗洗……還有就是跟朋友出去玩時叫她在旁邊守著,等著她使喚。這比白秦的惡言惡語和暗暗使絆輕多了,白含蕊想自己一定是受了太多白秦的打壓所以現(xiàn)在都有受虐癥了。
不過虧得王栩的夸贊,她的形象在王叔叔哪里好了不少。白含蕊想再努努力一定可以留在王藝身邊。
時間很快,轉(zhuǎn)眼就到了王藝婚禮的日子。白含蕊換上伴娘服時,王栩也不吝嗇的稱贊。白含蕊不由的想這個王栩或許改了性子,不再記恨自己捉弄她的事情。
在外包的草坪上還沒到吉時。賓客陸陸續(xù)續(xù)的都來了,王栩和王家長輩在場內(nèi)一一招呼著的客人們。
寬廣而靜謐的草坪,因為這場婚禮變得夢幻而華麗。婚禮師們在草坪的最好位置搭上了一個主臺,主臺向外延伸鋪上了雪白柔軟的天鵝絨地毯足足二三十米。地毯的入口處就有一個用仿制綠藤配以白色鮮花加粉色小花做點綴做成的花拱門,然后又是每相隔半米不到就又有一個花拱門,以此類推直到主臺前,整個花拱門的下邊為了看起來更加飽滿,兩側(cè)又增加了配套的銀白色小球,在自然陽光下閃閃發(fā)光卻又不夸張搶風頭。主臺的背景是用白樺木段掛上了乳白色的輕曼紗而成。這種紗面薄,垂感極佳,但單單一層又顯得不夠莊重,所以婚禮師們,煞費苦心的掛了一層又一層,讓這個主臺莊重而又縹緲浪漫。
白含蕊看的呆呆的,末了她心里又升起一抹感動之意。就算不刻意想什么,這么夢幻浪漫又包含愛意的地方也難免不讓人感動。看了一會,她收收心情就回到了母親的休息室,等待著跟她一同入場。
一進門王叔叔也在,今天他一身白色婚禮西裝,整個人都被造型師里里外外的打扮過了。白含蕊注意到他雖然不算帥氣,但身上卻有一股說不出來的韻味。那是一種什么樣的韻味呢?白含蕊努力的想了想,突然她想到了——是跟昌勛身上一樣的穩(wěn)重感,就是那種讓人待在他身邊就會安心的穩(wěn)重感。
隨即白含蕊又看見王叔叔,輕輕握住在休息室一身華麗婚紗美的無可挑剔的母親的右手。母親有些顫抖,白含蕊不知道那是激動還是害怕。
“緊張嗎?”
王叔叔問母親。
“嗯嗯?!?p> 母親點點頭,眼中居然泛起了淚光。白含蕊不明白母親眼中淚光的意思,她也跟著走向前去,母親與王叔叔的氛圍讓她插不進去。她只好站在不遠不近處,陪著母親,希望她能因為自己在安心一點。
王叔叔半蹲下的抱住了母親,溫柔的說道。
“沒事,我在?!?p> 因為他的這句話,母親放松了下來也回抱了他,像個小女人一樣貼在他的懷里。
這一刻,白含蕊突然明白,為什么母親會決定跟王叔叔在一起。她眼前浮現(xiàn)出過往種種王藝的樣子,以前她愛穿一身吊帶紅裙,涂上艷麗的口紅,踩著及細的尖頭高跟拖鞋跟各種男人廝混,卻從沒把任何一個男人認為可以依靠可以愛。這個一定不同別人的王叔叔應該是發(fā)自肺腑的愛著母親,所以母親才會撕下那堅硬的盔甲,露出這么柔軟的一面吧。
白含蕊也是在這一刻她真正的祝福著自己的母親,期盼著她的人生今后過的更加幸福。
王藝早年因為給白省漢做小老婆的事情跟白家鬧翻。如今第二婚又是在國外,遠在家鄉(xiāng)的母親年邁已經(jīng)不能出遠門。哥哥又是個好面子的,早年鬧掰后就再也不怎么聯(lián)系?,F(xiàn)在王藝家的人也就白含蕊一人來參加,不過她并不難受,也不在乎。想到今后會過上的那種安靜順遂,有人真心疼愛的日子,她心里就滿是甜蜜。
白含蕊陪著王藝,一步一步的踩著柔軟的天鵝毯,穿個一個又一個花拱門。及至到主臺前。白含蕊站在一旁手里拿著那對結(jié)婚戒指,聽著神父為他們宣誓。白含蕊的心理不停的變化。
神父宣讀‘主啊,我們來到你的面前,目睹祝福這對進入神圣婚姻殿堂的男女.照主旨意,二人合為一體,恭行婚禮終身偕老,地久天長;從此共喜走天路,互愛,互助,互教,互信;天父賜福盈門;使夫婦均沾洪恩;圣靈感化;敬愛救主;一生一世主前頌揚.’
所有場內(nèi)的人,無不保持著莊重的心理聽著神父的宣讀,跟著他的指引。偌大的婚禮現(xiàn)場此時只有神父一人的聲音。
“婚約即將締成時,若有任何阻礙他們結(jié)合的事實,請馬上提出,或永遠保持緘默?!?p> 場內(nèi)無人應聲。神父又說道。
“王藝,你是否愿意這個男子成為你的丈夫與他締結(jié)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愛他,照顧他,尊重他,接納他,永遠對他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
王藝。
“我愿意?!?p> “王建國,你是否愿意這個女人成為你的妻子與她締結(jié)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愛她,照顧她,尊重她,接納她,永遠對她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
王建國。
“我愿意。”
聽著他們的一問一答,白含蕊手中的戒指變得沉重了起來。她想到了白省漢,白省漢的每次婚姻也是如此莊重的嗎?他戲耍著那些女人?同時也戲耍著神?他當真沒心沒肺嗎?如果他不曾愛過,神為什么不懲罰與他呢?看著面前的婚姻,她苦悶了起來,婚姻到底是怎么的呢?愛又是什么呢?真的就是把倆人相愛這么重要的事情寄托在兩枚戒指和那一紙婚姻上,就可以保證此后一生一世嗎?可不放在這兩樣東西上,又該放去哪兒呢?
白含蕊不會知道,她自己的問題是多么的幼稚,又多么的單純。
神父對眾人說。
“你們是否都愿意為他們的結(jié)婚誓言做證?”
眾人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回答著。
“愿意?!?p> 神父又繼續(xù)說。
“新娘,新郎宣誓?!?p> 王建國面對王藝拉起她的右手,說。
“我以上帝的名義,鄭重發(fā)誓:接受你成為我的妻子,從今日起,不論禍福,貴賤,疾病還是健康,都愛你,珍視你,直至死亡。”
他放下手.然后王藝舉起王建國的手。
“我以上帝的名義,鄭重發(fā)誓:接受你成為我的丈夫,從今日起,不論禍福,貴賤,疾病還是健康,都愛你,珍視你,直至死亡?!?p> 他們放下手后,聽從神父的指示,白含蕊將戒指遞上前去。
神父對戒指企念道。
“主啊,戒指將代表他們發(fā)出的誓言的約束?!?p> 眾人配合聲說道。
“阿門。”
王藝與王建國在主臺前,相互深情的為對方帶上戒指。然后神父又拉起王藝和王建國的右手,說。
“新娘新郎互相發(fā)誓畢接受了戒指.我以圣父圣子圣靈的名義宣布你們結(jié)為夫婦.上帝將你們結(jié)合在一起,任何人不得拆散?!?p> 眾人們又和聲說道。
“阿門?!?p> 結(jié)束祈禱,神父示意眾人站起。然后又說道。
“王藝,王建國,我已見證你們互相發(fā)誓愛對方,我感到萬分喜悅向在坐各位宣布你們?yōu)榉驄D,現(xiàn)在新郎可以吻新娘了。”
隨后,王藝與王建國在主臺上甜蜜親吻。一系列禮成后,早早就請好的私人廚師們和服務生們也將食物和香檳一一準備好了,一時間整個婚禮現(xiàn)場的氛圍從莊重的嚴肅的轉(zhuǎn)換為輕松愉悅。白含蕊在王藝和王建國去換禮服時,她也去將自己的禮服換上了。
再到婚禮現(xiàn)場時,王栩正拉著王藝和王建國跟自己的朋友介紹。王栩在這邊讀了一段時間的書,自然同學朋友不少。
“大家應該都認識,但是今天我還是要再次跟你們正式介紹一下,從今天起這位漂亮的女士就是我的媽媽了!”
王栩笑的開心。王藝也跟著笑的開心。王建國也笑的開心,連著王栩的朋友們也笑的開心。他們舉起香檳杯為王栩一家人祝賀。
白含蕊本來打算走近他們的,看到這里她突入不知道該怎么辦了,只好木吶吶的看著。
王栩站在王藝夫婦中間,一手挽起王建國,一手挽起王藝。如花般燦爛。
“所以,這是我的爸爸,這是我的媽媽?!?p> 王栩的朋友,再次起哄起來。
“那我們幫你們幸福的一家人拍個照吧!”
王栩當然是愿意的,在場的沒有一個人是不愿意或者有所顧忌的。王栩挽著爸爸媽媽站在最好的一個位置,她其中的一個朋友蹲下去為她們留念。
多么完美的一家人呀!
白含蕊就木吶吶的站著,不前進也不后退,她害怕前進破壞了他們,也害怕后退王藝看不見她。她希望著王藝能發(fā)現(xiàn)她就在不遠處站著,然后向她招招手說“過來一起拍”。可是沉溺在幸福中的王藝還是忽略了這個女兒。
他們一家人看著王栩朋友相機里的照片,有說有笑的談論著那張照片。后來王建國被叫去一旁應酬,本來王藝也要去的,王栩撒了撒嬌要她多陪一會,王藝就留了下來。
白含蕊再也忍受不了心里的痛苦,大膽的走向王藝她們。既然她們發(fā)現(xiàn)不了她,沒關系,硬擠進去也沒關系。
王藝這才看見白含蕊過來,只是她的臉色有點難看,眼眶也紅紅的。趕緊上前去,擔憂的撫上她的手臂。
“怎么了?臉色這么不好?”
白含蕊不敢說出自己的想法,那些事實會讓她難堪。不過也沒關系,只要不去剖析,她能騙過自己。
“沒事,就是眼睛進了點沙子。”
王藝還是有點不放心,雙手齊上準備撐開她的眼睛瞧瞧,還有沒有沙粒存留。這會剛剛因為白含蕊過來而退去一旁的王栩突然叫了起來。王藝注意力一下子就被王栩吸引了,也不在關心白含蕊眼里的沙子,轉(zhuǎn)而看向王栩。
“怎么啦???”
王藝擔憂的問。
“媽,我剛不小心沒踩穩(wěn),腳扭了?!?p> 王栩撒嬌的看著王藝,又繼續(xù)道。
“好痛呀!”
王藝擔心她,趕緊過去把她扶住,告誡她腳不要用力。倆人一攙一扶的到旁邊坐下,王栩的朋友們也跟著過去了。這就又剩下白含蕊一個人站在那里。
“你呀,這么不小心,我看看要不要去醫(yī)院?!?p> 說完王藝就蹲了下去抬起她的腳,看了看又摸了摸,邊摸邊問道。
“是不是很疼?”
王栩搖搖頭道。
“這會沒那么疼了?!?p> 王藝還想說什么的,可不遠處的王建國向她招手,叫她過去。她不放心又對王栩說道。
“別硬撐,我先去趟你爸爸那。”
王栩點點頭又道。
“媽,你別管我了,我自己知道?!?p> 王藝聽完這才站起身來,又對著王栩其中一位朋友拜托她稍微照顧著點王栩。那朋友當然應允了下來,其實沒有王藝的囑咐她們也會照顧著王栩的,王栩可是他們的好朋友。
那一幕幕白含蕊盡收眼底,心里的滋味是怎樣的,她說不清也道不明,不好受就是了。她再次走向王藝,擋住了王藝的去路。
“媽?!?p> 王藝看了一白含蕊,心里覺得奇怪,但怪在哪里她也說不上來。
“怎么了?!?p> 好沒等的及白含蕊說些什么,王建國又在叫王藝了。王藝應了一聲,又對著白含蕊說。
“有什么事,等會再說吧。”
說完她就繞開白含蕊走向王建國。白含蕊看著她滿臉洋溢著甜蜜的走向王建國。然后在王建國的指引下又對著賓客們彬彬有禮的敬酒。一會,大概是王藝在王建國的面前說了些什么,王建國擔憂的眼神投向了王栩。白含蕊一直注視著他們,順著王建國的眼神,她也把關注點投向王栩。
王栩發(fā)現(xiàn)了她,然后站了起來,走了兩步停住后,就對著白含蕊微笑。那個笑容大方得體,溫文爾雅。
魔鬼的微笑。
白含蕊知道這場無硝煙的戰(zhàn)場她贏了。而自己被她擊的毫無反擊之力。白含蕊悲痛的看著王栩,王栩依舊不說話,微笑的看她,風從她們中間飛過,王栩撩撩自己被吹的有些凌亂頭發(fā),笑的更深了。
王栩很明白一點,王藝不管是不是出自真心待自己,只有自己爸爸在一天,王藝就會無休止的對自己好。因為王藝愛著自己父親,她想要跟父親一生一世,那就必須對自己好,她也享受著這一點。跟很多人不一樣,王栩并不是一個特別討厭后媽的人,誰對自己好,她就認誰。她是父親的乖女兒,父親也寵愛她,她尊重著父親的選擇。對于白含蕊,王栩并不是想把她從家里驅(qū)逐出去,她甚至想的是留下來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但是她也不會讓白含蕊好過,怎么能不讓她好過呢?就是讓白含蕊清楚的知道王藝重視自己遠遠超過她。就像現(xiàn)在一樣,多有意思呀,那個不可一世的白含蕊正如同一只被拋棄的狗一樣站在那里,楚楚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