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雪翎自然想不到王氏還能笑著說來一道同行的話,“咱們兩房的馬車應(yīng)當是分開的才對,當然若是不嫌擠的話,想來一輛馬車倒也裝得下。”說得那可叫一個真心誠意。
王氏上揚的嘴角忍不住抽搐起來,聽聽,這說的叫什么話!
紀雪翎分明知道自己是什么意思,卻還在這里裝傻充愣,她是說要一道去宮中,可什么時候說過要同乘一輛馬車。
“瞧嫂嫂這話說的,自然不能擠在一輛馬車上!”王氏努力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語氣也放得平緩些。
紀雪翎聳聳肩,瞧著是真的有些困惑,“那方才說一大通又是為了什么,難道是在說笑?”
王氏應(yīng)著也不是,不應(yīng)著吧,又是平白把話頭送去給人。
紀雪翎也是個善解人意的,瞧出來王氏有言在口說不出,笑瞇瞇地開口道,“既然如此,想來也沒別的事情,不如咱們還是先上去馬車,這會兒時辰已經(jīng)不早?!?p> 王氏還能說些什么,只得拉著自家那兩個不爭氣的往外走,方才那情況,竟一句話也不曉得幫自己說,真不曉得要他們有何用?
到了夏府外面,夏景遠遠就看著紀雪翎一行人出來,趕忙迎過來,身后還跟著夏元冬。
夏元冬今個也把往日穿的騎裝換了下來,穿了件靛青色滾邊兒錦服,袍角上繡著云。滿頭烏發(fā)被利落地束起來,眸子星亮,散發(fā)著少年人獨有的爽朗。
夏景自然也看見了紀雪翎后面跟著的二房一家人,瞧見王氏正往他們這邊瞧,夏景也只是淡淡地移開視線。經(jīng)過這幾日的事情,夏景也算想得明白,不管二房究竟安得什么心思,他自己終究是有底線的。
不越過這條線,一切都好說。
一旦越過去,那可就不要怪他罔顧舊情,不講情面。
夏江瞧見這位兄長,登時就想起那日夏景發(fā)怒的場景,只覺得想趕緊離開這塊兒,萬萬不要再和他們大房產(chǎn)生什么交集,免得額外出些岔子,豈不是自找的。
王氏看出來夏江的小動作,這是想著溜之大吉,不愿和夏景對上。
怎么兩兄弟都是夏老太爺?shù)姆N,到頭來卻是一個鐵血錚錚,另一個畏畏縮縮,哪里有半點兒兄弟的模樣!
就算二人的母親并非一個,但是也不至于相差到如此境地。
正想拉住夏江,王氏伸手向后卻抓了個空,這才瞅見夏江早早便跑到馬車那里,已經(jīng)掀開車簾要往里進去。
大約是察覺到王氏瞅著他,夏江雖有些尷尬,不過次數(shù)多了也就習(xí)以為常,現(xiàn)今倒是沒太大感受。
這不,非但沒有避開王氏,反倒在馬車上沖著這邊兒招手。示意她們二人趕緊過來上車,可千萬別再為了逞口舌之快,將大房得罪得更加徹底。
畢竟說到底,他們整個夏家現(xiàn)今都是依仗著夏景的名頭,才能這般體面。
若是情況壞些,夏景一旦分家出去,剩下的二房也不足以成事。
從某種程度上來看,夏江的確是將夏家的形勢看得明白又透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