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太醫(yī)一手端著湯藥,一手領著錢啟晟往殿內走去。
“吶,這個你拿著算我賠你的。”錢啟晟站起身從挎布袋里拿出一條嬰孩用的口水巾。
“咦,你小時候用過的還拿來送人!”薛太醫(yī)一臉鄙夷,連連退后幾步,嫌棄的看著他。
“這可是我昨日去明祥宮為小公主瞧病的時候,小公主一把塞我懷里的。”錢啟晟說道。
“洗干凈賣出宮能賣出個好價錢,你看哈,內是霖鳥的絨羽所織,外由霖鳥的正羽所制,這一小塊起碼得三十金泉,可是你三年的俸祿吶!”
薛太醫(yī)聽后,眼睛一亮連忙道謝,“那多謝錢太醫(yī)了!”說罷就跑出殿外找了一池子把這口水巾清洗了起來。
錢啟晟端起藥碗,正想出殿,回頭卻發(fā)現太子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眼角還流下了一滴眼淚。
他以為是自己太過勞累看錯了,也沒多想便離去了。
戎騎營軍營
因后方糧草被陳國大軍攔截,七十萬大軍的口糧每日減少三成,水源被蕭南王的部下投毒,斷了水源的大軍,每日清晨取山中樹葉花草的露珠飲用。
“你說,我們這么努力的干嘛?”幾位士兵坐在草叢中背靠大樹相互思慮人生。
“你再努力活一個月,你家老小就不愁吃喝了。”邊上的士兵挪了挪位置,躺下。
“還是省省力氣別說話了,一句話可能就是我們的一天了?!绷硪晃皇勘疽庾屗上滦菹?。
營帳內
整個人癱在椅子上的上官岳不停的在發(fā)牢騷,“我吃過羊肉,偷偷吃過牛肉,打獵的時候吃過兔肉,鹿肉,就是沒吃過馬肉?!鄙瞎僭姥凵耖W爍地看向端坐在主座的尹文颙。
“吃完馬肉,就地調整,兩日后集結兵力突圍?!币娘J站起走出了營帳。
“不是,我只是說說,你還當真了!這馬比我還金貴,從小就吃上好的糧草長大……”上官岳一路跟著尹文颙來到馬廄,看到尹文颙親手宰殺了一匹戰(zhàn)馬,上官岳當時也只是說說,結果尹文颙還當真了!這可是常年征戰(zhàn)的戰(zhàn)馬,殺了還怎么打仗??!
“人都要餓死了,要這馬有何用?況且又不是全殺光了,只是殺幾匹新馬給弟兄們填肚子?!闭f罷又揮刀,馬血濺在尹文颙的臉上,他的眼神中又多了幾分殺意。
上官岳在一旁不敢說話,士兵見將軍此舉紛紛聚集圍在身后。
“兩日后,你和老豐各帶三十五萬弟兄從西邊發(fā)起猛烈突圍,且必須讓老豐裝扮成我的模樣,讓他們以為我也在內就一定會集中火力,到時候我再帶三十個弟兄從東部離去,回衡州報信集結我尹文軍返回營救你們?!币娘J剛吩咐完,上官岳急著湊過來,“要說裝扮你,我老岳最懂你,為何不讓我扮你?”
“你胖?!币娘J兩字嗆得上官岳說不出話來。
兩日后北峽川大戰(zhàn)
上官岳和豐易碩帶領七十萬大軍從西側突擊陳國大軍,蕭南王從后方部突擊,攻入中心,戎騎營死傷近二十萬余人。
尹文颙帶三十名弟兄從東部偷偷溜走后,落入了一座不知名的大山中。
“將軍,我們是不是迷路了?”一位士兵問道。
“現在已是夕陽西下之時,衡州在東邊,我們往反方向走就可以了?!币娘J調轉馬頭正想策馬奔騰沖向山頂,不料身后一蒼老的聲音傳入耳中。
“天色已晚,不如將軍在此地露營一宿,山中多猛獸,這時候上山可不是好時機吶?!币焕闲嗾驹谒麄兩砗?,這將夜的天色和這幽幽的一絲回聲襯托出恐怖的氛圍。
“你怎知我是將軍?我明明穿著的是普通將士的服飾?!币娘J饒有興趣地看著這個憑空而出的老人。
“剛才你的士兵不是喚你將軍了嗎?老朽的耳朵還是很好的?!崩先撕呛呛堑匦α似饋?。
尹文颙覺著自己被愚弄戲耍了一番,很是生氣,無視老人先前的話語,掉緊馬頭。
“周圍雖沒有敵軍但你眉眼間還存有很強的殺氣,天庭飽滿五官端正英氣十足,再加上你身上的那股氣質,當將軍還真是委屈你了,倘若你還有個兒子,說不定,這大孟的江山就該易主了,可惜呀可惜?!崩先诵χ笾豢|胡子向山下走去。
尹文颙聽后強忍著怒氣一口氣沖到了山頂。
尹文颙今年四十有五,正房多年前難產帶著腹中的男嬰一塊兒去了,這些年雖添了幾房妾室,但生的無一男孩,這讓尹文颙很是頭疼,他尹文家嫡支一脈恐將無后。
入夜,山腰枝繁葉茂遮住了滿月的風景。
四周黑咕隆咚的,先前的馬嘯聲驚擾了山中的鳥類,炎夏夜間只有嘈雜的陣陣蟲鳴。
“將軍,那老頭說的是真的嗎?這山中真有猛獸?。俊笔勘鴤冞吷疬厗柕?。
“管他真不真,等天亮了再快馬加鞭的趕回去?!币娘J靠在樹旁淺淺的睡去了。
遠處,那老朽看著一行人馬,拍了拍手邊的豹貍,轉身向深山處走去。
上官岳那的戰(zhàn)爭還在持續(xù)著。
蕭南王孟蕭以為尹文颙在內,就自己親自上戰(zhàn)場準備手刃宏辰帝的左膀右臂,結果一照面。
“豐易碩!竟然是你!”孟蕭在馬上繞著豐易碩看了一圈。
“怎么?多年不見,蕭王的眼神還不好了?”豐易碩沒好氣地說道。
“好啊,你們用計!都已兩日,看來那尹文颙早已回衡州搬救兵去了,那本王就只能速戰(zhàn)速決了!”孟蕭大怒,傾全部兵力圍攻豐易碩與上官岳。
三日后,尹文颙帶自家尹文軍精兵十萬抵達北峽川,援助戎騎營。
介時陳國援軍抵達,并開啟了長達十年之久的北峽川戰(zhàn)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