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前腳剛從后門走出,大公子何元青就從大門走了進來,徑直走向偏房,一只腳大力的踹開房門,看著驚站起的三人搓了搓手眼珠子在孟珞身上轉(zhuǎn)悠,“這七姨娘還真是知曉本公子的喜好,小娘子們一同樂呵樂呵?!闭f著就要撲向孟珞。
只見尹文幼飛起就是一腳踢在他的胸口,可武功全失雖一些簡單的動作還會,但力道是大不如前了,踢在人的胸口上軟綿綿的似是無力又似乎一些閨房樂趣,孟珞見勢不對拿起凳子就往他頭上砸,蕭若若也拎起桌上滾燙的茶水倒在何元青的頭上。
“滾出去!”尹文幼那鐵面露出了怒色語氣中也帶著怒氣,眼神恐怖的像是要殺人般,嚇得何元青面具恐慌的倉皇而逃。
跑出門時還朝那屋子啐了一口,罵道:“下賤蹄子在本大爺這裝什么貞潔,待本大爺去了絮花院里解解悶帶些好東西回來,看你們不乖乖的叫喚。”說罷大袖一揮離去。
何府的花園內(nèi),方才去學(xué)堂的小公子又折了回來,許是什么忘了拿,進到自己屋中拿起一方硯臺掂了掂滿意的點點頭放入自己書袋中,一搖一晃的走在石子路上。
入了冬用水灑掃過的石子路變得十分濕滑,小公子踩在上面直一溜的滑倒在花壇邊上,書袋中的東西也都掉了出來。
在一旁打掃的孔柏希見了趕緊丟下手中的掃帚,雙手抹了抹自己的衣裳小心翼翼的將小公子扶起。
“小公子可有摔傷?”孔柏希仔細(xì)瞧了瞧他身上確認(rèn)是否有傷口,不過還好只是衣裳劃破了一道口子。
小公子從上到下打量著他疑惑的問道:“我從未見過你,你是誰?”
孔柏希半蹲著與他平視說道:“在下孔柏希,是剛來的下人。”
“下人?我看著大哥哥你像我們書院里的學(xué)兄?!毙」涌粗幌袷歉纱只畹南氯?,倒像是位斯斯文文長得白白凈凈的讀書人。
孔柏希幫他拾好地上散落的竹簡書籍和那方硯臺,“書院里是沒有硯臺了嗎?”
“有,只是用書院的硯臺不順手?!闭f著拿過他手中的硯臺,揮了揮說道:“這個剛好,我拿的動也順手。”
“順手?”孔柏希不解,硯臺是用來磨墨的平時只有清洗的時候會用手拿著,“硯臺它……”還沒說完小公子便解惑道:“打人?!?p> 打人!這兩個字從一個六歲小孩嘴里說出可能還稀松平常,偶爾有幾次和朋友不愉快,男孩嘛總是會打架的,但拿著一方硯臺去打架,這可是會要人命的!
“小,小公子,您是要去打何人?為何要去打人?”想拿過他手中的硯臺卻被他牢牢的抓著就是不松。
“他們總是欺負(fù)我,大哥說了有人欺負(fù)可以還手,打死了他賠?!睂⑹种械某幣_放入書袋中欲要離去。
孔柏希忙攔下了他說道:“人命是賠不起的,就如同這花掉了就再也接不上去了?!闭f罷摘下一朵花遞給他看,結(jié)果卻被他用小手打下,“他們都說我沒有娘,家里也是靠著蕭家,日子過得才如此舒坦,大哥說了死人是不會開口說話的!”
“這些都是大公子教你的?”孔柏希震驚了,怎么能教小孩子這些!長大了還得了?
小公子搖了搖頭,“這些都是我聽來的,是大哥對他手下說的話。”
孔柏希睜大了眼睛像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抱起小公子就往自己屋里跑,小公子不明所以趴在他背上也沒有大喊大叫。
雜役房中,他將他放了下來,氣喘吁吁的說道:“今日你哪也不準(zhǔn)去就老老實實待在這,我會向老爺稟告說你病了,要給你好好上一堂課!”說罷就放下袖子關(guān)上門走了出去,留下傻呆呆站在原處的小公子。
“我何元梓會聽你的嗎?”說罷就要去踹開那門,可自己的力量實在太小,那門被他踹的紋絲不動,“好你的!竟然把門鎖了!”聽見門外的落鎖聲,氣急敗壞的踩在凳子上看著窗外孔柏希離去的背影。
正堂內(nèi),何家老爺坐上座吃著茶水,孔柏希站在正堂中央,看著何老爺說道:“小公子今日身體不適不能去學(xué)堂了?!?p> 何老爺放下茶盞看了眼孔柏希,“你是小公子的隨從還是小公子的書童?”
“回稟老爺在下都不是?!笨装叵0杨^低了下去,方才太激動還沒想好怎么打圓場就沖了進來。
何老爺對他不屑一顧,“做好自己的事,小公子還輪不到你來管,今日本老爺見小公子能跑能跳的,也不知怎的就被你說成了身體不適?!闭酒鹄浜咭宦曈x開。
見何老爺要走,心中想著這孩子還這么小,此時不引導(dǎo)正確的走向長大后不堪設(shè)想,情急之下他喊道:“在下是云深書院邱光邱先生門下學(xué)子孔柏希?!?p> 何老爺停下了腳步緩緩的轉(zhuǎn)過頭看著孔柏希,指著他聲音有些哆嗦的說道:“你是邱學(xué)者門下的?”趕緊走上前仔細(xì)看著他,“嘖嘖嘖,是個好面相往后必定是入朝為官的,孔小友真是年輕有為,我就把小兒子交給你了?!蔽罩装叵5碾p手激動的顫抖著。
“這,這……”他只是防止小公子做出什么事才報出自己身份,這何老爺怎就要把小公子交給他了?
何老爺眼含熱淚哆嗦著嘴,“小兒若是能拜得孔小友為師那必得比那蕭家的要有出息,我都聽聞了那蕭書白在書院中的性子還是與在自家一樣,我兒若是自小便拜在孔小友門下那往后仕途似錦吶!”
“不是,您聽我解釋?!笨装叵_€想解釋自己現(xiàn)下還沒有收學(xué)生的能力與想法,卻被他無情的打斷了,“孔小友你不必解釋,我都懂,云游、人文地理、風(fēng)土人情,都要去長長見識,就像是書上那樣先生帶著學(xué)生四海學(xué)習(xí),路上的盤纏我一會兒讓下人去準(zhǔn)備好,過幾日便出發(fā)?!边€沒等他解釋一句何老爺便借有事為由離開了,為的就是不讓孔柏希拒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