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來,拓影閣里發(fā)生的事情可謂是喜憂參半:先時不辭而別的“蘭卿”韓馨魄與罔洛山莊莊主霍戎狄攜手歸來,但與此同時,“蓮卿”岑流螢卻一病不起,且對他們二人避而不見。
韓馨魄是何其冰雪聰明的女子,立時便覺得岑流螢的病因頗有蹊蹺,趁一日無人,便“逮”住了霍銀砂追問不休。
“雖說我當(dāng)日是一時任性不辭而別,但先時小九初至閣里時,與我最為親近,為何如今怎么也不肯見我?而且我一回來她便病倒了,這又是何道理?”
霍銀砂皺眉看著韓馨魄,緩緩地嘆道:“終究是我害了她……我本不該將你之前與霍戎狄傳書所用的鴿子給她?!?p> “什么?”
當(dāng)日,霍銀砂將所有事情都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韓馨魄,聽了之后,她一言不發(fā),悶坐了半晌,一臉的陰云密布。
一個月后,拓影閣里四處張燈結(jié)彩,十分喜慶熱鬧。韓馨魄拒了罔洛山莊莊主霍戎狄的求親,反而收下了西靖王府的聘禮,不日便要嫁為西靖王的側(cè)妃。
銅鏡里映著一雙麗影:紅衣者為韓馨魄,青衣者為岑流螢。
“小九兒,今日的藥吃了沒有?”韓馨魄一邊細細地對鏡描眉,一邊藹聲問道。
身后,岑流螢為她梳發(fā)的動作一頓。
“吃過了?!?p> 韓馨魄轉(zhuǎn)過身來,拉著她的雙手,一雙明眸溫柔如水。
“你不是最喜白衣么?怎地自你病好了之后,總見你只著青衫呢?”
岑流螢愣愣地看著她如細柳般的秀眉,吶吶地道:“我早先立了誓,再不著白衣了?!?p> “又是孩子氣了,誓言豈是可以胡鬧的?沒的紅口白牙地咒了自己!”韓馨魄有些嗔怒地斥道,但見著她蒼白的臉色,頓時又心生不忍,“那人早離開京城了,你又何苦耿耿于懷呢?到底是不值得的?!?p> “五姊,你為什么要作側(cè)室啊,沒的委屈了自己……”岑流螢打斷了她的話,悶悶不樂地問道。
“我不覺得委屈啊,王爺對我有情,王妃又容得下我?!表n馨魄愣了一下,隨后又淡淡笑道:“據(jù)說,我和那人的青梅竹馬,有七分相似……”
岑流螢忽地眨了眨眼睛,迅速凝聚的霧汽溢出了眼眶,她抬起手來抹了一把,卻依舊滿臉淚漬。
“傻姑娘……”韓馨魄站起身來,用手帕輕輕地拭去她眼角的淚珠。
“那時,他說會為我畫一輩子的眉,我相信了,但在那年,有一次他醉得不醒人事的時候,他口口聲聲喊的,卻是那個她的名字:葉飄雪。那天是花燈節(jié),也是葉飄雪的生辰。”
霍戎狄,此人是癡情,多情,抑或無情?岑流螢思索多時,卻不得而知,直到韓馨魄已嫁入王府之后,她自己也接到了入宮為宮廷畫師的圣旨。
也就是最后見到他的那一天,她終于得到了答案,也了卻了前世今生的一個心結(jié)。
世間最難償?shù)模瑹o非是“情債”?!扒椤庇譃楹挝??本自從無中生有,并無真假之分,所以“情之一字,如冰上燃火,火烈則冰融,冰融則火滅。故此,佛曰不可說”。
說到底,岑流螢與霍戎狄的是非糾葛,也不過是一場劫數(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