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東介紹說:“這是我的一位朋友小詩。這是華魁。”
華魁和那女生相互寒暄了幾句。她不過二十出頭的樣子,白皙膚色,略帶羞澀,著裝樸實而新潮,身材勻稱高挑,看上去很乖巧。
剛好小詩準備西行,可以坐華魁的車。
秋風透過車窗,有些涼意。四處全是山嶺,車子一路繞行西去。
今年夏天,南方的雨格外多。小詩一直流著鼻涕,偶爾伴著咳嗽,應該是感冒了。
華魁說:“到前面的地方,咱們休息,天也快黑了,再給你找些藥?!?p> 小詩說:“但你不能欺負我?!?p> 華魁回答道:“好吧。”
她說:“你敢欺負我,我就報警,反正我認得出你,我也知道你的車牌號?!?p> 華魁說:“好吧。”
華魁開著車進了一個小縣城,這小縣城可真夠小的,只有兩條主街,他們來到一個小旅店旁,華魁把車停在門口,小詩和他一起進了旅店。
華魁問旅店老板:“還有房開嗎?”
老板說:“只剩一間?!?p> 華魁問小詩,說:“這么辦啊?!?p> 小詩看他一眼,沒作聲。
老板說:“你們就別出去找了,我們這個縣城很小的,只有兩家旅館,再晚的話,就要關門了。”
小詩說;“那就在這住吧?!?p> 華魁交了住宿費和押金,老板給他一把鑰匙。他們住在一樓,這家旅店沒有二樓。順著門牌號找去,住在很靠里面的房間。
華魁打開門,打開燈,小詩進去了。房間里有兩張床,小詩看起來很高興。其實,那時華魁的臉上是毫無表情的。
小詩坐在靠近里面窗戶的床上,華魁則坐在靠著門和洗手間的床上。華魁把東西整理后,對小詩說,出去給她買藥。然后,華魁打開飲水機的熱水開關,到前臺問老板,附近的藥店在哪里,他給華魁說在縣中心的紅綠燈那里。華魁開著車買藥去了。
到了藥店,藥店像天氣一樣,有些冷清。銷售員是個男生,很年輕,華魁準備問他拿一些感冒藥。旁邊站著一個男人,個頭不高,偏瘦,戴副眼鏡,看起來也還年輕,三十多歲的樣子,手里拿著一盒安全套。他正和銷售員小聲嘀咕著什么,銷售員好像不太想搭理他。
他對銷售員說:“老板,我現(xiàn)在急用,真忘帶錢了。”
銷售員說:“你是個外地人,我又不認識你,怎么相信你?。俊?p> 他說:“現(xiàn)在雨下這么大,離我住的地方又遠,明天一早就給你把錢送過來?!?p> 銷售員沒搭理他。
華魁給銷售員寫了幾種感冒藥,他便拿去了。
旁邊的男人看了華魁一眼,笑著說:“兄弟,哪人啊?”
華魁說:“外地人。”
他說:“我也外地人,你來做生意?”
華魁說:“路過?!?p> 他說:“哦,我也路過?!?p> 他又說:“朋友,你住旅館吧,那個旅店???”
華魁說:“西邊的一個?!?p> 他說:“哦,這么巧,我也住那邊,一個名叫再來旅館的旅店。你住哪里嗎?”
華魁說:“我也不清楚?!?p> 他說:“沒關系,說不定我們還是同一個旅館呢?!?p> 此時,銷售員把選好的藥給了華魁,然后把錢付了。
正準備走的時候,旁邊的那人說:“朋友,你看我這大老遠的跑來,買藥品,一著急忘帶錢了。旅店還有人等我,錢也不多,你看你能不能先借我點?”
華魁問:“多少錢?。俊?p> 他說;“二十二塊?!?p> 華魁給了他。他高興地說:“哎,朋友,相信我,我肯定去還你?!?p> 華魁朝他點了點頭,離開了。
到了旅店,把車停在旅店門口旁邊,回房間了。
小詩在房間里,燈沒開,華魁把燈打開了。她說,不讓開燈。
華魁說:“你還有藥要吃。”
她說:“哦。”
華魁出房間去前臺拿一次性杯子,剛好看見在藥店買藥的那個男人。
他合上雨傘,看到了華魁,主動向華魁打招呼,說:“原來你是住這里啊。”
華魁說:“是的?!?p> 他說:“我叫王中黎,個頭也不高,行動起來也比較麻溜利索,更重要是朋友都說我的嘴比較利索,他們都叫我阿溜。以后你叫我阿溜就行?!?p> 華魁說:“你好,我叫華魁。”
他說;“你住幾號房間?”
華魁說:“118。”
他說:“我們挨著,我住119,在你隔壁?!?p> 華魁說:“好吧,有空見?!?p> 他說:“再見?!?p> 然后,華魁拿了一次性杯子回房間了。
小詩吃完藥后,又把燈關了。可是他們住的房間靠著路邊,路燈的光透過薄薄的窗簾照進了房間。雖然,沒有屋里的燈光明亮,但眼睛看周圍的事物,還是清晰的。
忽然聽見有敲門聲,華魁打開門一看,是阿溜。華魁出了門。
阿溜拿了二十二元錢塞到華魁手里,說:“剛才真不好意思,向你借錢。這破旅店連個安全套都沒的買,害我跑那么遠。”
華魁說:“您客氣。”
阿溜說:“有需要幫忙的,盡管說一聲?!?p> 他沒有回他的房間,卻出了旅店,華魁進自己的房間,關了門。
小詩問:“你朋友嗎?”
華魁說:“不是,剛在藥店認識的。他忘帶錢了,向我借錢買東西?!?p> 小詩說:“哦?!?p> 小詩說:“麻煩你把頭扭過去,我要脫衣服睡覺?!?p> 華魁嗯了一聲,就把頭扭到里面。不大會兒,她說要去洗手間。她就掀開被子,從華魁面前溜進了洗手間。動作之快,但華魁還是看得很清楚,這夏天還沒過去,她居然穿著秋衣秋褲。
華魁心想:你比方婷還狠,而且又是紅色。
由此可見得,此時的華魁是多么的討厭紅色。不到一分鐘,她又從洗手間溜進了她的被窩里。
華魁問她:“你穿紅色內(nèi)衣,是為了辟邪用嗎?”
小詩說:“不是。”
華魁又問她:“你穿秋衣秋褲不熱嗎?”
小詩說:“不熱?!?p> 小詩說:“你千萬不能碰我?!?p> 華魁說:“你和一個男生獨處,就一點感覺也沒有?”
小詩說:“我還是處子之身,不喜歡那樣?!?p> 華魁問:“你是處子,怎么看起來不像???”
她說:“怎么不像?”
華魁開玩笑的說:“首先,處子不太會愛打扮的像你這么花枝招展。雖然,你打扮的并不那么花俏,不過還是有一些那種感覺。其次,你身體的形狀有些變化,走路的樣子也不太對。說話聲音也不像少女。有時候,越嗲的女生越不像,其是不用裝純的。她們的純不僅自然,更有天然般的少女味道。更重要的區(qū)別是其眼睛是清澈、干凈的,是非處子裝不出來的,再好的女演員也演不出來的?!?p> 小詩好像有些緊張,她害羞的說:“你平常都這么觀察我?!?p> 華魁說:“因為我覺得你是個有意思的女孩。剛才的話,是逗你的?!?p> 小詩沒作聲,過了會兒說:“實話告訴你吧,其實我一直是。只是,十六歲的那年,有一次我和幾個朋友去滑旱冰,不小心摔了一跤,摔得很痛。當時我沒太在意,休息了一陣子,回家了。到家之后,覺得自己有些不對勁,因為那天也不是例假之日?!?p> 華魁說:“哦,明白了。不曉得你還有這么一段悲痛的經(jīng)歷。”
華魁又問:“你真沒和異性發(fā)生過關系?”
小詩說:“沒有。其實現(xiàn)在,我的下部里面放著一個人造膜。我準備去找我男朋友,這已經(jīng)是第二次放人造膜了。””
華魁說:“我真是越聽越糊涂了。你不是少女嗎,怎么會是第二次放它呢?”
小詩說:“第一次,我去醫(yī)院的前幾天,特別緊張,也沒聯(lián)系我男朋友。放過以后,趕緊跑去找他,可他又因緊急事務出差了。他經(jīng)常出差。醫(yī)生說過,不能放太長時間,否則會影響健康,甚至影響生育。”
華魁說:“哎呀,女人不容易,你更不容易。”
她說:“是啊,你們這些男人不是都在乎這個嗎?”
華魁說:“應該不是都會,估計年紀大的,就不太會在乎了。少男們也許在乎的多一些?!?p> 她說:“我不知道他在不在乎。我只是想讓我的第一次看起來完美一些,浪漫一些。我怕如果他發(fā)現(xiàn)我不是第一次的話,氣氛會很尷尬?!?p> 華魁說:“聽你說完這番話后,我真想給男人們安上一個處男膜。也是,這些臭男人們多不是好東西,倒還挺在乎女人這一點。老天為什么要這樣造人類啊?!?p> 她捂著嘴,哈哈笑了兩聲。
華魁又說:“那你男朋友以前不能和你發(fā)生關系,他不難受嗎?”
小詩說:“他要求過,可是以前我不知道怎么給他說這件事?!?p> “哦,你怕他不相信你。”
小詩說:“我怕說不清楚?!?p> 華魁說:“哎,這事兒還真是?!?p> 小詩說:“我很愛她,我想和他結(jié)婚。我想讓我們的愛情完美,不想他對我有一絲的偏見?!?p> 華魁說:“他有你這樣的女朋友,真幸福?!?p> 她說:“所以,這次我一定要成功?!?p> “你看的是什么書啊?”
“紅樓?!?p> “有人說,紅樓夢的女孩都早早去世,或出家了。是因為作者不想讓她們長大?!?p> “或長大后,會變得世俗,甚至變得自己都不自知的那種討厭。也許作者不想紅樓女子們受成人世俗之事煩擾,而變得如鬼一樣,或常與鬼一樣的人打交道。”
“但終歸我們是要與這世界和解的,終歸是要找到某種和解的方式。”
“希望每個人都有屬于他自己的和解方式吧。”
窗外照進來的光線昏暗著,雨下的很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