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特工迪米
在接下來的兩個小時里，我都是看著警察審問和搜查薩公子的客人。沒有人被允許離開，但我開始相信，襲擊薩小姐的人在警察還沒來之前就已經(jīng)離開了。
薩老伯爵已經(jīng)在去倫敦的路上了，直奔著醫(yī)院去的，希望薩小姐能把斷指再接上。
薩小姐肯定不是我保護過的最討人喜歡的女孩兒，但她只有二十一歲，從小在富裕和特權(quán)的環(huán)境里長大，脾氣是差了點兒。她的哥哥薩子爵，舉辦了這個荒唐的派對，也不是什么好東西。但他們的父親是個成功的房地產(chǎn)開發(fā)商，給了我很多錢，讓我做他要求的事情。我也不一定非要喜歡我所服務(wù)的人。
我的手機響了，我馬上拿了起來?！八_爵爺，“我說道。“您到倫敦了嗎？“
“迪米，告訴我，他們找到兇手了嗎？“
“很抱歉，還沒有找到，先生?！?p> “我要你找到那個人渣，把他帶到我這里來！“
“我嗎，先生？可是警察已經(jīng)到了現(xiàn)場，在調(diào)查了?！?p> “我會給我在蘇格蘭場的聯(lián)系人打一個電話，讓你知道這個案子的所有進展，我要你馬上找到那個對我女兒做這種事的混蛋！“
“是，先生。我馬上就去?！?p> “不管是誰干的，都要為此付出代價！“
“是的，先生?！?p> 掛斷電話，我知道今晚之后，我的名聲在情報界肯定會大打折扣。薩爵爺雖沒有朝我發(fā)火，但我卻的確是失職了。
我之前一直在看的那個女人--一個自稱克莉絲汀娜的女人--正站在房間的對面。她穿著一件深色的藍寶石雪紡長袍，掩蓋了長長的雙腿，顯得十分優(yōu)雅。她的金發(fā)被束成了一個精致的發(fā)型，我無法形容，只能說如果我再拽掉幾根發(fā)卡，她的卷發(fā)就會順著她的后背飄落下來。盡管此時我的想法很不合適，但我還是希望看到她的頭發(fā)散落下來的樣子。
她說的是德國口音，跟警察說她是慕尼黑人，但她的樣子并不像德國人，作為一個精通外國口音的高手，我懷疑她的口音是假的。警察還沒有在她的手包里找到丟失的戒指，我一邊打量著她的身體，一邊在腦海里默默地盤算著女士能藏小件首飾的所有地方。
另一方面，我還得考慮到血跡的問題。切掉一根手指會造成大量的血跡飛濺，而克里斯汀娜頭發(fā)卻一絲不亂，更不用說她的衣服上沒有任何血跡了。
但我扔把她列為我的頭號嫌疑人，最重要的是薩小姐在被送出薩公子家之前對我說的話：在有人襲擊、偷走戒指之前不久，她曾出現(xiàn)在薩小姐的樓上。
警察繼續(xù)盤問和搜查客人，許多人對這些盤問大為光火，要知道他們可是倫敦城里有頭有臉的人物，居然要被當(dāng)作嫌疑人對待，薩公子尷尬不已，試圖催促警察們快點進行。當(dāng)我聽到他告訴警察說，肯定是其中的一個服務(wù)員干的，因為他請來的人都不會傷害他的妹妹，我的厭惡讓我站了出來。
“子爵，“我說，“很抱歉打擾了，但不幸的是，排除嫌疑人的唯一方法就是一視同仁。“
“你還有臉說。“
“什么意思？“
“我妹妹被害的時候，你他媽的在哪里？“
“您不是吩咐，讓我待在外面的車?yán)?，等著派對的結(jié)束嗎?！?p> 他正要開口說話，“那是誰啊？“我問道，指著我的新“朋友“克莉絲汀娜問道。她已經(jīng)被允許離開了，但被前門旁邊的另一位客人攔住了。
“誰，克莉絲汀娜？怎么著你還想在我的派對上泡女人嗎，迪米先生？“
”說什么呢，我問的是那個正跟克莉絲汀娜小姐說話的男的?！?p> “那是阿里亞斯，法國慈善家?！?p> “法國人？“
“是的，住在巴黎，我最后一次聽他說是住在巴黎。怎么了？“
克莉絲汀娜對著阿里亞斯笑了笑，摸了摸他的胳膊，看起來輕松隨意的交流著，但從她的肢體語言來看，我?guī)缀蹩梢钥隙?，他們之間的交流可一點不輕松隨意。他們保持著一定距離，雖然笑著但是阿里亞斯看起來面色凝重。
當(dāng)她轉(zhuǎn)身離開時，阿里亞斯瞥了一眼房間的四周，似乎想看看誰可能目睹了他們的交流。他的目光與我相遇，我抬起下巴無聲地打了個招呼。他沒有回應(yīng)我，反而也跟著走了出去。
“只是想了解一下你的朋友是誰，“我說。我轉(zhuǎn)頭看了看那個警察?！敖裉焱砩鲜钦l負(fù)責(zé)的？“
“是我?！?p> “好的，薩爵老爺要求今晚將所有的調(diào)查結(jié)果通知我，他要去醫(yī)院見他的女兒?！拔覐目诖锾统鲆粡埧ㄆf給了警官。“如果你找到了戒指，或者有了嫌疑人的名單，麻煩給我打個電話？當(dāng)然我也會把發(fā)現(xiàn)的任何信息分享給你?！?p> 說完我沒有繼續(xù)留在這里討論，我得跟蹤克莉絲汀娜，找出她為什么會去薩小姐樓上的原因。不巧的是，我走到外面時，克里斯汀娜已經(jīng)上了一輛銀色奔馳。
好車，我想。我跑到那輛本來是要送薩小姐回家的車旁。她的司機不在那里，鑰匙也不在，但這難不倒我，我在銀色的奔馳車消失之前就把車開走了。
我跟著克莉絲汀娜來到了里程碑酒店---正是德國富豪家庭的女繼承人會住的那種地方。我把車停在外面，看著她走進了酒店的大堂。
一輛車在我身后停了下來，一個穿著黑色風(fēng)衣的女人下了車，靠在酒店對面的柵欄上。她又高又瘦，頭發(fā)亂糟糟的像有個睡覺不安穩(wěn)的老母雞正在里面抱窩。她也不能說完全沒有吸引力，只是不屬于愛打扮修飾自己的那一類女人。她從口袋里掏出一包煙，點著了。
我把這個女人和手機上的照片比對了一下，確認(rèn)了她的身份，然后下了車和她匯合?！八沟贍柼絾T？“我問道。
她紅彤彤的嘴唇顯得很突兀，她也只涂了口紅，未施粉黛，她伸出一只手說道。“是的，帥哥。你一定就是那個臭名昭著的迪米吧?！?p> 我仰起了頭，“臭名昭著？“
她把抽了一半的煙扔到地上，用黑色的芭蕾舞平底鞋踩在上面捻了幾下。“我在國際刑警組織的老板說，他們多年來一直想雇你，但是你一直沒答應(yīng)。他說你可能有新的消息，關(guān)于我一直在辦的一個案子，就是那種正常渠道無法搞到的消息?！?p> “嗯...是的，我確實有門路搞到消息?！?p> “意思是說，你喜歡繞過法律，單干？“
我聳了聳肩。“誰讓我喜歡孤獨呢。“
她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照片給我看。照片非常模糊，但肯定是一男一女。女的戴著墨鏡，男的戴著棒球帽。除了那女人有一頭棕色的長發(fā)，我看不出任何特征。
我抬頭看了看斯蒂爾探員?！昂冒桑瑖H刑警知道這兩個人是誰嗎？“
“我們一直在研究最近歐洲各地發(fā)生的一連串盜竊案，試圖找出共同點。“
“你說的最近，你的意思是......“
“主要是在去年，但我們已經(jīng)在往更前面挖了?！?p> “那這張照片和這些盜竊案有什么關(guān)系？“
“我們相信外面有個團伙，他們在派對，晚會，慈善活動，以及富人和名人經(jīng)常光顧的藝術(shù)展上行騙。這就是一張團伙成員的照片。我們認(rèn)為照片上的人是阿里亞斯?！?p> “阿里亞斯，“我重復(fù)道?！八裢硪矃⒓恿怂_公子的派對?！?p> “我知道，他和羅什夫人一起去的?！?p> “羅什夫人又是誰？“
“她可能是他的搭檔。幾周前他們兩個一起出現(xiàn)在巴黎的一個藝術(shù)品拍賣會上。“
“一對情侶一起參加幾個活動并不能使他們成為小偷吧，史蒂爾探員?！?p> “當(dāng)然，但有一件藝術(shù)品...一件德加的原作，就在交付給新主人的前一天晚上被盜了?！?p> “這跟阿里亞斯和羅什夫人有什么關(guān)系？“
“這幅德加畫作是羅什夫人的前夫在拍賣會上買下的。雖然離婚了，但她與羅什先生保持著友好的關(guān)系，并知道了這幅畫的交付計劃?！?p> “她嫁給了一個能買得起原版德加的人，現(xiàn)在卻跟一個藝術(shù)品大盜搞在一起？這是什么鬼?！?p> “人們偷東西的原因可不止是為了錢，迪米先生。有些人只是為了刺激而偷。以阿里亞斯為例，在德加畫被盜后幾天，他出現(xiàn)在巴黎的一個青年中心做志愿者?！?p> “我不太明白?！?p> “在我們調(diào)查過的幾起搶劫案之后，大量的匿名捐款被捐給了與阿里亞斯先生有關(guān)的慈善組織，包括巴黎的青年中心?！?p> “你是說阿里亞斯是個羅賓漢？而羅什夫人是他的搭檔？“
“這只是一個可行的理論。我們還不確定羅什夫人是不是參加了每一起，但他們同時出現(xiàn)過的活動，都是緊跟著就發(fā)生了盜竊。“
“很抱歉，斯蒂爾探員，但這聽起來好像是在猜測。我沒有聽到任何證據(jù)。“而且，這里頭有些事讓我很不舒服。
“的確，我們沒有證據(jù)。所以我才會來這里。我們需要幫助。有人也有可能是個團伙在愚弄我們。全歐洲的警察都在找我們把這些國際犯罪聯(lián)系起來而我們每次都不成功?！?p> “在你的調(diào)查中有沒有出現(xiàn)過克莉絲汀娜這個名字？“
“沒有，應(yīng)該有嗎？“
我抬頭看了看酒店，不知道在哪一扇窗子后面是那美麗的克莉絲汀娜?！拔乙膊淮_定。你能給我阿里亞斯的聯(lián)系方式嗎？“如果克莉絲汀娜是最后一個見到薩小姐的人，她和阿里亞斯又是熟人，那么我敢打賭，她知道的事情比她告訴警察的要多得多。
斯蒂爾探員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張紙條。“沒有人會知道你在幫助國際刑警的。“
“誰說我在幫國際刑警？“我伸手去拿那張紙條，但她躲開了。
“我被警告過，你可能會很難搞。如果我們分享信息，那么你就會幫助我們，作為回報。有人告訴我，你明白這將是一個交換性的安排?！?p> 我咧嘴笑了笑?！昂冒?，斯蒂爾探員，我?guī)湍戕k案。我的工作是找到那顆鉆石，找出是誰砍掉了薩老爵爺女兒的手指。如果在執(zhí)行任務(wù)的過程中我發(fā)現(xiàn)了任何有助于你案子的信息我會把它分享給你的。要想提供更多幫助我需要的不僅僅是阿里亞斯的聯(lián)系方式，我自己都能找到他“
“你要多少錢才會有更多的投入？“斯蒂爾問道，然后聳了聳肩?！坝腥私形覇枂??！?p> “告訴你的老板，我會再聯(lián)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