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真實身份

　　“所以我是魂落門圣使，魂落客女兒陌塵和解天成的女兒？”瞬西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像是被人從頭到腳澆了一盆冷水。

　　歸山老人點了點頭。

　　“不，這不可能?！币恢币詠恚约汉透绺鐝男《紱]有娘親，但是哥哥們至少知道自己的娘是誰，而她每次問解天成這個問題，解天成總是支支吾吾。瞬西猜測過很多的可能，自己有可能是見不得人的私生子，也可能是自己母親身份低微羞于啟齒，無論如何，她從沒有想過自己母親居然是魂落門的人，還是魂落客的女兒。

　　任云舒警惕地問道：“等等，你剛說歸山老人被魂落客一掌斃命，那你又是誰？”

　　歸山老人神秘一笑，將自己的面皮撕下來，露出了一張干凈的臉，劍眉下長著一雙細長的桃花眼，唇下蓄著少量的胡須，“我是凌蕭瑟?！彼参骱腿卧剖婵吹媚康煽诖簦绕涫侨卧剖?，眼前這人可是自己相處了四年，一直吊兒郎當(dāng)?shù)膸煾?，眨眼間變成了自己敬佩的大俠。

　　“你為何要假裝院長呢？”瞬西問道。

　　“擊敗了魂落客，任孤城成了盟主，我趕回石室，才發(fā)現(xiàn)陌塵用自己封印了魂詛，那一刻，凌蕭瑟的心也一起死了，但我知道陌塵并不希望任何人因為她而死，所以我將她的尸體運回了解家，用石頭將石室的出口封了起來，一旦有人進入，除非拔劍，否則休想出去。當(dāng)時任孤城雖一路追擊魂落客，但并沒有親眼見到歸山的離世，我和歸山無論身高、體型、聲音都很相似，于是我埋葬了歸山的尸體，自己用了歸山的身份，告訴世人陌塵因病亡故，凌蕭瑟殉情，魂詛已毀，接管了煙雨書院，在這里守護陌塵用生命封印的魂詛，不讓它落入奸佞之輩手中。劍在你手中，我也算放心了?！?p>　　任云舒若有所思，“你娘的真氣會阻止前來拔劍的人，所以我去拔的時候會被攻擊，但是即使只剩一縷真氣，她也不會傷害自己的女兒，所以當(dāng)你去拔的時候，真氣不僅沒有攻擊你反而流入了你的體內(nèi)，當(dāng)你遇到危險時保護你。”

　　“我也是這樣想的?！绷枋捝焓窒肴マ坜酆?，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臉上的白胡須已經(jīng)取下，只剩少量的胡渣了。

　　瞬西沒有說話，用手摸著暗月劍，心中五味雜陳，欣慰，難以置信，悲傷，失望一時間都在心底里翻涌，她甚至不知道，到底是一無所有單純的瞬西好，還是不知道自己母親是誰的解月夕好，亦或是此時知道真相的自己好。

　　任云舒伸手抱住了瞬西，讓她的頭靠在自己肩膀上。

　　“真相原來這么殘酷，殘酷地可以摧毀一切幻想和希望，我現(xiàn)在能明白為什么當(dāng)初你不愿意深入調(diào)查你哥哥了，因為面對真相比逃避真相更痛苦?！彼参鏖]上眼睛，眼淚無聲地滑落。

　　“出去以后我會面對的，逃避不是君子所為?！比卧剖孑p撫著瞬西的頭，掌心的溫柔讓瞬西覺得安心，在這殘酷之中，至少還有一個人陪著自己。

　　過了一個時辰，瞬西的心情總算是平復(fù)了許多，她想起自己最后是暈倒在戰(zhàn)場上，凌蕭瑟救了她和任云舒，剩下的人呢？無罪寨人少，處于明顯劣勢，不會已經(jīng)死了吧？想到這里，瞬西惴惴不安，問道：“凌前輩，很感謝你救了我，不知你是否知道無罪寨其他人現(xiàn)在怎么樣了？”

　　“還不能確定他們是生是死，不過我已經(jīng)利用書院在江湖上的情報網(wǎng)打聽去了，它們覆蓋了各行各業(yè)，有茶館酒肆，有乞丐，有商鋪，相信很快便會有消息?！?p>　　瞬西用暗月?lián)沃酒饋恚鏆膺€在體內(nèi)流竄，異常難受，此時她也不顧得這些，她沒有辦法只靜靜在這等，哪怕是出去拉著人一個個問，也好過什么都不做。剛站起來，小腿一軟，又一次倒了下去，一雙又大又溫暖的手扶住了她的腰。

　　任云舒摟著她，溫情脈脈，“小心?！?p>　　凌蕭瑟說道：“你這丫頭太心急了，我不是說了我已經(jīng)派人去打聽了嗎？”

　　瞬西站起身，“無罪寨那些人在我走投無路幫助了我，就像我親人一樣，他們現(xiàn)在生死未卜，我沒有辦法什么都不做?！?p>　　凌蕭瑟給了一個白眼，“你真是和你娘一樣的倔脾氣，你現(xiàn)在這樣子出去能干什么？而且云舒也還受著重傷呢?！?p>　　瞬西回頭看了一眼任云舒，他臉上依舊是云淡風(fēng)輕的模樣，但嘴唇已經(jīng)泛白，劍口傷處還裹著厚厚的白紗布，滲出淡淡血痕，她低下頭不語，坐到了地上。凌蕭瑟見她乖乖聽話，蹲下繼續(xù)說道：“再說我也沒讓你什么都不干啊，你現(xiàn)在體內(nèi)真氣根本不受控制，就算有了無罪寨的消息，你也救不了他們，所以這段時間，我會教你一套心法，叫‘順氣法，’讓你學(xué)會控制，減少你受這真氣之苦。不過這心法高深，你又不是練武的材料，能不能在那些人活著前練成就看你造化了?！?p>　　“不是還有你和云舒嗎？用不著我出手，我現(xiàn)在沒有心思練什么心法?！?p>　　凌蕭瑟摸了摸自己的頭，恨鐵不成鋼，“枉費你娘和你爹都是武林?jǐn)?shù)一數(shù)二的高手，怎么就生出一個你這么不喜歡練武的女兒。云舒武功雖高，但是畢竟年輕，還不足以單人對付像銀花夫人、柳東海這類的高手，至于我嘛，在你娘死的那刻，我就決定封劍，從此不過問江湖世事，若你不是她女兒，我根本不會插手救你，書院教習(xí)劍法多年也只是用樹枝代替。更何況練好心法，你就不用受真氣之?dāng)_了，怎么樣？現(xiàn)在想學(xué)這套心法嗎？?！?p>　　瞬西猶豫不決，眼珠溜溜一轉(zhuǎn)，說道：“要我學(xué)也可以，那你必須把你的捕風(fēng)捉影劍教給云舒?！彼参髦廊卧剖婧妥约合喾矗矚g練武，而且極有天分，凌蕭瑟是他最敬仰的大俠，凌蕭瑟的絕學(xué)捕風(fēng)捉影劍法更是他夢寐以求的武林經(jīng)典。

　　“這還沒嫁過去，就這么偏袒他啊?！绷枋捝荒槈男?，望向任云舒，“罷了，捕風(fēng)捉影劍是我一生心血，我也不想后繼無人，云舒天賦極高，為人正義，傳給他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任云舒心中開心不已，拱手道：“謝過師……凌前輩?！?p>　　“還是叫師父吧，聽你叫了那么多年師父，一時改了口也不習(xí)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