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元一竊喜道:“這話教你萬事都有可能?!鞭D(zhuǎn)眼見侍女往桶內(nèi)裝魚,又道:“這些魚我可要拿些回去吃。”
東方黛有點沮喪,倒不是銀子問題,她多了去,“哎,”一聲嘆氣,“愿賭服輸。”雙眸怨婦般望著她脖子上的發(fā)釵。
“他們把魚送到你住所?!睎|方寒開口道。
想查地址啊,隨他去。
回到住所,還是只有兩人在,白衣老頭每隔幾小時都要來回奔走。
銀子下午就送過來了,傍晚吃了餐豐盛的,殘羹剩飯時,白發(fā)老人突然出現(xiàn)道:“明早開始你就跟我去雪山?!?p> 秦元一點點頭,練功講究越早越好,扭頭看了眼旁邊的巫之楠,船也在早上出發(fā),她更早些。
巫之楠悶聲收拾碗筷去廚房。
秦元一一心待在房間訓(xùn)練自己。
今日兩人都早早睡覺,整個房子異常沉悶,安靜的掉針亦可發(fā)覺。
雞未打鳴,秦元一準(zhǔn)時起來,沒成想門外有人更早起來。
“走吧?!蔽字陂T口說話,聽不出憂喜的聲音。
秦元一抬起手輕拍巫之楠的肩頭,“祝你一路順風(fēng),好運。”
“我們握個手吧?!蔽字斐鲇沂?,微抬高,作為禮儀之交。
“我們認(rèn)識多久了,”這么客氣干嘛?!睕]打算下去,見巫之楠頓著手不放下,輕輕一觸。
他這才作罷,放下。
背影在黑幕下越走越遠(yuǎn),聲音漸漸消失,人影越來越小,直到消失在盡頭。
冰寒雪地,白發(fā)老人已經(jīng)在那等著,一旁指導(dǎo)秦元一,說完就讓她自己訓(xùn)練。
在雪地里奔走很是苦難,還得御寒,更考驗人的是意志。
秦元一自然是不叫停不會停,像個沒有感知能力的冷血動物。
白發(fā)老人適時出聲:“這也不可待得的太久,每隔兩時辰就回去。”你先回去,兩個時辰再回來。”
秦元一累的沒話說,點著下顎應(yīng)是,往回走。
第一次到時辰回來時,回來房子,一片安靜,桌上的飯菜還熱騰著,許是天氣的問題吧,再往打開的房門一瞧,巫之楠的行李都已經(jīng)收走,人也不在了,收拾的很干凈,沒有留下任何一件物品,現(xiàn)在,他該坐上回京的途中。
吃了早飯,收拾碗筷,稍作休息,又回去雪地,待了一天,她便發(fā)現(xiàn)自己有些不適應(yīng),是……習(xí)慣他的存在嗎?
——
一連幾天下來,總算發(fā)現(xiàn)白衣老人的怪異,秦元一猶豫半天道:“師父,你……”
老發(fā)老人嘆氣一聲:“老夫是命不長已。”大概將知生死,開始有絲人情味,把兩人拉回來。
秦元一靜靜道:“可有未完成的心愿?!?p> 老發(fā)老人搖著腦袋繼續(xù)打坐,誰也無法從他閉著眼睛的面無表情中看出一絲破綻。
秦元一心想:那么你苦苦熬著不死又是為了什么。
不過一瞬,又繼續(xù)投入苦行中,這幾日她回來的路上,總能看到那只小尾巴,膽子越來越大了,現(xiàn)在還敢跟著她回家。
自從給它丟了魚吃,就這么賴著不肯走了。
每一日都沉醉在練習(xí)中,再往后的負(fù)重訓(xùn)練,隨著一天天過去,白發(fā)老人身體總算越來越差,秦元一的功夫倒是一日日精進(jìn)。
老發(fā)老人咳咳道:“你總算沒讓我失望,”還以為臨死前她都只是個半吊子。
秦元一在旁邊坐著道:“好好躺著,有什么遺言說?!?p> 地上蹲著一只白色雪狐,長著一雙寶藍(lán)色的眼睛,身上厚厚而長軟的毛發(fā)蹭著秦元一腳脖子,一看就是母仔,當(dāng)初從那么小個的,到現(xiàn)在也長大了。
“你這個沒良心的?!卑装l(fā)老人又咳咳起來。
秦元一起身,在地上重重的給白發(fā)老人敬禮,這個久來的拜師禮,半響道:“你有什么放不下的?!?p> 老發(fā)老人又一陣咳嗽,聲音蒼老道:“是該告訴你了,我姓白名彥,師從滄境山……不說也罷,他早死了,”我這一身毒,是我?guī)熜炙?,你有空見到他的話,量力而為。?p> 秦元一點點頭道:“我盡力的把他弄死?!彼闶墙o他安慰了,接著又道:“師父你沒娶妻?”
白發(fā)老人搖頭,有絲不甘道:“仇未報得,怎可成家。”沒成想一待就是這么多年,一聲嘆笑道:“可惜了這么多年苦練?!?p> “我給你報仇?!彼惺裁础!鼻卦粓远ǖ馈?p> 白衣老人欣慰些,總算沒白收這徒弟,岔岔道:“還是沒能放下,下輩子再斗吧?!?p> “說說無妨,不妨告訴你,”其實我不是這個世界的,突然出現(xiàn)在這具身體……”
白衣老人一臉不可思議的聽她說完往事,“你……”疑惑半天望著秦元一,突然哈哈大笑,“徒兒,為師就靠你給我報仇了,”他叫白蜘?!?p> 秦元一重重點頭。
許是太過激動,沒一會白發(fā)老人就走了,離開了人間。
白發(fā)老人沒有留下任何東西,遵照他的遺囑,尸體給火化了。
她來到這島嶼也有三個月了,已經(jīng)不需要依靠雪山來練功,是該出發(fā)走了,幾個月,外面絲毫沒有變化。
夕陽出來的那刻,關(guān)好房門,好像回到了幾月前的告別,一瞬想起了巫之楠,背上一個小包袱向下前行,旁邊跟著只雪狐,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不怕這里的炎熱。
啟錨,打鳴,秦元一站在露天甲板欄桿處,雪狐也在旁探頭觀望,粗看一眼,遠(yuǎn)處兩人揮著手追上來,甲板已收,她們可上不來。
奔跑間,面紗下掉,居然是——東方黛。
東方黛看到秦元一,又驚喜道:“幫我叫他們拉我上來好不好?!彼仓卦徽f話要溫柔。
剛好她閑來無事,正好試試力氣如何了,隨即脫下冬日外套,留下一頭道:“抓緊?!?p> 旁邊的小白狐蹲坐著,哈哈著嘴巴看著他們。
東方黛此刻沒腦子思考了,猶如救命稻草,迅速一抓,誰成想秦元一一拉就把她給釣上來了。
路人緩緩道:“這力氣真大。”
私下有人議論。
東方黛攀升來那刻,雪狐一陣退后,她稍作停頓,馬上抓住欄桿,翻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