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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道良人心未變

第一百一十八章 川媚娘子

卻道良人心未變 和鸞 2174 2020-08-01 22:07:17

  南嫘聽見圣上給崔韞玉賜字“川媚”,又賜了封號“川媚娘子”,忽然神思一動:原來,崔韞玉就是“川媚娘子”。

  在南嫘上一世的記憶中,確實沒有什么崔御女晉升之事,但是“川媚娘子”的大名確是聽聞過的。她原本應(yīng)該在武朔五年才嶄露頭角,因為揭發(fā)戶部侍郎寒洸,得以晉升,還封了“川媚娘子”,圣上喜歡了她好一陣兒,但是,后來被阮問心給打壓下去了,漸漸沒了消息。

  南嫘這才想起,當(dāng)年廖縣的洪水一事,是另有隱情。

  四年前,中原洪災(zāi),有中原鹽戶聯(lián)名上書,要求減免鹽稅,圣上就要準(zhǔn)了,被戶部侍郎寒洸一份調(diào)查文書打斷。調(diào)查文書中說什么中原鹽池并未受到洪災(zāi)影響,且還生出了“祥瑞鹽”,鹽戶們是為了逃避鹽稅才上書,圣上信了??墒?,那不過是寒洸為了怕影響收入和前程,故意編造出來的。

  老百姓制鹽,多為“煎鹽法”,這種方法要耗費大量柴草,又費工費力,可當(dāng)時,整個中原地區(qū)都受災(zāi)嚴(yán)重,鹽戶怎能幸免?而所謂天然生出的“祥瑞鹽”更是無稽之談。天然鹽,在沿海地區(qū)常見,是百姓們將曬干的海灘泥沙用海水澆灌過濾,制作成鹵水,讓后,再將鹵水存在池中,在陽光下蒸發(fā),結(jié)晶成鹽。這種成鹽方式,只會在陽光充足的地區(qū),經(jīng)過長時間日曬,才會生成。怎么可能在洪澇嚴(yán)重的中原地區(qū)生成?

  寒洸當(dāng)時能成功瞞過圣上,不過是因為圣上不了解制鹽之法,而朝中許多人同樣不了解,而真正在中原地區(qū)任職的官員,又極力討好寒洸,沒敢說實話。所以,圣上當(dāng)時只懷疑并處罰了附和寒洸,企圖假借祥瑞之名欺瞞圣上的廖縣縣長文藻,卻忽略了同樣欺上瞞下的寒洸。

  寒洸最終在武朔五年被川媚娘子拉下馬,南嫘這時才知道,川媚娘子原來是文藻的外甥女,如此看來,倒也算是一報還一報。

  只是,川媚娘子獲封早了兩年。南嫘想,這也許是受到自己重生后行事與前世有差別的干擾。不過,既然川媚娘子獲封提前了,那么,揭發(fā)寒洸一事,定然也會提前,崔韞玉一定會想法子拉寒洸下馬。自己何不趁此機(jī)會,再刷一把圣上的好感呢?反正現(xiàn)在阿兄丁憂未歸,自己此時無論做了什么牽扯朝堂的事情,都勿需束手束腳。

  想到這里,南嫘倒是不怎么排斥崔韞玉住進(jìn)常曦殿一事了。

  崔韞玉謝恩后,便上前來給南嫘見禮,口中道:“姐姐,妹妹以后便要住在常曦殿了,望姐姐多多照應(yīng)。”

  “好說,好說?!蹦湘写藭r面上沒了之前的不悅,反而和顏悅色道:“都是自家姐妹,我找人把偏殿給你布置出來,你以后有什么住不慣的地方,也可以跟我說,勿需客氣?!?p>  “多謝姐姐?!贝揄y玉沒料到南嫘這樣好說話,她原本以為,太后執(zhí)意把她塞進(jìn)南嫘殿里,她多少會撒氣在自己身上,如今,見南嫘這么和煦的態(tài)度,她便也稍稍心安。在這宮里,多一個朋友,總好過多一個敵人的。

  祁瑄見前后不過幾句話的功夫,南嫘忽然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竟就不氣了,有些奇怪,他原本已經(jīng)在想如何哄一哄南嫘了,如今看來,竟是不用了。雖說,有個識大體,不吃醋的宮妃是好事,但祁瑄從不希望南嫘是如此,那表示,她并沒有那么在乎自己。祁瑄深嘆一口氣,到底還是自己期望過重了。

  “太后,司藥司女官到了?!笔橇馊艋貋砹?。

  太后抬頭一看,卻問道:“怎么不是吳司藥?”

  菱若回道:“稟太后,吳司藥父親新喪,報了三天假,如今是方典藥代管,奴便把方典藥帶來了。”

  南嫘一愣,她回頭一看,跟在菱若身后進(jìn)來的女官,穿一身藏青色官服,面容莊敬,正朝著上位兩人規(guī)正地行禮,可不就是月娘嘛?真是無巧不成書!南嫘轉(zhuǎn)過眼,不讓自己的視線在月娘身上久留,免得引人疑心。

  “婢子典藥方氏,見過圣上,見過太后。”方谷月拜倒。

  祁瑄道:“起來吧,讓你來辨認(rèn)一種傷膏。川媚,給她看一看?!?p>  崔韞玉得了命令,趕緊拿出一罐五步虵脂來,將封口去掉,遞給方谷月。

  方谷月拿起,仔細(xì)嗅了一下,又從罐中小心刮了一點出來,涂在手背上,在光下細(xì)看了,回道:“圣上,太后,此傷膏有一股子腥氣,應(yīng)該是蛇身上提煉出來的,且此物質(zhì)地細(xì)膩、觸感清涼,涂抹后滋潤非常,滲透迅速,依婢子淺見,應(yīng)該是能治療凍瘡、燙傷、皸裂之癥。”

  “不錯,有點本事。”太后原本還覺得一個典藥,未必能擔(dān)此任,沒想到她一開口,倒是比吳司藥更有條理,便道:“那你再去看看那邊躺著的侍女,她手臂上涂的可是這種傷膏?”

  方谷月便頷首,欠著身行到雪盞身邊,繞過劉樂康時,視線不經(jīng)意掃了她一眼。方谷月仔細(xì)辨認(rèn)了雪盞手臂上的傷膏,朝著太后回道:“稟圣上,稟太后,此侍女手臂上涂的傷膏確實是剛剛那罐里的傷膏,而且涂抹了厚厚一層,涂滿了整條手臂,不僅傷處,連未受傷處都涂了。”

  “哦?”太后擰眉,若是雪盞為了防止?fàn)C傷,提前涂了藥膏,又不知到時候會傷到哪里,倒是真的會滿手臂涂滿。她問道:“那你可能辨別這傷膏涂了有多久了?”

  方谷月道:“婢子只能大概估算,很多傷膏從密封的罐中取出后,都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變色,這侍女手臂上的傷膏對比那罐子中的傷膏,也已經(jīng)變色,恐怕是涂了很久了,顏色如此之深,估算大約也有四五個時辰了?!?p>  “四五個時辰?”太后輕嘆,如此看來,果然是雪盞提前涂了傷膏去陷害那小五了。她原本是覺得雪盞性子有些輕浮,不夠穩(wěn)重,但因為雪盞相貌難得的出眾,又有一手奉茶的好手藝,最重要的是,雪盞還是陳家的家生婢子,其父母兄弟皆是陳府的下人,不用擔(dān)心雪盞違抗自己的命令,她才一門心思要把雪盞推給祁瑄??伤趺匆矝]想到,雪盞的性子這么蠻橫,竟然跟南嫘的貼身侍女斗氣,最終落得如此。如今,躺在這里生死未卜,可算是自己作來的,要自己如何幫她討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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