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戲班里的鬧劇
?。ㄒ郧笆敲刻靸筛?，1章2000字+，從這章開始每章4000字+，一天一更，兩更還得想兩個章節(jié)名字，麻煩。）
吳馳笑笑：“不瞞姑娘，在下就是那家戲班的東家?！?p> 看樣子靈燕姑娘知道什么，瞞著她并沒有意義。
靈燕目光閃爍：“哦？我聽說這雜戲班原先經營不善，但換了個東家之后，他們表演的‘小品’已經成了整個安豐縣茶余飯后的談資，紅極一時，莫非這‘小品’便是公子的杰作？”
吳馳嘴角微揚：“現(xiàn)在戲班的壓軸大戲已經不是小品了，而是戲劇‘倩女幽魂’?！?p> 靈燕一愣：“戲劇‘倩女幽魂？’前幾天還沒有聽說嘛?！?p> “今晚酉時二刻就有表演，兩位姑娘有沒有興趣一觀？在下做東哦?！?p> 吳馳心中笑的很燦爛，心說我都沒想到戲班，你自己提出來，到時候發(fā)生點兒什么合適或者不太合適的事情——可就怪不得我了。
靈燕眼珠一轉，好，那咱們就說定了。
……
剛剛把靈燕護送回宅，一個叫阮雄的副將湊了上去：“韓將軍……”
韓通不耐煩地擺了擺手，他知道阮雄想要說什么。
阮雄并沒有因為頂頭上司的態(tài)度就退卻，他不依不饒地說道：“兄弟們都很擔心，要是小祖宗再這么胡鬧下去……出點什么差池的話……”
韓通一聲苦笑：“能怎么樣，最多我們都人頭落地而已……”
“將軍？”
“公主殿下喜歡胡鬧不是一天兩天了，這一路行來，我們膽戰(zhàn)心驚的次數(shù)還少么？但論到睿智的程度，相信我，我們所有人加起來都比不過她一個人，她總是能在懸崖的邊緣試探而不掉下去?！?p> 阮雄開始認真思考韓通這番話。
“當然，不能完全由著她胡來，我們也得做點什么。這兩個小子不是通緝犯么？我們現(xiàn)在就去一趟縣衙~去領賞錢。”
……
當韓通和阮雄趕到縣衙的時候，衙役們正忙活著將兩扇新木門裝在門框上。
韓通阮雄對視一眼，有些疑惑，好端端地做什么新門。
韓通作了個揖：“幾位官爺?！?p> 衙役們停下手中的活，看向韓通。
一個像是班頭的人問道：“這兒忙著呢，你們有什么事？”
“在下看見了緝拿令上的案犯，是來領賞的?！?p> 衙役們互相看看，面色略有些古怪。
最近衙門里只發(fā)了兩份緝拿令，一份是緝拿胡馳兄弟的，由于繡衣御史的關系，胡馳兄弟是拿不得了。
還有一份緝拿令是緝拿三名殺害衙役的兇犯。
班頭問：“你看見了什么案犯，人在哪里？”
韓通道：“在下發(fā)現(xiàn)了兩名殺人搶劫案犯的藏身之處~還順便打聽清楚了他們身份?！?p> 一聽這話，一眾衙役臉色頗有些尷尬，干脆轉過頭去，安心裝門，再也不理二人。
阮雄見站在那里半天沒有一個人搭理，有些不耐：“官爺？可有人跟著我們去捉拿案犯？”
衙役們只當聽不見，班長如同趕蒼蠅一樣朝他們揮了揮手：“去去去，一邊去。”
阮雄怒道：“放著殺人的案犯不捉，你們當?shù)氖裁垂俨?？?p> 聽到有人爭吵，縣衙門前立刻就有三三兩兩的閑人開始聚集。
班長臉色有些難看：“那張緝拿令作廢了。”
“什么，衙門發(fā)的緝拿令豈能視同兒戲？說廢就廢？”
班長語氣中都有些求饒的意味了：“你們快走吧。那張緝拿令是衙門里弄錯了，這人我們不抓了……”
衙門并不常發(fā)緝拿令，一般案犯犯了殺人之類的重罪，衙門才會發(fā)布緝拿令要求百姓協(xié)助緝拿。
緝拿胡馳兄弟二人的賞銀足有50兩白銀，這相當于一個普通兩口之家兩年的薪水。
縣衙能拿出這么多銀子來緝拿，絕沒有搞錯的道理。
但衙役這副姿態(tài)，人肯定是不抓了。
兩人嘆了口氣，不再糾結。
這中間有什么蹊蹺與他們并無多大關系，只是官府不再捉拿胡馳，他們就不得不想其他辦法解決這檔子麻煩事了。
……
一轉眼已經酉時一刻了，“倩女幽魂”上部就要開始演出了。
現(xiàn)在還是二月末，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今天是月末，看不到月亮，非常配合這部戲劇的氣氛。
靈燕公主已經換上了普通的襦裙……平時還是穿得低調些好，先前穿上禮服只是因為被吳馳的無視的態(tài)度激怒。
后面自然跟著十幾個緊張兮兮的護衛(wèi)。
一桿三角形的旗子在夜色中隨風飄揚，上書“陳家戲班”四個大字。
吳馳并不打算急著改名，自己現(xiàn)在還以胡馳的假名見人，到什么時候“吳馳”可以光明正大地出現(xiàn)在世人面前的時候再改吧。
靈燕公主再見戲班，它的規(guī)模已經擴大了一倍不止。
上回他們來的時候，“小品”這種藝術形式才第一次出現(xiàn)在世人面前，陳家戲班還是一副落魄的模樣，一個空場地沒有任何圍擋，零零散散擺了幾十把凳子，戲子人比觀眾都多。
這回再來，戲班已經用竹竿和布圍起來一個扇形的圍擋，只在中間留了一個出口供人進出，不買票的觀眾已經看不到免費的戲了。
吳馳已經在戲班門口等候多時，一看到靈燕公主，就將她和珠兒領了進去。
眾護衛(wèi)還傻乎乎跟著往里走，結果被一個壯漢擋在進口外：“各位觀眾，請排隊買票入場。”
上次來的時候一場戲的門票十錢一位，這次已經漲到了三十錢一位。
護衛(wèi)們進到觀眾席，發(fā)現(xiàn)場景已經和以前截然不同，椅子的擺放得很整齊且規(guī)律。
吳馳考慮了電影院的布局，共設置了12排座位，第一二三排每排8個座位，第四五六排每排10個座位，第七八九排每排12個座位，最后3排每排14個座位。這樣戲班一場演出總共可容納132位觀眾。
這種扇形的布局可以確保每一個觀眾都能比較清晰地看到舞臺上的表演，由于這個年代沒有擴音器，如果再繼續(xù)擴充觀眾席可能導致后面的觀眾無法聽清楚臺詞，吳馳只能作罷。
戲班每天下午進行一場小品演出，晚上進行一場戲劇表演。
小品的數(shù)量已經增加到10個，每天將這10個小品順序打亂，再夾雜著本身比較吸引人的口技表演和具有一定刺激性的飛刀表演等項目，能夠很大程度的緩解觀眾的審美疲勞。
戲劇目前暫時只有一部“倩女幽魂”，分為上下兩部，每天表演一部，反正看過上部的觀眾都心里癢癢的很，不怕他不買下部的票。
吳馳的腦子里已經開始構思第二部戲劇了，他正在思考把“西游記”搬到舞臺上，和其他長篇劇本不同，西游記可以拆分成個個單獨的磨難，少看一難并不會對劇情產生太大的沖突，吳馳考慮以后可以每月初一表演西游記第一集，初二到初五隨機表演取經路上的一些故事，初六表演“倩女幽魂”上部，初七表演“倩女幽魂”下部；之后循環(huán)往復就行了。
這段時間戲班已經開始良性運行，場場爆滿。
每天雖然只演出兩場，但由于吳馳更改了戲班的布局，增加了座位，戲班的收入已經達到了吳馳心理預期。每場可以賺到3960錢，每天可以賺到近8兩銀子。除去日常開銷和伙計們的工資以外，每天還有7兩銀子的節(jié)余，吳馳把多余的錢全用來改良造紙技術了，等改良的紙能夠被世人認可的時候，自己就該賺到第一桶金了。
……
吳馳帶著靈燕和珠兒來到了第一排正中左右的兩個位置，美其名曰給客人最好的位置。
然后把自己和胡英雄的位置分別安排在靈燕和珠兒的旁邊。
由于觀眾席中間留著一段很寬的過道，事實上靈燕離吳馳座位的距離要遠近于靈燕和珠兒的距離，這樣等會兒演到驚悚劇情之時，她想要找珠兒是不可能的。
吳馳坐在座位上的時候悠悠朝后面瞄了一眼……他早上就發(fā)現(xiàn)這幫遠遠跟著靈燕的家伙了。
恰到好處的距離，略帶緊張的神情，都揭示了他們正在保護靈燕的事實。
看戲的時候當然不能讓這幫家伙攪了自己的好事，所以吳馳早就做了準備。
一幫護衛(wèi)跟著靈燕公主往前走，前面的座位上已經稀稀拉拉坐著幾個提前入場的觀眾。
“喂，起來，起來。”阮雄開始驅趕靈燕身后第二排座位上坐著的幾個觀眾，引得大伙兒的目光都轉向這里。
被驅趕的觀眾朝著護衛(wèi)們怒目而視：“干什么呢？這是我的座位，坐你自己的位置去！”
幾個護衛(wèi)晃著手里的武器，惡狠狠地盯著觀眾。
這幫護衛(wèi)都是些老**子，在邊疆的時候蠻橫慣了。
他們被調到京都羽林衛(wèi)后，處處受規(guī)矩的制約，早就憋壞了，難得有個出來保護公主的機會，對這些平民百姓哪里會客氣。
靈燕秀眉微擰，但不方便吭聲。
靈燕正背后的一個老翁被護衛(wèi)盯著心里直發(fā)毛，大聲叫道：“戲班的，有人要搶位子，快出來管管這些不守規(guī)矩的家伙！”
立刻有幾名戲子從舞臺上跳下圍了過來。
陳寶目光從幾個鬧事的漢子身上一掃，把阮雄當成帶人之人，于是他走到阮雄面前，滿臉微笑：“這些座位已經有人了，請幾位兄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p> 阮雄正要發(fā)火，看見韓通沖著他搖了搖頭，于是沖著手下護衛(wèi)們道：“算了，找空位置坐?！?p> 一幫人于是不再趕人，就近找個空位坐下。
陳寶苦笑著搖搖頭，又沖阮雄道：“這位兄臺，請出示你的戲票?！?p> “戲票？什么東西？”阮雄一愣。
“在這里~”韓通揮舞著手中的票根，剛才他掏錢買的戲票，十幾個人的票都攥在他手里呢。
陳寶接過去一看：“哦，這幾位兄臺的座位不在這里，還請對號入座?！?p> 護衛(wèi)們一臉懵，正鬧不清楚什么叫對號入座的時候，先前大聲嚷嚷的老翁抓著自己的戲票在他們眼前晃來晃去：“看到沒有？二排五座~”他又指著自己凳子后面的一行小字“二排五座”，這就叫對號入座。
韓通把票接回來一看：十排六座、十排七座、十排八座……十一排三座、十一排四座。
他眉頭一皺：“怎么我們的票這么靠后？”
老翁哼了一聲，一臉鄙夷：“剛買的票吧？剛買的票當然在后面了，這戲場場爆滿，你剛來買票還想坐在前面？老頭兒今天上午就提前來買票了才買到第二排的票。要想坐前面，下回記得早點兒來?！?p> 公主殿下坐在第一排，自己的票都跑十排、十一排去了，這怎么使的？這要是出點什么三長兩短的事情如何收拾？護衛(wèi)們自然不肯坐到后面去，紛紛賴在座位上不肯起來。
老翁一個勁兒搖頭：“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p> 旁邊一些早到的觀眾也諸多抱怨：
“萬事以理為先，有理走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p> “不要以為橫就算本事了，來這個戲班看戲的人都是有身份的人?？へ┐笕?、長史大人、縣里的主簿大人都是這里的?？?，你們如果在此鬧事，哼，包管你們等會兒吃不了兜著走?！?p> “陳老，不要管他們，讓他們橫，等會兒被衙役們拿了他們就知道厲害了。”
……
陳寶等戲班的人員也勸說了半天，護衛(wèi)們只是不聽，局勢一時間僵在那里。
眼看快到酉時二刻了，進來看戲的觀眾越來越多，大伙兒發(fā)現(xiàn)自己的座位被占了，自然又是一番爭執(zhí)。
這會兒觀眾席快滿了，站在前兩排的人越來越多，觀眾和護衛(wèi)們吵的面紅耳赤，言語也越來越粗鄙，局勢快要控制不住了。
“有辱斯文、厚顏無恥！”這算文雅的。
“鼠類，快從老夫的座位上滾開！”
“占人家座位的，斷子絕孫！”這就有點狠了。
一個護衛(wèi)蹭地站起身來：“罵誰呢，你罵誰斷子絕孫？”
“誰不講規(guī)矩，占我座位我就罵誰……”
護衛(wèi)：“我看你是個女人我才不打你。”
“你個無賴有本事你打啊，你打啊，大家快看啊，有無賴非禮女人??！”
……
還有更狠的：“孫子~我X你姥姥！”
一個護衛(wèi)跳將起來，揪住面前男子的衣領就要動手。
旁邊幾個戲班戲子立刻沖上去抱住兩人，強行把他們分開。
幾個人罵罵咧咧，扭做一團。
韓通老臉通紅，深覺丟臉，別人罵的的確難聽，自己這幫人占了別人的座也是事實，可難道自己可以眼睜睜看著殿下坐在胡馳這油頭粉面的家伙旁邊么？
“咳咳咳！”靈燕忍了半天，終于忍不住咳嗽兩聲，然后用一種想要殺人的眼光盯著韓通。
韓通深深嘆了口氣，搖搖腦袋，率先站起來，老老實實坐后面去了。
將軍帶頭撤了，剩下的護衛(wèi)們也不再糾纏，罵罵咧咧也滾后面去了。
鬧騰了半天，大戲總算是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