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瑤覺得自己作為梅織的親師姐,必須要讓梅織知道要有自知之明。
“你摸摸你的小肚腩,腰都快沒有了,還有臉說自己苗條?!?p> 阿芙瑤開口損梅織,一心想讓她認識到自己有多胖這個事實。
梅織低頭看見了自己突出的小肚腩,呃,確實是有一點胖。但是身為一個漂亮的女孩子,自己絕對不會承認的。
但是為了證明梅織薛凌哥哥說的話是對的,梅織忙的吸了氣時小腹收起,然后用手掐了掐腰,挺著好不容易掐出來的腰,得意洋洋的說:“你看我的腰。”
阿芙瑤覺得梅織自帶一種天然的傻氣,傻乎乎的,但很可愛。
白無濁看著梅織目光都帶著怪異,阿芙瑤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把梅織繼續(xù)丟給了薛凌帶著,拉著白無濁走了。
白無濁眉眼都帶著笑意,揶揄道:“你師妹挺可愛的?!?p> 阿芙瑤有一點尷尬地一笑,扭過去頭去看路旁的花燈,轉移話題說:“那邊的花燈挺好看的。”
白無濁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過去,沒有關注到路旁的花燈,倒是瞧見了不遠處的河畔邊有人在河邊放燈情景。
倆人順著人流來到了河畔旁,甚至河畔邊的石坎往下看,三三兩兩的人在河畔邊放花燈,多是豆蔻年華的少女和一雙一對的愛侶。
這位公子,需不需要買花燈放燈祈福?”一個十多歲的小女孩手臂上跨著一個竹籃子,大大的籃子里放了無數盞漂亮的花燈,十分熱切的問。
白無濁和阿芙瑤每人挑了幾盞燈,順著石頭階梯往下走,準備去河邊放燈。
桃花墟花燈與大央總有些不同,因為在白無濁的家鄉(xiāng),每年元宵也會有人在河邊放燈祈福,但是放的多是樣式單一,款式簡單的荷花燈。
但是桃花墟都花燈卻是多種多樣,款式新穎獨特,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模樣。
“你們這里的花燈挺好看的?!卑谉o濁不由贊嘆著說。
阿芙瑤根本感覺不到他贊嘆的點在哪里,因為在桃花墟每逢重要節(jié)日都會舉行放花燈的活動,只不過沒有今日這般熱鬧罷了。但是花燈都差不多,看的多了,倒也不覺得稀奇。
“嗯,還好吧?!卑④浆幨掷镂罩鴥杀K花燈,層層疊疊的花瓣里包著一支短小的紅蠟燭,燭光在春日的風里被吹得搖曳。阿芙瑤用手護住了蠟燭,努力不讓蠟燭被風吹滅。
像是銀霜的月色下,微弱的燭光伴隨著溫柔的月色,阿芙瑤臉龐顯出不真切的朦朧美。
月下美人,燈下玉。膚若凝脂,面如桃粉,帶著少女獨有嬌俏與嫵媚。星光水眸,眉如翠羽,嬌俏櫻唇,就如《萬妖錄》中攝人魂魄的美艷妖精。
白無濁只不過是微微掃了一眼,便不由得覺得心頭一窒,像是從前的他得到一幅美人圖那一般感受。于是便低下頭,不再看一旁的阿芙瑤。
也學著她仔細的護著自己手中的花燈的蠟燭,白無濁得眼睛卻又不自覺地飄向了一旁的人。
低著頭但是目光卻又情不自禁的向一旁的人看過去,看不見少女的容顏。
只見一旁少女的水紅色撒花煙羅繡裙,被風輕輕地起起披在肩的煙羅紗披帛,煙羅紗應風慢慢的飄起,又應風慢慢的落下,就如同他突然悸動的心一樣。
“你長得特別像一個妖精。”白無濁也不知道為什么突然說出了這樣的話。
等到說了出來才發(fā)現自己言辭不當,正想挽救時,就聽見一旁的阿芙瑤語氣有些開心的說:“嗯,我也這樣覺得?!?p> 白無濁轉過了頭,的確看見一個笑的一臉燦爛的阿芙瑤,眉眼中的開心已理所當然明明白白的顯示出來。
于是奇怪的問:“你不生氣嗎?”
“生氣什么?”阿芙瑤有一些困惑,但又是想起了什么,反問道:“你是說我長得像妖精這個事?”
白無濁不說話,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阿芙瑤的疑問。
“不生氣?!卑④浆帋缀跣Τ隽寺?,眼睛彎彎成月牙的形狀,漂亮的嘴唇彎起一個弧度露出里面的牙齒?!耙驗槟憧湮议L得像妖精?!?p> 白無濁完全不理解,他表示:我不知道不到你的笑點在哪里?
“因為《萬妖錄》里面說了,千拙百丑、不堪入目的妖稱之為妖怪,只有花容月貌之姿的妖才能稱之為妖精?!?p> 言下之意,就是阿芙瑤認為白無濁是在夸贊她的美貌。
世界上根本沒有一個女子可以拒絕別人說她美麗,特別是阿芙瑤這樣自戀愛美的女子。
阿芙瑤:我就是我,就算是妖也是最美的妖。
白無濁一時間竟無言以對,半響才起一個清清淺淺的笑。清雅俊逸如水墨般的容顏像是點染萬千風情,眼眸里像是盛滿了酒,清淺而醉人。
阿芙瑤也在偷偷的瞄著白無濁,看他這樣豐神俊朗的模樣,心里有種莫名的小激動。
阿芙瑤問:“現在事情結束了,你是不是要回大央了?”
面對少女姣好的容顏,白無濁突然間不知道說出他的確要回家的消息,也不知道什么原因。
過來一會兒,當阿芙瑤還以為自己的問題白無濁不會回答的時候,白無濁回答了。
“應該明后日就離開南番回大央了?!?p> 白無濁說出來了,覺得有一些莫名輕松,但是卻夾雜著淡淡的不舍與難過。
“真好。”少女輕聲稱贊,阿芙瑤想到了自己已經死去多時的父母,隨著父母一起浮現在她腦海里的還有一些浮光掠影般的碎片。
那時候,阿芙瑤還很小,和父母一起生活在大央建安城中的小小一禺,父親舞劍,母親繡花,她做在父親為她做的秋千上面晃蕩著。
秋千是掛在一棵大桃樹上面,春初時分,她坐在秋千上面晃著,晃一下,桃花瓣如雨般紛紛落下一些,簌簌,落滿了院子。
“我家以前也在大央建安?!卑④浆幷f出,“后來,我父母去世,才和我?guī)煾祦淼搅颂一ㄐ??!?p> 白無濁不知道這一些,突然聽阿芙瑤提起,不知道該說什么緩解尷尬而沉默的氣氛。
半響后問:“你想回家看看嗎?可以和我一起回去?”
阿芙瑤燦爛一笑,“不用了,現在桃花墟才是我的家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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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的燈火的幽暗處,粗壯而高挺的碧桃花樹擋住了不遠處燈光帶來的燈火,只有清冷幽靜的月光微微弱弱的顯出一些光,反襯得這里的環(huán)境更加更加的幽靜冷清。
桃花墟人并不太喜歡這種碧桃樹,所以也不會有情人到這種樹下面互訴衷情、互表愛意。三三兩兩的少女出于安全起見根本不會拉到這種僻靜冷清的地方。
所以這就成為了有些人見面談話之地,一個戴起天青色的帷帽女子把自己隱在桃花樹的陰影之下,根本看不清面容。
藏在黑夜里還不算,還把自己躲在月色之下,像是見不得光似的。
不過也是,畢竟只有濃重的黑夜才有可能隱藏住無限的黑暗。光明白日里,現在黑暗還沒有能力庇住白晝的光明,使烏云蔽日的黑暗出現。
只能從身姿看出來是一個身姿窈窕、身段極好的女子,猜測應該是一個漂亮精致的女子。
另一個女子則是蓮華,也就是桃花墟的三長老。蓮華是一個看起來溫婉漂亮的的女子,人如其名,如蓮花般氣質高雅不俗的女子。
“長公主,任務已經完成,東西已經取到了,現在還需要我做什么?”蓮華問一旁戴著帷帽的女子,語氣尊敬。
“嗯,把東西給我?!?p> 被稱做長公主的女人把手伸了出來向蓮華索取東西,白凈漂亮的柔夷朝上翻。
手心里卻有一道長長的疤痕,看起來一些恐怖可怕,生生破壞了精致美麗的手。
蓮華看見這一道疤痕,只感覺這一道疤痕不是劃在曾經的尊貴無比的驪國長公主的手心,而劃在了她的心里,事隔多年,仍然在血流不止。
同時蓮華心里面的恨意越發(fā)明顯,恨意像是如同春日的野草一般瘋長,蔓延到心里的荒野。
“你回去吧,夜已經晚了,注意安全?!贝髦∶钡呐尤崧曊f,語氣里的心疼與關切是藏不住的。
蓮華聽及此,心里越發(fā)感動,跪了下來,鄭重的向她行了一個跪拜禮,才起身決絕的離開。
看著蓮華離開的身影,戴著帷帽的女子輕輕用手了撩開了紗制的帷帽,露出一張雍容華貴的臉龐。
長公主看著蓮華的身影混入人群之中,溫柔安靜的眉眼里皆是暗淡,情緒不明,蓮華很快就消失在茫茫人海中,才準備上馬車離開。
有婢女扶著這女子,踩著小廝背搭成的馬扎,上了早已經等在一旁的華貴馬車上。
馬車馳騁著離去,只留下一串漸行漸遠的馬蹄聲。
不遠處,仍舊是在進行著花燈會,煙花升上天,星橋夜度,火樹宵開,燈月光交射。片刻的光彩炫爛之后,煙花頹然而隕,桃花墟又重歸平靜。
已是春夜,仍舊是寒夜月色如霜,天地之間不禁帶了幾分冷意,阿芙瑤忍不住瑟縮了一下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