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殺人論
“尤珠,你旁邊是誰的首級?”
五名鄭元規(guī)帶來的少年在數(shù)十位門徒的威脅下早早的投降,一絲反抗都沒有,這時,烈空才煞有其事的看著尤珠問道。
在族寨門口,因有鄭元規(guī)在場,他不便發(fā)聲,但此時卻沒了這些顧忌。
尤珠看了逐烈一眼,當(dāng)即從人群里奔出,在烈空面前跪下:“族老,我是宗主特許查缺之人黑牙部尤珠,只為監(jiān)視入宗之人是否有異心!
逐烈等人假意入宗,實則意欲不利宗門,烈石部骨坎與飲草部青宇只因不同意逐烈叛宗要求,便被逐烈等人所害并取其首級!
逐烈還迫尤珠污蔑骨坎、青宇二人叛宗,并以這二人首級來接近唐宗主查探消息!忘族老明鑒!”
“唔?”
烈空皺眉,逐烈、英霸等人面色大變,過得一會,逐烈哈哈大笑:“不錯,我假意入宗,只為殺了唐石,我巫族男兒,不會不承認(rèn)自己所做之事,你們這些叛巫之人,有種就殺了我!”
“連尤珠一起抓起來,待宗主出府時,再行定奪!”
烈空心緒頗煩,根本不想和他打嘴仗,直接讓身邊烈族護(hù)衛(wèi)、門徒上前!
那群少年心氣已失,加上尤珠反水,個個渾渾噩噩,也不反抗,任由草繩綁身。
尤珠此時心跳極快,喘著粗氣回望,落入眼底的,全是一雙雙失神不已的雙眼。
與骨坎等人比起來,你們的分量,才會讓我更加有機(jī)會接近唐石啊。
我尤珠起誓,絕不讓你們的鮮血白流!
……
唐石接連重傷,未及復(fù)原便又同時馭使數(shù)樣威力絕大的法寶,讓他元神、身體再受損傷,如此在洞府里昏迷了一日,才將醒來。
“三師兄!你醒了?”
屠時二人就在身側(cè),見唐石轉(zhuǎn)醒,屠時略顯難堪的開口。
“無事!”
唐石長吸口氣,見屠時、隨引二人模樣,知其心意所想,立即笑道,“鄭元規(guī)好歹也是列霸多親命的副教主,往日又在陷空島隨陷空老祖修行多年,法力渾厚神通驚人,你二人被他偷襲所擒,無需掛懷于心!”
此時二人穿著不知從哪找到的獸衣,模樣怪異,聽唐石之言,各自感觸良多,接著隨引便說:“有師兄所賜法寶,未必不能與其一斗,我二人,實則太過大意,在巫族面前折百蠻宗聲譽(yù),還累及師兄出手再損自身!還請師兄責(zé)罰!”
“聲譽(yù)要之何用?它能以法力催動與人對敵?還是可化靈丹妙藥讓我等功力精進(jìn)?這些虛物,皆不及你等性命要緊!
我雖是百蠻宗宗主,但在百蠻宗里,如沒了五師弟、八師弟,于我來說,便如朽木爛葉一般!原本我等師兄弟中僅剩我等三人,兩位師弟一直對我不離不棄,我怎能因不敵強(qiáng)敵而責(zé)怪?”
唐石心里斟詞遣句,說的那叫一個慢慢吞吞、情深意切,屠時二人面色一紅,神情頗受感觸,嘴唇哆嗦半晌說不出話來。
“再者,這次斬那兩人,我自己雖然法力不支,但體悟頗深!”
唐石面色一正,將二人感動的思緒重新拉回自己的軌道,“此戰(zhàn)之前,我覺修道一途,法寶最大,憑我已練就元神之力,再有逆天法寶,定可縱橫逍遙此界!
在莽蒼山中,與苦行頭駝對敵之時便隱隱有感我好像所想有岔,而與這鄭元規(guī)二人一戰(zhàn),我才知自己走入了歧途!
我以青索劍壓他,再有新煉法寶逼其分心,又以烏龍剪破其元神神通,最后一斬滅之,如此三物齊使,我已是強(qiáng)弩之末,他若再堅持半分,落敗身死的怕就是我!
而鄭元規(guī)不過是與我等一般,練就了元神的修者而已!如果,此次來的是正教里的巔峰修者或者散仙境真人,只是拖擋,我自己便會油盡燈枯而??!”
唐石面色漸漸肅穆,接著哈哈一笑,“幸而有此一戰(zhàn),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兩位師弟,無論所謂正教異派,只有法力深厚,才是立足世間之本,而其余法寶、神通,皆是以法力為依托而施展的!你等,也要切記!”
還珠樓主,實在是太坑了,整本書里法寶亂竄,描寫的天花亂墜,害得哥沉迷厲害法寶久矣,一入蜀山,反而沒有怎么正兒八經(jīng)的專心煉過功法。
最為熟稔的百毒魔功也才合毒二十來種,而天魔無相血影功,自己也只是用其神通。
功法精進(jìn)的意義就是轉(zhuǎn)換天地靈氣為自身法力的速度大大增加。
而在自己闖入蜀山的數(shù)月里,完全把它當(dāng)成了一個雞肋,自己法力的積累,不僅沒有進(jìn)步,可能還有所倒退!
大部分的精力與時間,都在想著撈到什么厲害的法寶用以自保!
幸好鄭元規(guī)適時的出現(xiàn),讓自己終于明白了這個道理!
唐石一陣感慨,才發(fā)現(xiàn)屠時二人一臉迷糊茫然不解困惑……
怎么了?
自己一番心得體會,又觸及了他們的內(nèi)心?
“師兄,法力本就是我等修仙者根本,為何,你以前會有如此荒謬之想?”
咳咳!
以前,那是自己不懂事!
即便此世唐石的記憶明白無誤的告訴了自己這個道理,但自己這來自后世、帶著莫名的驕傲與優(yōu)越感的靈魂,怎么會被一個民國時期創(chuàng)作出來的小說人物所左右?
法寶恒強(qiáng),那是自己閱讀蜀山的第一體感!
你想想,當(dāng)一個修煉不足數(shù)月的女子,拿著紫郢劍橫沖直撞,到處斬妖除魔,一群少年少女,打得一群修煉數(shù)千年的所謂異派前輩抱頭鼠竄,會讓當(dāng)時讀到這部小說的自己作何而想?
法力渾厚?
所有法力渾厚的異派,基本都被這群少年少女拿著紫郢、青索、阿難、鴛鴦霹靂、天龍伏魔、南明離火等等等等飛劍斬得差不多了。
帶著這些觀感,來到蜀山世界,會在意法力這回事?
不存在的!
“我都說了,這是我思想意識上的一個巨大的滑坡,但現(xiàn)在,我終于走回了修仙者的正道!”
唐石急忙說著,緩解著自己尷尬的內(nèi)心!
見屠時隨引一點(diǎn)也不體諒人,還在那里苦苦思索,唐石輕咳一聲,又道,“二位師弟無需心有負(fù)擔(dān),為兄現(xiàn)已回頭是岸!而現(xiàn)在,我恐還需閉關(guān)療傷恢復(fù)一段時間,另有一事需二位師弟去做!”
“請師兄吩咐!”
“這些巫族雖入宗門,但我們與他人對敵之際個個心存僥幸,暗里以烈族馬首是瞻,冷眼旁觀爭斗,典型的又當(dāng)又立,呃,既想從宗門獲取好處,又不想付出!
族寨中由這些人主持,有這第一次,便會有第二次,第三次,二位師弟,我們需要的,是一個完全與我等一體的巫族,而不是如此首鼠兩端的巫族!
我相信,這里面必定有完全心向我等之人,二位師弟要做的,就是給他們權(quán)利,然后將那些墻頭草全部剔除出去!”
“師兄,殺了不就完了?”
屠時雙眼微瞇,說到這不由得一陣興奮,他與隨引二人在這些巫族面前被燒著光豬丟盡了臉,若不是唐石沒醒,他直接就想祭出百毒煙嵐連珠飛弩,將族寨中人全數(shù)屠戮干凈。
大不了,重新再從山里找一批少年充作門徒罷了!
唐石搖了搖頭,如此簡單,我還搞這么麻煩干什么?
這些人的定位,就是老子的防彈衣、擋箭牌,死心踏地愿意為自己擋子彈的那種,怎么能用一殺而盡這么簡單、沒有技術(shù)手段的蠻橫之道去干。
但是這種事自己又不能說出來給屠時、隨引聽。
雖然從這數(shù)月表現(xiàn)里看,兩名師弟對自己還算忠心耿耿,但這層窗戶紙一旦由自己親自戳破,難免他們二人會亂想。
我們是不是也是師兄的擋箭牌?
到時人心一散,那自己就真成孤家寡人了!
而殺了這里所有的人,那就是將百蠻山里所有巫族的心全都用匕首刺了個通透,那到時滿地皆敵,難不成,把這巫族,全數(shù)滅了?
好像,這樣也是一個辦法!
修羅幡、修羅之力、兇魂、陰魂的來源一下就解決了……
那接下來呢?
自己師兄弟三人浪跡天涯,且避且退偷偷修煉?
或者重新投效異教前輩?
那怎么能行!
自己已叫了綠袍師尊,又投了列霸多門下,再拜他人,那不就成三姓家奴了!
絕對不行,自己作為一個穿越者,還是要點(diǎn)臉的!
所以,這百蠻宗,一定是要經(jīng)營下去的!
“殺了這些蠻人,我們在百蠻山里根基便損,怕是再也聚不攏這些巫人的心!但是這些人在我心里著實可恨、本就該死,所以,他們要死,但不能由我們來殺!”
思慮片刻,唐石悠悠說道,“由他們自相殺戮,問題就解決了!殺人上位者必會尋求我們的支持與幫助,并且,會比我們還要用心的去經(jīng)營、維護(hù)這里的秩序,屠師弟,你在選人入寨之時便已做了一次,那就再做一次吧!”
屠時眼珠一轉(zhuǎn),看了一眼隨引,點(diǎn)了點(diǎn)頭:“好,不過如何操作,我需要想一想!”
“好,此事便如此了,接下來,我要閉關(guān)一段時間……”
“師兄,還有一事極為緊要!”
唐石還未說完,隨引便打斷道,“早先,我與五師兄去青龍部里,抓了兩名峨眉派中之人!”
“?。俊?p> 唐石頓時一驚。
你們兩個,抓了兩名峨眉派中之人?
就憑你們?
“是何人道童?”
“不是道童,是一使著銀光飛劍、厲害無比的幼童與一名女子!”
隨引說完,唐石腦袋一陣短路。
峨眉三代弟子里,隨引二人見過不少,但不知姓名、使著銀光飛劍、又厲害無比,還是一個幼童,那只有石生小哥?。?p> 那不是自己在莽蒼山中的遺珠么!
“他們在哪?帶過來!”
唐石頓時一陣興奮,開始準(zhǔn)備著心里的忽悠大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