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姐怒呵道:“你敢!”
心語道:“天下有什么事情是我心語不敢的嗎?”
蘭姐怒道:“真不愧是長了一張水性楊花的臉!惡心透了?!?p> “我就是長了一張水性楊花的臉怎么了……,羨慕還是嫉妒啊!切,反正你沒有!”
其實嚴(yán)格說來二人之間的容貌難分伯仲,兩人都屬于妖嬈嫵媚型,即便是已經(jīng)三十左右的年紀(jì)依舊風(fēng)韻猶存。只是蘭姐自從和言辭在一起后就將自己的容貌隱去了幾分,才會顯得比心語弱了些。也真正開始將女子的柔弱漸漸展露出來。
蘭姐不恥道:“誰稀罕似的,還不是孤家寡人一個沒人要!”
心語怒道:“你說誰沒人要呢你?你把話給我說清楚!”
蘭姐道:“說的就是你!怎么樣?”
很難得的心愿聽了這么久沒有動手阻止,只是看了看心語沒有開口說話,將視線移到了夜孤舟身上。
言辭和心語姐妹也相處了好幾日,對心語姐妹的性格也多多少少有些了解,知道她這句話要表達(dá)的意思。
真正讓言辭感到意外的是,蘭姐和心語之間明明認(rèn)識了很多年。為什么明明是好意非要用另外一種看似惡意的方式表達(dá)出來,而對方卻總是只能看到表面而看不見更對方要表達(dá)的更深層次的意思。
左右看著爭吵不休的二人,想勸阻卻不知該如何開口,又抬頭看了看坐在對面正兩耳不聞窗外事專心煮著茶的夜孤舟只能在心中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言辭是這場爭論的中心點,他的一句話就能制止這場爭吵,同樣若是這句話說錯了,就會引來更大的爭吵。
言辭一直知曉自己在處理感情方面就是一個白癡,所以他和蘭姐才會明明相互愛了那么多年卻也錯過了那么多年。
可是有一點言辭很清楚,他是這場爭吵的中心,問題只能由他出面才能解決,“啊蘭,心語姑娘。你們別吵了!能不能聽我說兩句!”
心語忙道:“好啊!言大哥,你說,我聽著呢!”
蘭姐落后一步,什么話也沒說出口,只是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對著自己得意洋洋的人又投給言辭一個“你自己看著辦”的眼神。
言辭被這個眼神嚇得腦海里一片空白,緩了好久才算找回了神志,對蘭姐道:“啊蘭,我方才說的話沒有半分假話,你只管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無論多久我都愿意等。我們錯過了這么多年,還能和你在一起我已經(jīng)很很感謝上天對我的眷顧,成不成婚與我而言并沒有那么重要,我要的只是和你待在一起,僅此而已。”
“啊辭,我……,”
“啊蘭,你聽我說完,我愛你,從見到你的第一面就愛上了,你的一顰一笑都是我心中明媚的陽光。我努力做一個能配得上你的人,也因此走上了極端。是你,是你的千兒把我從深淵之中拉了出來,是你們賦予了我新的生命。在很多很多年前有一個人對我說過‘人之所以活著就是為了感恩,感恩在我們生命中出現(xiàn)的每一個人’。以前我不懂其中真正的含義,只是做著在別人眼中正確的事情,可是現(xiàn)在我知道了。所以我愿意成為他口中的那個人,因為我遇到的是你?!?p> 這一段長情的告白把蘭姐的心徹底融化,眼角的淚水怎么也掛不住,一滴接著一滴拼命向下落,沒有一點空隙。
心語也閉了嘴,只是嘴角掛著絲絲微笑,很淺很淺,淺到?jīng)]有人察覺。
心愿看了看二人沒有說話。
凌其不自主的向后退了退。
從進(jìn)門一直沒有過任何表情的謝殊這一刻也不自知的用余光看了看坐在身旁煮著茶的夜孤舟。
卻見他面色如常,絲毫沒有因為言辭的深情告白而有所感動,收回了余光。
房間里除了蘭姐抽泣和夜孤舟煮茶發(fā)出的聲響之外再也聽不見任何聲音,這聲音里夾雜著的是絲絲甜蜜與幸福。
很久很久之后心語長嘆一氣,道:“好了!好了!別哭了!本來就已經(jīng)開始慢慢變丑了,小心再哭下去就變成黃臉婆了?!?p> 蘭姐反斥道:“要你管!”話雖這么反駁,可蘭姐還是漸漸地收起了眼淚,女人?。o論在哪個年齡都是很注重臉面這個問題的。
“茶好了,大家喝茶!”夜孤舟的茶終于煮好了,一杯一杯為大家沏著。
首先給到的是坐在身旁的謝殊,然后是對面的蘭姐和言辭,接著是心語心愿姐妹,最后一杯遞給了凌其。
心語一口氣將手中的茶喝了個見底,也沒品出個什么味道來,她比較喜歡喝酒,大碗喝酒大口吃肉那滋味才最是瀟灑,道:“千兒,你什么時候?qū)W會煮茶這么雅致的活?我記得以前你可是從不會做這些事情的?”
夜孤舟道:“在家里無聊的時候用來打發(fā)時間的,整天整天的待在家里總得為自己找些事情做讓自己靜下心來?!?p>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夜孤舟說的很淡然,仿佛只是一件平平淡淡的小事情。可是只有了解他的人知曉這是多么艱難的一件事。
蘭姐見狀道:“其實那也挺好的呀!”
夜孤舟方才一直低著頭品茶,并沒有覺得大家的反常。見蘭姐說話有異,才抬頭看了看,恍然間發(fā)現(xiàn)問題所在,展顏一笑,道:“你們一個一個別那副苦大仇深的表情,這并沒有什么。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現(xiàn)在我覺得煮茶是一件很平心靜氣的事情。我也是真的開始慢慢喜歡上了這樣的生活?!?p> 心語道:“那等事情完成之后,你開一間茶樓,我們姐妹每日都去找你喝茶怎么樣?”
夜孤舟笑道:“好啊!等所有的事情都結(jié)束了,我就開個茶樓。每日養(yǎng)養(yǎng)花,種種茶?!?p> 蘭姐道:“那我和言辭就給你做小二,反正他也開過茶樓,多多少少還有些經(jīng)驗,先說好工錢可不能太少了,不然我怕他養(yǎng)不起我,畢竟我可是很貴的?!?p> 心語傾身上前,雙手反手指著自己道:“千兒千兒,那我呢?你看看我,我能干什么?”
不等夜孤舟說話,蘭姐道:“你?你不是說你自己長的水性楊花嗎?站在門口攬客正合適!”
心語反斥道:“合適你個大頭鬼??!你以為千兒開的是青樓妓院嗎?還要去攬客。你見過誰家茶樓門前站著人吆五喝六的。真是白瞎你開了萬物坊這么多年,丟臉!”罵完了蘭姐,心語又對著千兒討好道:“千兒,要不你教我煮茶,到時候我?guī)湍憬o客人煮茶喝!”
“你煮茶?”蘭姐哈哈大笑道:“就你?你可別說大話了,你要是能有耐心煮茶,那太陽都能打西邊出來了!我看還是心愿比較合適!”
一直沒發(fā)一言的心愿道:“可以!”
心愿的話語剛落,心語就立馬反駁道:“心愿?我姐?她哪里就合適了,你看看她長那樣?又黑又矮,就這樣貌還算勉勉強強看得過去,要是讓她煮茶那客人還不都得被她嚇跑了??!誰還敢來喝茶!不行……,不行……,堅決不……,”最后一個“行”字還沒出口,房間里傳來劍欲出鞘的聲音,心語忙閉了嘴,拿過剛剛放在桌上的茶杯就往嘴里送,只是方才杯中的茶水早被她如喝水一般被她一飲而盡。強裝鎮(zhèn)定的從嘴邊把茶杯拿下遞到了夜孤舟面前。
夜孤舟搖著頭無奈的笑了笑,拿過茶壺為他填滿,也算給盡了他面子。
“滋”……,劍入鞘的聲音。
沒了威脅,心語又開始大膽起來,道:“千兒千兒,你快說說我到底應(yīng)該做什么?”
夜孤舟低頭想了想,笑道:“你在我旁邊幫我打下手吧!這樣所有的客人都能看到你貌美如花的容顏了!”
心語道:“好??!好??!我可以的?!?p> 蘭姐道:“最重要的是你就可以不用說話了,免得所有的客人都被你的嘴給得罪了!”
“呸!”心語怒道:“怎么可能?千兒你不是這個意思對不對!”
夜孤舟“呵呵”一笑,道:“當(dāng)然不是了!我怎么可能這么想,我只是覺得你長的如此貌美如花不能白白浪費了!怎么也得讓更多的人看到你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之貌!”
心語展顏笑道:“我就說嘛!千兒怎么可能閑我話多。”又看向心語道:“我看你就是嫉妒千兒安排給我的話比你好。你這人也太小氣了吧!我真搞不懂世上怎么能有你這么小氣的人呢!”
蘭姐看了看洋洋得意的心語,終于決定懶得和她計較,閉口不言。
沒了心語和蘭姐的斗嘴,房間里忽然靜默了下來。
忽然,夜孤舟的手邊多了一只茶杯,茶杯身邊有一只手。
那是一雙完美到無可挑剔的手。白皙的手指修長纖細(xì)。骨節(jié)分明的手上有微微的青筋裸露。
夜孤舟微微有些奇怪,在夜孤舟的記憶中謝殊喝茶很少時間有添茶的習(xí)慣,一般情況之下無論時間多久他自始至終一杯茶就已經(jīng)足以,這一次也是為數(shù)不多中的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