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內(nèi),陳陽一切準(zhǔn)備停當(dāng),正要離開,韓虎卻表示不跟他們一起。
他解釋道:“我境界跟你們相差甚遠,跟著你們,只會是拖累。”
陳陽憂心道:“可你留在這里太危險,還可能危及家人?!?p> 本來在計劃中,陳陽是準(zhǔn)備在救出厲自明后,讓韓虎喝下迷藥,偽裝被毒酒迷暈。
加上陳陽平時跟韓虎不對付,即使周泰安回來,估計也不會懷疑到韓虎頭上。
但途中遭遇變故,更是擊殺了周康。
剛才那一番打斗,動靜太大。
說不定會被其他犯人聽出些蛛絲馬跡。
到時周泰安回來,見兒子慘死,必會嚴(yán)加調(diào)查,弄不好會出什么岔子。
厲自明也在旁勸說:“兄弟別想太多,我看你也是煉體六重的高手,境界哪里低了?我現(xiàn)在渾身是傷,不更像個拖累?”
韓虎搖頭說道:“不一樣的。我有家眷在城中,屋里還有年近七十的母親,經(jīng)不起逃亡奔波之苦了?!?p> 陳陽和厲自明對視一眼,皆不知該怎么勸說韓虎才好。
韓虎這時灑然笑道:“你們也不必太擔(dān)心我?!?p> “這死牢內(nèi)就厲前輩一個犯人,跟外監(jiān)又相距甚遠。就算有什么動靜,也不會再有第四個人知道?!?p> “來來來,陳陽你假裝跟我打上一場,在牢房內(nèi)制造出些痕跡。然后再將我打暈,到時我面對審問,也好有個說辭?!?p> 陳陽再次確認(rèn)道:“你確定外面的犯人不會聽出貓膩?”
“磨磨唧唧像個婆娘!我看守死牢三年多,還沒你清楚?!”
韓虎說著,便出拳搶攻,襲向陳陽。
陳陽嘆了口氣,只能跟韓虎戰(zhàn)在一處。
他們的打斗,旨在牢房內(nèi)搞出些破壞,所以出招大開大合,目標(biāo)不是擊敗對方,而是周圍物件。
很快,周圍的桌椅、酒肉,被他們打的散落一地,一片狼藉。
最后陳陽一記掌刀打在韓虎后頸,將他打暈了過去。
“對不住了?!?p> 陳陽對韓虎說了聲抱歉,最后帶著厲自明匆匆離開死牢。
出了死牢,陳陽在門外陰影處,拿出一頂斗笠給厲自明帶著。
然后便堂而皇之的從衙門正門走出。
守門的衙役見是周康身邊的紅人陳陽,沒有多問,任由他們離開。
陳陽來到縣衙不遠處的客棧,讓小廝把他今天暫養(yǎng)的兩批駿馬牽出。
而后,他和厲自明一起,乘著快馬,飛奔出城。
……
陳陽剛離開不久,慶隆縣北門,周泰安帶著大隊人馬,怒氣沖沖的奔入城中。
他們在落青山下的荒村中,搜索良久,終是一無所獲。
周泰安騎在馬上,臉色不太好看。
他對跟在身后的各縣捕頭,意見甚大。
心想要不是他們怕吃虧,非要跟著去荒村搜索,也不用害他也白跑一趟。
可惜這些捕頭不是他的下屬,他心里即使有氣,也沒法訓(xùn)斥別人,只能憋著。
回到縣衙,周泰安連口水都沒喝,帶著眾捕頭,直奔牢房而去。
剛進牢房,周泰安便感覺有點不對,怎么牢房內(nèi)一個看守都沒有。
眾捕頭跟著進來,也都心有詫異。
有人覺得周泰安的心可真夠大的,夜里連個看守都不安排?
周泰安在牢房喊了幾聲,無人回應(yīng)。
他心里有種不妙的感覺,快步走向死牢。
當(dāng)死牢內(nèi)的情景展現(xiàn)在眼前,周泰安仿佛挨了一記晴天霹靂。
他愣在原地,足有十秒沒說話。
死牢看守暈倒在地,他可以泰然處之。
厲自明不見蹤影,他仍可以保持鎮(zhèn)定。
可為什么在死牢內(nèi),會有兒子的尸體?!
周泰安表情呆滯,覺得身處噩夢,遲遲不愿面對現(xiàn)實。
那些跟進來的捕頭,看到眼前一幕,紛紛驚呼出聲。
“厲自明被人劫走了?!”
“趕快派人去查!”
“那具尸體,好像是周大人的兒子?!”
有人出言提醒,眾捕快看到周泰安已經(jīng)面如死灰。
“周大人?”
周泰安沒有回答,他深吸一口氣,而后閉目靜立半晌,才緩緩睜開眼睛。
他走到兒子的軀體跟前,用微微顫抖的手掌,探了探周康的鼻息。
沒有呼吸。
他將手背貼在周康的臉頰上。
皮膚冰涼。
他沒有大發(fā)雷霆,沒有悲痛欲絕。
而是將周康的尸首抱起,一步步走向出口。
“查,不惜一切代價的查?!?p> 他的語氣波動不大,暮氣沉沉,如一潭失了源頭的死水。
“讓巡檢司帶人協(xié)助,無論如何,都要抓住兇手?!?p> 巡檢司在慶隆縣屬于一個比較特殊的機構(gòu)。
他們由四十名實力高強的武者組成,平時分散駐守在縣內(nèi)各個緊要關(guān)隘。
只有在縣里有較大的動亂發(fā)生,才會匯聚一起,鎮(zhèn)壓騷亂。
而周泰安現(xiàn)在為了兒子調(diào)動巡檢司,可見其查明真相的意志。
這還不算完。
“誰知道玉華宗那兩個白氏兄弟的下落,放出消息,如果他們愿意出手,我愿再奉上十顆‘培元丹’。”
……
城外,陳陽與厲自明在夜色中快馬急行。
一路上,他們經(jīng)過的土地,大都龜裂成黃色土塊。
本是豐收的季節(jié),農(nóng)田里卻寸草不生。
大量饑民流離失所,聽到哪里有善人救濟,便一窩蜂的趕去。
許多餓得骨瘦如柴的人體力不支,感覺有點累了,就躺在路邊休息,卻再沒有醒來。
陳陽見此情景,幾次想要停下來救助,卻都忍住了沖動。
他們現(xiàn)在處境危險,片刻停留不得。
只有保住自身性命,將來才能救助更多的人。
在天色微蒙,即將破曉前。
厲自明帶著陳陽,趕到了慶隆縣南端,一座背靠群山的山莊當(dāng)中。
在進入山莊前,他們沒有走正門。
而是為了避免行蹤暴露,早早處理了坐騎,步行在山中繞了好大一圈路。
之后,才小心翼翼的從一處樹林掩映,極為隱蔽的側(cè)門進入山莊。
厲自明對陳陽解釋道:“委屈陳兄弟了。”
“莊園的主人是我朋友。她每天都會放糧施粥,正門的大路上聚集著大量災(zāi)民?!?p> “要是從正門進來,我們的行蹤非暴露不可?!?p> 陳陽笑了笑,說:“厲大哥和你的朋友積善成德,高風(fēng)亮節(jié),在下比之,只有汗顏,多走幾步路而已,何來委屈?!?p> 路上,厲自明說“前輩”二字太生分,就要陳陽改叫大哥。
山莊名叫“觀水閣”。
本來有條潺潺溪流橫穿院落,有能工巧匠建造了假山、荷池,景色宜人。
可惜現(xiàn)在溪流干涸,荷花枯萎,山莊風(fēng)景已失了靈性。
進入山莊后,有下人引著厲自明和陳陽到客廳坐下,讓他們稍等片刻。
接著便轉(zhuǎn)身出門,去請山莊主人了。

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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