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角斗場
這里是……哪里?
紫色的瞳孔,下城區(qū),火焰,爆炸,鮮血……
“藍(lán)心!”
白晨猛地坐起,隨之而來的是手腕一陣鉆心的痛。
他用力晃了晃腦袋,讓自己地眼睛適應(yīng)昏暗地光線,良久之后才看看清了眼前的情景。
這是一間完全封閉的屋子里,沒有任何窗戶,四周光禿禿的墻壁上掛滿了鐵鏈。屋子里除了他之外,還有十多個被鐵鏈?zhǔn)`的人,每一個都是衣衫襤褸,手腕上那串灰色的命運(yùn)紋看不清晰。
只是房間里面,沒有藍(lán)心的身影。
白晨低頭,看著手腕上那塊沉重的枷鎖,記憶一點一點恢復(fù)。
“可惡,被擺了一道。”
他用膝蓋蹭開蓋著腕表的破布,綠色的指針依舊在不停地跳動。
一個小時。
離完成任務(wù)的時間,只剩下了一個小時。
白晨用力晃動手腕,枷鎖禁錮的十分牢靠,僅憑人力無論無何也不可能打開。
“我說,你還是別費(fèi)力氣了。”忽然有人開口。
白晨側(cè)過臉,看向一旁倚靠著墻壁盤腿而坐的少年,開口問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也欠錢了?來這兒的,都是欠了極樂坊一屁股債的?!鄙倌隂]有回答白晨的問題,只是翹起二郎腿,悠悠開口,“不過咱們這種人,屁股后面要是沒幾筆債反倒是稀奇了。既然被抓到了,就只能認(rèn)命,還是別白費(fèi)功夫了,跑不掉的?!?p> “這里的人,全都是被龍將抓來的?”白晨詫異道。
少年的臉上明顯閃過一絲恐懼,他壓低了聲音,皺眉道:“別提那位大人的名字,不然待會兒分你一把破刀,就有的受了?!?p> “破刀?什么破刀?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白晨有些急了。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不過我覺得你應(yīng)該會后悔的?!鄙倌陣@了口氣,“我叫阿樂。這間屋子里,除了我之外,全都是新人,如果你愿意的話,待會兒可以跟著我?!?p> “感謝你不清不楚的解說,不過我的時間比較值錢?!卑壮刻鹗直郏钗豢跉?,接著用力掰向兩側(cè)。
“我說了,這只是白費(fèi)力氣……”阿樂懶洋洋地看著他,似乎已經(jīng)見怪不怪。
但很快,他就滿臉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白晨手腕上的枷鎖,不見了。
沒有脫落,沒有斷裂,那塊連蠻牛都別想掙脫的鐵塊,就這么在他眼前消失不見了。
“你你你怎么做到的?”
“祖?zhèn)鹘^活兒,少打聽為好?!?p> 白晨活動活動泛酸的肩膀,在所有人詫異的目光中向大門走去。
就在他的手掌即將觸到門板的時候,那扇門卻忽然打開了。
耀眼的光頓時照亮整個房間,白晨下意識地抬手掩住了眼睛。
幾乎是同一時間,所有人手腳上的鐐銬齊齊脫落,屋子里響起鐵鏈相撞的“嘩嘩”聲。
“屋子里的,出來領(lǐng)東西了。”門外傳來低沉的男聲。
白晨終于適應(yīng)了光線,他瞇起眼睛向門外看去,等看清楚面前的情景,卻愣住了。
那扇破舊的門外,是一座高大的鐵架,泛著鐵銹的架臺上,擺著各式各樣的冷兵器,從刀劍斧鉞到偏門的鉤爪杵錘,應(yīng)有盡有。
鐵架前,身著黑色西裝的男人不耐煩地晃了晃手中的槍,示意白晨過去,似乎對他掙脫枷鎖這件事不以為意。
房間里的灰紋公民全都起身,臉色慘白,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排隊走向武器架前,好似在菜市場買菜一樣挑挑揀揀,不過片刻功夫,每個人的手中都握著一柄模樣可怖的武器。
“我勸你最好快點,趁手的家伙可沒那么多。”
阿樂從白晨身旁走過,隨手拿起鐵架上的一柄三棱軍刀,握在手中。
“你,愣什么,快點?!蔽餮b男皺起眉頭,將槍口對準(zhǔn)白晨的額頭。
“新來的,不懂事兒?!卑费杆俚貜氖诌吜嗥鹨槐筇?,遞到白晨手中,壓低聲音道,“最好別多事兒?!?p> “走了?!蔽餮b男抬腳踹在身旁灰紋公民的大腿上,自顧自地向不遠(yuǎn)處的長廊走去。
“這到底是要干什么?”白晨忍不住皺眉。
“跟著來就是了。記住,待會兒無論發(fā)生什么,不要丟掉手里的家伙?!卑诽袅颂裘济?,轉(zhuǎn)著手里的軍刀走開。
白晨略作思量,還是選擇跟了上去。
當(dāng)務(wù)之急,是搞清楚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藍(lán)心和龍將又在哪里。既然龍將讓自己出現(xiàn)在這個地方,一定有他的用意。
長廊的燈光昏暗,人影在墻壁上搖搖晃晃。不知道走了多久,眾人終于到了長廊的盡頭。
“往前走?!蔽餮b男用槍口戳了戳身旁人的后背,站定在原地,似乎不打算繼續(xù)跟上去。
四周忽然變得空曠了起來,通道微弱的光源不足以照亮整個空間,白晨抬頭四處張望,卻什么也看不清晰,只能聽到腳步聲在頭頂回蕩。
“啪!”
一聲脆響。
探照燈在頭頂忽然打開,數(shù)道光束從四面八方打向眾人,耀眼的光芒瞬間將整個世界點亮。
雄壯的進(jìn)行曲響起,緊接著掌聲與歡呼將仿佛浪潮,將所有人裹挾。
白晨看著眼前的一切,覺得渾身的血液都一點一點涼了下來。
這是一座角斗場。
高聳的石墻,環(huán)繞四周的看臺,和看臺上一張張狂熱的嘴臉,與電影之中幾乎如出一轍。
“這是……怎么回事?”白晨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yù)感。
“女士們,先生們!歡迎再次來到我的角斗場!”熟悉的聲音從石墻之上傳來。
白晨抬起頭,看著那個身著禮服的年輕男人,拳頭一點一點攥緊。
龍將。
“今天參與角斗的勇士,一共有十六人。與以往不同的是,這次的勇士當(dāng)中,有一位特殊的客人?!饼垖⒌皖^,與白晨視線相對,“想必諸位已經(jīng)知道了,那個從中央銀行搶走所有命運(yùn)點的大盜。請允許我再次向各位隆重介紹,來自下城區(qū)的勇士,白晨!”
聚光燈打在白晨身上,所有人都起身鼓掌歡呼,仿佛他真的是凱旋而歸的英雄。
“既然有了這么特殊的客人,今天角斗的規(guī)則,自然要改一改。”
龍將勾起嘴角,紫色的豎瞳閃過一絲冷意。
聚光燈再次打在石墻之上,只見墻頭懸吊著一道高大的青銅十字架,十六根粗壯的鎖鏈將它牢牢地固定在半空。
十字架上,身著白裙的女孩低垂著面龐,胸脯微微起伏。
白晨只覺得渾身的血忽地涌上了頭頂。
藍(lán)心。
“這次的賭注,就是這位美麗小姐的性命?!饼垖⑽⑿χ_口,“十六根鎖鏈代表著其余十六位勇士的生命,每失去一位勇士,鎖鏈便會被斬斷一根,當(dāng)最后一根鎖鏈斷掉的時候,啪。”
龍將打了個響指,向白晨冷冷一笑。
所有人都知道,從那個高度摔落,意味著什么。
“同時,為了讓這次盛會更加有趣,我還準(zhǔn)備了一份特別的禮物。如果有人能順利闖過前兩輪角斗,那么他將獲得與我對戰(zhàn)的機(jī)會。不限武器,不限形式,我將迎接他的挑戰(zhàn)?!?p> 角斗場陷入片刻沉靜。
下一秒,歡呼聲瞬間淹沒整座會場,所有人都在高呼龍將的名字,神情之狂熱讓人誤以為這是一場宗教的朝圣。
“你原來有這么大本事?”阿樂湊到白晨身旁,滿臉詫異。
可白晨根本沒有注意到阿樂說了什么。
因為他的注意力全被另一個聲音奪走了。
“白晨白晨,能聽到嗎,他媽的,還好老子跑得快,差點折在那兒。”
白晨從來沒有覺得肥倫的聲音,像現(xiàn)在這么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