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兩邊主持公道之人都已到場,周皓催促道:“人都到齊了,現(xiàn)在可以開始了吧?”
舒童點了點頭,目光在周皓一群人中掃過,突然轉(zhuǎn)頭望向作為見證人的魏群,奇道:“魏兄,你的老相好怎么沒來?”
魏群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兩眼噴火怒視著舒童,咬牙切齒道:“舒童,你要是再敢胡說八道,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圍觀眾人頓時一陣交頭接耳的竊竊私語,都在紛紛打聽魏群的老相好是誰,葛良更是滿臉八卦,湊到舒童身邊低聲問:“真的假的啊,是誰家姑娘?”
見魏群殺人般的目光盯著自己,舒童趕緊閉嘴連連搖頭,他能肯定,自己膽敢再胡說下去,魏群真會沖過來和自己拼命。
“是周大傻子的長輩,周大傻子叫她十三姨?!笔嫱遣桓艺f了,可旁邊的霍非卻不管這些,嗡聲嗡氣的說了出來。
四周人群又是一陣騷動,都用怪異的目光看向魏群。葛良更是對魏群驚為天人,一挑大拇指贊道:“魏…魏兄真乃風(fēng)流名士,口味就是與眾不同,連人家長輩……咳咳,不對,我的意思是,魏兄果然是真愛無敵,居然能夠跨越年齡和輩份的阻礙……”
這家伙越說越不像話,居然連當(dāng)先生的臉皮都不要了,跟魏群稱兄道弟起來。
魏群以袖掩面,實在是沒臉見人了,一跺腳轉(zhuǎn)身欲走,卻被周皓伸手?jǐn)r住了:“魏兄,你可不能走啊,你是見證人,你要走了這賭約還怎么進(jìn)行啊?”
“讓開!”魏群現(xiàn)在也顧不上什么賭約不賭約的了,一把將周皓攔在面前的手臂推開,忽聽上方傳來一聲清脆的女聲:“魏公子請留步?!?p> 話音剛落,只見一道紅色的身影從大樹上跳了下來,那身影剛一落地就一個踉蹌,一連跨出好幾步才堪堪穩(wěn)住身形,看上去頗為狼狽。
舒童見識過半天云和皇甫仁的輕功,那叫一個輕靈飄逸有高人風(fēng)范,而眼前之人就差的太遠(yuǎn)了,簡直就是專業(yè)和業(yè)余之間的差距。
待那身影站定,舒童這才看清對方是個腰懸長劍、身穿水紅色長衣羅裙的少女,正是有過一面之緣的十三姨。
十三姨走到魏群身前,抱了抱拳道:“魏兄莫要上當(dāng),這些讀書人陰壞陰壞的,就是要故意激怒你,魏兄一走,豈不是讓他們奸計得逞了么?”
舒童在一旁突然嗤笑道:“這位姑娘,魏兄也是讀書人啊,你這樣豈不是連魏兄也罵了?”
“閉嘴!”十三姨轉(zhuǎn)頭斥道,“就你這個小賊最為陰險,信不信姑奶奶一劍劈死你?”說著右手就搭在了劍柄上。
眾目睽睽下,舒童自是毫不示弱,大身嚷道:“怎么,先是訛人錢財,現(xiàn)在又要行兇殺人,團練副使家的人就這么霸道么?”
“你……”十三姨被舒童氣得說不出話來。
“行了喬姑娘,莫要跟這廝置氣,當(dāng)心中了他的奸計。”魏群反過來用十三姨勸自己的話來勸慰對方。
“哼!”十三姨冷哼一聲果然不再說話,氣咻咻的站到一旁。
葛良皺著眉擔(dān)憂道:“這誰家姑娘啊,怎么爬樹上去了?看年齡也不算小了,怎的如此頑皮,以后還怎么嫁人啊?”
舒童朝魏群那邊努了努嘴:“魏群的老相好,周大傻的十三姨?!?p> 葛良這才一拍額頭恍然道:“原來十三姨是個小姑娘啊!瞧這倒霉的稱呼,我還以為……,嘿嘿!算了,不說了?!?p> “咳、咳”李豐輕咳兩聲,將眾人注意力全吸引了過來,這才皮笑肉不笑的看著舒童:“舒相公,人都到齊了,是不是可以開始了?”
舒童點了點頭:“當(dāng)然可以開始,只是之前我問過,你們這邊的準(zhǔn)備工作做好了沒有?”
“我們有什么要準(zhǔn)備的?”李豐依舊是一臉茫然,“要說是銀子,放心,早準(zhǔn)備好了?!?p> 說罷朝周皓使了個眼色,周皓見狀從懷里掏出一撂交子往桌面上重重一拍,大聲道:“這是一萬兩的交子,不信可以查驗?!?p> “不是銀子的事?!笔嫱瘬u了搖頭,朝霍非一伸手:“把賭約給我?!?p> 霍非手忙腳亂的從懷中取出賭約,緊張的遞到舒童手上。
舒童展開賭約,細(xì)細(xì)看了一會兒,這才抬頭看向周皓道:“賭約賭的是,霍非要在一個月內(nèi)喝完鄱陽湖中所有水,是不是?”
“對對對?!敝莛┻B連點頭,“如果霍非能在一月內(nèi)喝光鄱陽湖中所有水,就算他贏;如果喝不完,就算他輸?!?p> 舒童點點頭,又看向魏群:“魏兄,你是雙方見證人,麻煩看一下你手中的那份賭約,是不是這樣寫的?”
魏群還在氣頭上,聞言露出一絲幸災(zāi)樂禍的笑容:“不用看,賭約就是這樣寫的,我當(dāng)時就在場,看得清清楚楚?!?p> 舒童笑了笑:“魏兄怕是誤會了,既然請了葛教授和劉里正來主持公道,這三份賭約不該讓兩位前輩過過目么?”
魏群想想是這個理,便從懷中摸出那份賭約遞到葛良手中。舒童見狀嘴角露出一絲微不可查的笑容,魏群果真心思靈巧,知道將賭約先交給葛良而不是劉里正,否則舒童又可以拿話來擠兌他了。
三份賭約都交到了葛良和劉里正手中,二人對比后確定無誤后,舒童這才取回霍非那份賭約,雙手展開高高舉起,讓圍觀的學(xué)子們也能看清楚。
做完這一切,舒童轉(zhuǎn)頭對周皓道:“周公子,賭約的期限是一個月,現(xiàn)在已過去了七天,還剩二十三天,請周公子回去做準(zhǔn)備,過了期限要是周公子還沒準(zhǔn)備好,你說,到時是算周公子你輸了,還是賭約就此作廢?”
“舒童,你到底什么意思,我們有什么要準(zhǔn)備的?”見舒童總是云山霧罩的要自己做準(zhǔn)備,又一直不肯說要準(zhǔn)備什么,周皓早就心癢難耐,恨不得上前掐住這家伙的脖子,讓他說話爽快些。
舒童解下背著的書箱,蹲下身從里面摸出一幅輿圖,在方桌上緩緩鋪開,指著輿圖對眾人道:“諸位請看,鄱陽湖北接長江,周圍還有贛江、信江、饒河、撫河等河流之水注入其中,賭約上說,霍非只是要喝光鄱陽湖中的水,可沒說連這些江水、河水也要喝,麻煩周公子回去后將長江和這些河流的入湖口全堵上,不能讓一滴江河之水流入湖中,如此一來我家少爺才好履行賭約?!?p> 還能這樣解釋?四周一片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