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公孫瓚
遼東屬國即是如今的遼寧地界,其治所昌黎位于如今的JZ市以北,渝水之濱,從廣陽出發(fā)需要橫穿漁陽,右北平,以及遼西三郡之地。
此時的路況可不是后世那么便利,公孫續(xù)也沒再回薊縣,一行人穿郡過縣,日夜兼程趕赴遼東屬國也足足花了一個多月。
遼東屬國是為了安置內(nèi)附的烏丸諸部特意設(shè)立的一個屬國,當(dāng)進入到遼東屬國地界,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什么叫做地廣人稀。
“草原鮮卑年年入寇,烏丸諸部無不群起呼應(yīng),或假冒鮮卑大軍,或冒天下之大不韙盡起部族之兵為禍北地,以至民不聊生?!?p> 公孫續(xù)騎馬與袁逸并肩走在最前面,一路介紹著遼東屬國,或者說是整個北疆如今面臨的嚴(yán)峻問題。
“去歲此地曾有漢人村落,不想年前鮮卑入寇,此地被烏丸人趁勢殺了個干凈,無一人生還?!?p> 說話間,公孫續(xù)提槍指向大約一里外的右前方,一臉不甘的給袁逸介紹道:“如今遼東屬國漢人僅一萬余戶,若非異族入寇,何至于此!”
袁逸順著公孫續(xù)指向的方向看去。
一里開外是片荒地,依舊殘留著少許被燒得漆黑的殘垣斷壁,而在殘垣斷壁周圍,野草極為茂盛,也不知道那片土地下浸染了多少漢人鮮血。
實際上,自從有漢一朝,草原異族始終都是心腹大患,前有匈奴肆虐,,后有鮮卑,烏丸等族崛起。
如今草原上鮮卑勢大,烏丸人逼于無奈只能內(nèi)附漢朝,可是大漢北疆本就是苦寒之地,連精擅農(nóng)耕的漢人都過得苦不堪言,哪里還能養(yǎng)得活依舊只懂游牧為生的烏丸人。
于是烏丸人盡管已經(jīng)內(nèi)附,名義上已經(jīng)是漢朝的附庸,不過也時常趁著鮮卑入寇漢朝北疆,趁機劫掠四方。
作為穿越者,盡管穿越到了一個魔改三國世界,不過袁逸也知道烏丸之所以內(nèi)附之后仍然狗改不了吃屎,無非是仗著漢朝需要烏丸人作為抵擋鮮卑入寇的第一道防線。
而今漢朝式微,天下已現(xiàn)亂象,烏丸諸部更是肆無忌憚。這一路穿郡過縣,途經(jīng)漁陽,右北平以及遼西三郡,所見所聞基本大同小異。
本該作為抵擋鮮卑入寇的烏丸人反倒成了鮮卑入寇的急先鋒。奈何幽州刺史郭勛尸位素餐,非但不加以制裁,反倒聽之任之,更加助長了烏丸諸部的囂張氣焰。
這還沒算上代郡和上谷郡,可以說整個幽州北方都苦不堪言,哪怕是廣陽郡也沒少遭過難。如果要算上整個漢朝,并州以及西涼二州也都飽受草原異族之?dāng)_。
公孫續(xù)憤恨不平的向袁逸介紹著,這時前方數(shù)十騎策馬奔來,隨行一百多親兵立時在周叔的指揮下擺出了防御陣勢。
“是我爹來了!”
公孫續(xù)定睛一看,見到那數(shù)十騎一水的白馬,頓時銀槍一擺,轉(zhuǎn)向袁逸大笑道:“我已遣人傳書回報遼東,定是我爹聽聞袁兄弟來投,特意帶人前來相迎?!?p> 說話間,那數(shù)十騎白馬已經(jīng)來到近前,為首一人全身甲胄,身披白色大氅,手提銀槍,即使相隔還遠,袁逸也能感受到這個魔改三國世界名將的霸道氣勢。
公孫瓚率領(lǐng)數(shù)十白馬義從奔至袁逸一行人近前,抬槍一舉,數(shù)十騎頓時形如一人,整齊劃一的勒住了馬,停在了數(shù)丈開外。
“孩兒拜見父親?!?p> 公孫續(xù)翻身下馬,喜滋滋的迎上前去,抱拳道:“孩兒此行偶遇一豪杰之士,精擅弓馬,特邀其來投爹爹?!?p> “不在薊縣候命,無軍令回返遼東,該當(dāng)何罪?”
公孫瓚沒有先看袁逸,反倒劈頭就是一通訓(xùn)斥,訓(xùn)得公孫續(xù)面皮脹紅,卻又不能頂撞自家老爹,只能低頭生起了悶氣來。
訓(xùn)了公孫續(xù)不聽軍令之后,公孫瓚臉色稍霽,隨即翻身下馬,遙遙向袁逸抱拳,朗聲大笑道:“北地苦寒,倒是怠慢了足下?!?p> 袁逸翻身下馬,利落的身姿倒是讓公孫瓚眼睛一亮。
公孫瓚對外強硬,以白馬將軍之名威震鮮卑,烏丸諸部,其組建的白馬義從更是人人都精擅弓馬,袁逸這一手干脆利落的下馬立刻得到了他的認同。
“某,袁逸?!?p> 袁逸下馬抱拳,簡單的自我介紹了下。
公孫續(xù)不經(jīng)意間眉頭微微一皺,很快便掩飾了下來,笑著問道:“原來是汝南袁氏,失敬失敬?!?p> 袁逸穿越前雖然是個混吃等死的米蟲,不過托了暴發(fā)戶老爸的福,接受了高等教育,知道的也不能算少,從史書上知道公孫瓚是庶出,從小就遭受各種冷暴力,生平最恨世家豪族,可以說得上是偏執(zhí)。
公孫瓚表面上掩飾得很好,但是他聽得出公孫瓚把他當(dāng)成了是汝南袁氏出身,天然就有一種厭惡感。
“袁兄弟并非汝南袁氏出身。”
沒等袁逸開口,公孫續(xù)已經(jīng)在一旁搶著替他解釋,口沫橫飛的道出了袁逸在涿縣和廣陽縣二地的經(jīng)歷,末了不無佩服的做出了總結(jié)。
“袁兄弟嫉惡如仇,身中太平道追命血咒,較之朝廷百官遠勝百倍。此等豪杰來投父親,何須擔(dān)心鮮卑,烏丸諸部入寇?”
頓了頓,公孫續(xù)慨然道:“便是太平道妖言惑眾,為禍遼東,得袁兄弟相助,定可一掃妖氛,還遼東一個朗朗乾坤?!?p> 公孫瓚倒是意外的看了眼自己兒子,沒想到袁逸在自家兒子的心目中居然有這么高的評價。
“足下來投,某如虎添翼矣?!?p> 公孫瓚大笑,從懷中摸出一塊令牌,上前遞到了袁逸面前,歉意的解釋道:“某忝為遼東屬國長史,位不高,權(quán)亦不重,只能委屈足下暫為某之親兵,他日若有機會,定當(dāng)向朝廷舉薦,如違此言,他日必眾叛親離,不得好死?!?p> “公孫長史言重了?!?p> 袁逸笑了笑,接過那塊令牌,只見正面銘刻著“公孫”兩個小篆,反面銘刻著“義從”二字,正是公孫瓚麾下白馬義從的身份令牌。
東漢末年,世家豪族已經(jīng)盤根錯節(jié),基本斷絕了寒門上升的渠道,沒有個好家世,根本就不用指望能夠拿到朝廷正式編制。
白馬義從雖然屬于公孫瓚的親兵,卻可以通過軍功拿到朝廷正式編制,也不失為一個解決袁逸身份問題的好辦法。
“足下雖暫為義從,不過也無須與某同行?!?p> 公孫瓚說著,召來十個白馬義從,朗聲笑道:“足下弓馬嫻熟,可暫領(lǐng)十人,平日里巡邊問事可自行安排,無須知會于某?!?p> “父親……”
公孫續(xù)面色微變,開口就要說話,卻被公孫瓚大手一擺,生生打斷了。
公孫瓚臉一板,呵斥道:“某怎會不知此番安排委屈了豪杰之士,為父自有安排,何須你這黃口小兒多嘴?”
公孫續(xù)被訓(xùn)得面皮脹紅,最終悻悻閉嘴,退到一旁不再吭聲,眉宇間明顯對自家老爹給袁逸的安排很是不滿。
訓(xùn)過了公孫續(xù),公孫瓚轉(zhuǎn)向袁逸,神情肅然道:“某今日前來并非只為私事,年內(nèi)少雨,已近秋收之期,某聽聞鮮卑蠢蠢欲動,也是順道巡視一二?!?p> 袁逸聞弦歌而知雅意,更清楚鮮卑入寇的嚴(yán)重性,于是也不推脫,欣然領(lǐng)命道:“某新投長史麾下尚無寸功,愿替長史巡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