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奇門之術(shù)
亢宿星君與李文樓也就一面之交,此人又將李文樓的舉止神色學(xué)得惟妙惟肖,一時之間又怎能看得出破綻?
“此番有勞潛龍先生了!”
“李文樓”微笑擺手,“無妨,既已加入神龍教,老朽自當為神教鞠躬盡瘁!”
李文樓眉頭緊鎖,轉(zhuǎn)頭看向旁邊的妖狐,多半是她將自己所有的消息泄露出去,否則不可能連自己說話的方式都學(xué)得分毫不差。
也就是說,這妖狐兩日以來,都在監(jiān)視著自己的一舉一動。
“不會……”李文樓頭皮一炸,“連沐浴也跟著吧?沒這么變態(tài)的吧?”
這般想著下方的亢宿星君卻突然道:
“你不是潛龍先生吧,你是誰?”
妖狐和李文樓對視一眼,發(fā)現(xiàn)對方的眼睛里都寫滿了問號,他怎么發(fā)現(xiàn)的???
那“李文樓”輕笑一聲,“星君什么意思?”
亢宿星君嗤笑一聲,“先生可還記得前日為我算的那一卦?”
“李文樓”不假思索,“強敵環(huán)伺,血光沖天,避其鋒芒才是上策?!?p> 亢宿星君鼓掌笑道:
“哈哈哈哈,好記性,不得不說你們的消息真的很靈通,我猜是‘千鳥’大人的杰作吧?”
“李文樓”淡淡道:
“星君不信文樓?”
“信,我當然信,在你說出那句話之前,你的表演可以說是天衣無縫,奈何智者千慮,必有一失……”
“哪一句?”
“你學(xué)到了李文樓全部的神態(tài),唯獨漏了一點,也是最致命的一點……”
“李文樓”眼睛微瞇,“說說看?!?p> “李文樓加入神龍教,多半是為了尋個庇護,也有可能是想保護他的寶貝徒弟。
從我了解的情況來看,他是一個某種程度上很‘自私’的人,這種人怎么可能為了毫無關(guān)系的教派鞠躬盡瘁?”
李文樓眨了眨眼,“好家伙,竟把我的性格剖析得如此細致。”
亢宿星君說的不錯,李文樓可以不顧一切的救江庭昀,那是因為他將江庭昀視作自己在這無親無故的異界獨一的親人,獨一的相知相惜的人。
而加入神龍教,一來是為了永絕神龍教追殺庭昀的可能,二來他其實抱著個萬一的心態(tài)去做個教主,那可是白花花的信仰之力啊。
換句話說,他可以為神龍教出謀劃策,卻絕不會赴湯蹈火,更遑論鞠躬盡瘁,至少目前是不會的。
因此那人可以將相貌模仿得天衣無縫,將言談舉止學(xué)得惟妙惟肖,唯獨會忽略了被模仿者潛意識的性格,這對一個模仿者來說,是致命的錯漏。
“啪!啪!啪!”
陰影中傳來富有節(jié)奏的拍手聲,一個高挑的籠罩在黑色披風下的身影緩步走出,正是那個名叫“千鳥”的男人。
“亢宿星君好眼色,只是你膽大包天,公然派人屠戮朝廷命官,十惡不赦,今日須留你不得!”
亢宿星君冷笑一聲,“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還是不夠爐火純青?!?p> “李文樓”的聲音已變成低沉的女音,她輕輕將面皮撕下,而后丟到地上。
除去所有偽裝,“李文樓”是個身著白衣相貌平平的女子,丟到大街上便認不出來那種。
亢宿星君瞳孔爆縮,“原來是‘梅花’大人,失敬失敬!”
“梅花”淡淡點頭,旋即轉(zhuǎn)身回到千鳥身旁。
亢宿星君環(huán)視四周,“‘水月’大人呢?不出來見一面?”
千鳥嘴角微勾,“殺你,我與三妹足矣。”
千鳥話音未落,亢宿星君已縱身一躍,往房頂掠來!
可是身在半空,亢宿星君突然一個折返,仿佛撞到了半空中的某樣?xùn)|西,輕飄飄落到地上。
李文樓瞪大了眼,“牛頓的棺材板壓不住了!這是啥?鬼打墻?”
“叮!系統(tǒng)提示,‘洞玄之眼’能看到肉眼看不到的東西?!?p> 生怕見到什么恐怖的東西,李文樓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打開了洞玄之眼,往場中看去……
只見黑白交織的世界里,半空中已被洞玄之眼窺視下密密麻麻的紅線所覆蓋,絲線在空中結(jié)了一張巨大的“蜘蛛”網(wǎng),而網(wǎng)的中間,是一朵由紅線織就的碩大的梅花。
“這便是奇門之術(shù)么?”李文樓心中喃喃自語,往場中看去,然后差點嚇個半死。
只見那亢宿星君的頭頂,倒懸了一個人!
在洞玄之眼的世界中,死物是黑色的,活物是白色的,而這個人介于兩者之間,乃是以一種暗灰色的詭異顏色出現(xiàn)在李文樓的洞玄之眼中。
“這人便是‘水月’吧,特么的,肉眼直接看不到,跟個鬼一樣,還怎么打?”
此時,“梅花”淡淡開口,“星君也算個豪杰,自戮可能是一個比較體面的死法?!?p> 亢宿星君含笑道:
“既然上空已被封住,說不得只能殺了你倆,再出去了!”
說著右手緊握成拳,擺了個起手式,猛然一躍,拳頭往“千鳥”面門攻去!
“嘩!”
李文樓震驚了,只見那“千鳥”方甫被亢宿星君的拳頭砸到,整個人竟嘩的一下倏然炸散開來,化作了四處亂飛的鳥兒!
而在洞玄之眼的世界中,那鳥兒哪是什么活生生的鳥兒?分明是一只只用白紙折出來的紙鳥!
紙鳥紛飛,散得滿院都是,亢宿星君冷哼一聲,揮拳攻向一旁的“梅花”。
“砰!”
亢宿星君的拳頭擊處,那“梅花”裸露出來的手臂竟然是一截黑褐色的樹枝!
樹枝堅韌,亢宿星君拳頭一陣發(fā)麻,此擊竟沒有討到任何好處!
“歪門邪道,奇技淫巧,竟也敢班門弄斧?!”
說罷再次搶攻上前,與“梅花”斗在一處,一時難分伯仲。
聽到這句話,李文樓收了神通,眨了眨眼,“班門弄斧?這個世界的工匠大師也是魯班爺爺么?”
“應(yīng)該是。”系統(tǒng)的聲音悠悠響起。
聽到“應(yīng)該”這個字樣,李文樓氣不打一出來,“我說作為系統(tǒng)你能不能嚴謹點兒?你這是對待科學(xué)應(yīng)該有的態(tài)度嗎?”
“叮!反正查閱資料用的也是宿主的能量,宿主既然不在意,系統(tǒng)這就去查閱?!?p> “且慢!”李文樓正氣凜然,“我覺得這種事情就沒必要如此糾結(jié),是與不是的其實并沒有那么重要,還是不用費心了!”
“唳!”
正與系統(tǒng)辯論著,院中已傳來一道尖銳狠戾的嘶鳴。
李文樓轉(zhuǎn)眼看去,只見原本院中四處紛飛的鳥兒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肉眼下一只一人多高的三足怪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