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明珠!”明珠仰向那雙媚眼,蒼炎古國都過去多少年了,這只狐貍還念念不忘的!自己只是因著蒼月關系長得與雪朵酷似而已,當年就害自己差點凍死于冰面!你以為今日你變得不男不女了?我就會原諒你?雖然長相很重要,但當年若不是兄長,怕是自己早凍死了!決不原諒!
聽聞明珠此話,小白那憂思嫵媚眼中似有什么難以抑制般,不住輕晃著,“……不”
明珠伸手握住他尖尖下巴,靠近他臉龐,“小白,你好好看看!蒼炎古國早滅國幾百年了吧!雪朵尸體還不是你親自放于雪山的?!我是明珠!”
聽聞此話,小白眼中紅芒閃過,現(xiàn)出獸瞳,痛苦的將明珠狠狠壓在懷里,緊緊扣住明珠后腦,不停用下巴磨蹭著明珠腦頂,口中悲悲切切嘶吼著,聲淚俱下,渾身輕顫著。
平生第一次被只狐貍抱著,掙也掙不開,打也打不過,說什么也不聽,死不講理……明珠忽的想到自己生撲巴雅爾的樣子……兄長他是不是也這想法?
“小白!?。 泵髦橛行┡耍壬线€有傷呢!天還冷著,自己漂了一夜,這么死死摟著,是不是想掐死我?
小白愣了愣,狐貍眼中,從剛剛的憂思之氣,漸漸冷靜了下來,“蒼月醒過?”
蒼月醒過?他知道蒼月在自己體內睡著?知道也不奇怪,自己這長相,肯定是與蒼月有關啊,明珠腦子還在轉著,小白卻伸手一揮,明珠衣服干了……
恨得磨牙啊……這都快干了,你才……剛剛濕噠噠的為什么……
小白未理會,伸手放于明珠小腿之上,緩緩的小腿的傷也慢慢愈合了,接著小白又卷起明珠右臂,剛伸出手想幫明珠療傷,明珠趕緊喊停!“等等!小白!這疤……我喜歡!”
“我叫曄白!不叫小白!”曄白慢慢放開了明珠,一身雪白長衫,黑發(fā)隨風飄蕩著,與這青山綠水相容,倒有幾分幽然世外之感。
明珠理了理衣襟,拱了拱手,“好!曄白!今日多謝你救我上來,明珠先告辭了?!泵髦檫€要回容城,看看情況如何,這天光都大亮了,應該勝負已定了。
曄白轉過身來,認真的看著明珠,“……雪……明珠要怎么謝我?”
明珠直磨牙,那句明明是句客套話好不好?怎么謝你?要沒你,本公主也上得了岸!“沒想好呢……要不?改天請你吃飯?”說罷轉身朝著容城方向走。
沒走幾步,便見曄白又立于身前,形動之快,明珠根本察覺不到。
曄白走近明珠,眼中閃著依戀之情,真誠的道:“今天就吃飯吧!”
明珠瞇著眼睛看他,這情形與當年很像啊,當年自己不按他意思,后來他就砸上自己的臉,如今唯一不同的是,當年他是原形,現(xiàn)今是幻化做男子。不過在明珠眼里沒什么不同。
“……嗯……”明珠犯了難,該如何回答?若說不去?他會不會又直接來強的?若說去?現(xiàn)下自己哪有這個工夫陪只狐貍吃飯?而且天知道他吃什么!
內心戲過多的明珠,還在思考著,一陣天旋地轉便到了一處茅屋……
茅屋處于容山之山腰之處,可遠眺青江,屋前一排木柵欄,小院之內種著不知名的……草。
是像草的植物,一片片的,有些已枯黃,在秋風中搖曳。
身后站著曄白,無助搓了搓手,“……明珠有什么想吃的嗎?”
明珠一臉黑線?。∪f萬沒想到狐貍說風就是雨般,而且還是個廚子……摸了摸肚子,倒是真有些餓了,所性吃點吧,“涮肉有嗎?”
曄白搖了搖頭,他聽都未聽過。
“……那烤全羊有嗎?”
曄白還是搖了搖頭,看到明珠透著失望,忽的走進屋內,叮叮當當翻找了圈,低著頭慢慢走了出來,“……我忘了,這里并沒有什么吃的……”
明珠想著:一只妖狐,估計平時也不用怎么吃飯的,而且明明說好了是自己請客的,哪能讓人家為難?“其實……我也不太餓的,下次!下次我請你吃涮肉!”
曄白只是點了點頭,黑發(fā)浮動,好似還有點小委屈的樣子。
明珠前院轉了轉,便走到后院去,入眼之處皆是各種奇怪的圖形符號……畫于地上。
“這是……?”
曄白緊緊跟于明珠身后寸步不離,緊緊望著她身影,待看到地上圖形,眸子深邃起來,喃喃道:“這是召喚凡人靈魂之陣法……但卻一直未成功過……”
言談間,明珠方知這只狐貍有多癡情,他踏遍千山萬水,一直在找尋能使雪朵復活的方法,學習各種召喚陣法,不停在雪朵生活過的地方召喚著她,……幾百年間,從未間斷過。上次雪山遇到少時明珠,便以為是雪朵重生于世,所以引著明珠到石室之中,之后才發(fā)現(xiàn)明珠體內睡著蒼月,方開了石室之門,引著明珠走了出去。
果然如蒼月所言,走獸皆異常癡情些……
摸了摸左手腕上的手鐲,明珠將手鐲退了下來,交給曄白,“這個既然是雪朵之物,明珠實不該拿,如今便交還與你吧?!?p> 曄白卻搖了搖頭,一雙眸子如水般望著明珠,似有千言萬語般,“……這個本也不是雪朵之物,雪朵也未使用過,既然明珠拿了,便送與你吧?!?p> 明珠點了點頭,其實她也不想還的,這手鐲于明珠而言,可是有大用處的……
二人又轉身回到前院,明珠方知,前院種的全是草藥。
“雪朵甚愛醫(yī)術……這些都是她當年種的……我只是看管著,有枯死的便補上同樣的,這幾百年來……早就全換過無數(shù)遍了……”曄白空靈的聲線更顯哀慟。
明珠看著他,誰又不是個癡情之人呢?伸手摸了摸右臂,“我懂的!”
曄白忽的抬頭,急急上前道:“明珠懂什么?那疤痕可是為了誰而留嗎?”
“……為了兄長”
聞言曄白皺眉,喃喃念著,“兄長?……哥哥……”忽的身形晃動站立不穩(wěn),忙扣住明珠肩膀,眼中赤紅,似有氤氳,“明珠是喜歡哥哥的嗎?”
哥哥?喜歡哥哥嗎?是??!她喜歡!
明珠點了點頭。
走在回容城的路上,明珠不知為何曄白知曉自己喜歡兄長會反應如此之大?愣怔原地,久久不能回神,只是不停喃喃念著,哥哥……
待走回容城,天色已傍晚,身體早又餓又累的,待躍到城墻,舉目望去,滿城皆是自己帶來的人馬,正收拾著城內殘尸。
看來,昨夜戰(zhàn)況激烈啊!
剛跳入街道,便有兵士急急跑來行禮,“主帥!監(jiān)軍與先鋒一直在找您!”
來到容城中最里最大的院落,這里便是明珠昨夜殺人之處。
王金良急急的迎了出來,“主帥這是去哪里了?王爺與金良都快急死了!這滿城的找……啊。”
話還未說完,卻是白根急急跑來,看到明珠,眼圈一紅,嘴一扁,“主子啊……”
明珠趕緊拍他肩膀,拍得他本想哭出的聲音,硬生生咽了回去。
劉玄洛聽聞聲音,急急出了屋內,來到明珠身旁,上下打量著,“可有傷到哪?”
明珠見這么多人關心自己,忽覺心頭一暖,累了這一夜,值了!
在明珠的內心深處,是極度缺少關愛的,兩世為人,皆沒人疼愛,家的溫馨只是別人的事,從來與自己無關。如今有人關心自己,明珠心中狠狠感動著。
鼻子一酸竟落下淚來。
劉玄洛見明珠落了淚隨之一愣,急急上前,拉住明珠不停打量,語帶慌張,“傷到哪了?”
明珠呵呵樂著,擦了擦眼角淚珠,“太餓了算不算?”
聞言眾人方才松了一口氣。
明珠一邊吃著飯,一邊聽王金良講著。
昨夜他與劉玄洛帶兵一路過了青江,城內早已大亂,高一雷被人砍下首級,謀士也死了不少,只剩下幾名小將也早慌了,城內大亂,沒有主將,一盤散沙般,“待我方沖進容城,起初還抵抗,待殺了兩名小將,滿城兵士見大勢已去,便跪地投了降……”
初戰(zhàn)告捷,軍心大振,明珠也歡喜,抬了抬手,揚聲道:“擺酒設宴!烤羊!把姑娘們都壓上來!犒賞有功將士?。 ?p> 劉玄洛與王金良立時愣怔當場……
明珠見他二人動也不動,方轉頭以眼神詢問。
王金良,嘿嘿笑著,湊了過來,做耳語狀,實則聲音很大,還有點笑不攏嘴,“主帥……那個……這樣……真的好嗎?”言罷還害羞的低了頭,搓了搓手,又含羞帶怯的看了明珠一眼,“我青越……”
“我青越從來沒有拿姑娘犒賞將士的傳統(tǒng)!何況哪來的姑娘?!”劉玄洛接著王金良的話,冷冷說道,還瞟了明珠一眼,眼神之中還帶著幾分不悅!
……這是大漠傳統(tǒng)。明珠倒是一時間忘了?!斈曜约阂彩菂挓┑?,只是一時間說順嘴了……趕緊撓了撓后腦道:“那……烤羊有沒有?”
劉玄洛白了一眼,冷哼一聲,“沒有!”
如今天下大亂,民不聊生,百姓為躲避戰(zhàn)亂,流離失所,食不果腹,有口吃的便是不錯了!哪里來的烤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