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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之恨

第104章

明珠之恨 盛世竹香 3115 2020-06-14 06:06:00

  明珠歪頭看了看妙善,只見他雙手合十,閉著眼,只念著佛號。抬了抬下巴,笑問女子:“小娘子可是動了心?本帥今夜便做回月老,搭搭紅線,如何?”

  小女子聞言,臉色通紅通紅的,緊咬著嘴唇。

  王金良卻搓了搓手,心中暗想:主帥這都是什么愛好!“主帥啊,佛門弟子,若是用強……怕是……”

  “誒?……怎么是用強?”明珠歪坐一旁,滿含笑意,扔了顆花生嚼著,王金良立時上前將明珠酒杯倒?jié)M。

  “這小鋪子里有個里間,你二人于那里間,共渡一夜,若是明早……何事也未發(fā)生,便證明妙善小師父佛心堅定,本帥自不會為難于你,放你離去,如何?”明珠巧笑著,仿似當真要牽個紅線般。

  小鋪子之內(nèi)燃著炭火,桌上又擺著油燈,燭火晃動,照得明珠表情之中帶著幾分狡詐之色。

  妙善睜眼,剛想開口辯駁,明珠卻揮了揮手,白根立時一手推搡一個,推進里間小屋,反手將房門鎖了起來。

  外間,三名兵士與白根另坐一桌。

  明珠手執(zhí)酒杯與王金良碰了一下,仰頭便喝起來。砸吧砸吧了嘴,“這酒雖不如大漠酒烈,但回味起來,還有些清淡之氣,不錯!不錯!”

  王金良一樂,立時拍上馬屁,“這酒啊,是去年釀得,放了紅梅,正如主帥所言,清淡之氣,細細品味,頗有一番滋味?!?p>  明珠不斷點頭,與王金良推杯換盞起來。

  一夜皆有說有笑,東拉西扯一大堆,聽王金良講了些廣陽宗之事。

  廣陽宗,開祖之時,第一大宗派,不僅劍法絕妙,而且文章寫得也好,備受世人推崇!開祖皇帝本是廣陽宗門下,為了一女子自甘放棄了廣陽宗弟子之名。

  “哦?為一女子?與那女子有何甘?”

  王金良嘿嘿笑著,“那女子便是開祖皇后,本是廣陽子關(guān)門弟子,而……”王金良喝得雙夾通紅通紅的大著舌著頭,仿似說到了興致般,偷眼四處打量,方湊近明珠做耳語狀,“開祖輩份與皇后有些差別,是以……”言罷嘿嘿又樂了,打著酒嗝。

  這話他本不用做什么耳語狀,那大嗓門,任這屋內(nèi)誰,也都聽得清清楚楚,明珠不住掏著耳朵,暗想:這便是說輩份不同,不能相戀嘍?事真多!

  接下來,聊著聊著,王金良便醉了,世家公子,家教極嚴,便是幾時睡幾時醒,皆嚴格要求。如此初冬之日,本身子發(fā)寒,想喝點酒袪袪寒氣,不想遇上明珠,明珠于喝酒一道,還真是沒遇到過對手,當真是獨孤求??!

  左一杯右一杯勸著王金良喝著酒,他哪有不醉的道理?

  最后二人東拉西扯的,還聊到大漠套羊之上。

  明珠從小喜愛套羊,但……確實沒套過幾回,原因有二,其一確實沒時間,其二那便是兄長不能陪同。

  少時一直想,學(xué)好武藝,為阿爹阿娘報仇,最后能到漢人國度走上一走,踏遍千山萬水,賞賞這世風(fēng)光??扇缃竦淖约涸竿径妓闶菍崿F(xiàn)了吧……可是胸間執(zhí)念般愛戀的人,也不在身邊了……

  你可曾愛戀一人如執(zhí)念般?放不下,繞不開,便是身旁人來人往也不及他一片衣角?舉起酒杯輕輕轉(zhuǎn)動,又有誰如自己這般日思夜想,仿如瘋魔了般?

  屋內(nèi)擺著火盆,不時劈啪響幾聲,三名兵士,白根,王金良皆伏于桌上睡了,唯獨明珠轉(zhuǎn)著酒杯,瞇眸回想著什么……

  ……還有誰,輕念著經(jīng)文……忽遠忽近,低低沉沉……

  天邊泛起光亮。

  明珠也泛起了困意,歪了歪身子,伏于桌上,大睡起來,屋內(nèi)暖暖的,只有高低起伏鼾聲……

  不知何時,小鋪子門被人一腳踢開,咣一聲,驚醒了一屋子夢中人。

  隨后,劉玄洛臉色陰沉的負手抬步走了進來,帶進一陣冷風(fēng)。

  天色大亮,也不見明珠回來,亦不見王金良,問了人才知王金良居然跑出去找酒,世家公子,怎能如此隨自己心意胡鬧?遠離京都,舅舅臨行之際又囑咐自己對金良多加關(guān)照,本想著前陣子生死大戰(zhàn),他偷跑出去喝點酒便喝去吧,自己睜只眼閉只眼,當看不到就好了。

  可出征在外,哪有成夜喝酒,日上三桿了也不見歸的?

  一身怒氣,命人踢開小鋪子木門,抬腳進了屋內(nèi),掃了一圈,只見一桌上伏著三名兵士與白根,見到自己立時如夢初醒般站了起來,低頭行禮。

  而另一桌,伏著王金良與明珠。

  王金良聽到聲響,立時警覺站了起來,回身看到劉玄洛,心下一緊,趕緊起身行禮,賠著笑臉:“……那個……表……不,監(jiān)軍!”只見劉玄洛一臉陰沉,趕緊站得直挺挺的,心中砰砰跳。

  劉玄洛目光掃向明珠,只見她只是直起身子,眼中仿似還有些迷茫,歪著腦袋看著自己。劉玄洛負手而視,心中暗想怪不得金良一夜未歸!

  明珠歪著腦袋,誰行禮她也不用行禮啊,她是主帥。況且喝酒而已,于明珠來說,不是常事嗎?至于如此沉著臉嗎?

  “如今出征在外,更該嚴正軍紀,你們一個主帥!一個先鋒!便是如此大醉到天亮的嗎?”劉玄洛胸口起伏,厲聲問道。

  明珠立時慫了,能不慫嗎?人家有理有據(jù),又是專門監(jiān)管自己的,只得納納起身,理了理外衣,伸手去拿斗蓬。

  主帥都慫了,別人能不慫嗎?

  屋內(nèi)之人,個個聳搭著腦袋,默默收拾著東西,便要往外走。

  ……忽的,里間傳來一聲佛號。

  明珠一拍腦袋……倒是把他忘了,轉(zhuǎn)頭便見劉玄洛探詢目光望來。

  剛剛飲酒之事,確實是明珠不占理,但這和尚與那女子,可是自己強硬要牽紅線的,他劉玄洛可管不著。心中想著,便挺了挺腰板,擺了擺手,命白根把人放出來。

  劉玄洛,不知她葫蘆里賣的什么藥,所幸便立于門前負手看著。但見從里間走出一男一女,一名和尚,一名女子。再細看那和尚,自己認識,妙善!

  立時一步上前,問道:“妙善小師父怎么在此處?”

  妙善口頌佛號,行了一禮,喚了聲康王爺,便道:“貧生隨師父去廣緣寺拜會師叔,不想回京路上遇上戰(zhàn)亂,只得困于這陵曲縣……”

  明珠哎喲一聲,不曾想還認識,那便好辦了,接過妙善的話接著說道:“昨夜,但見這小師父與這名小娘子拉扯,原來是一段大好姻緣,本帥便決定為他二人牽牽紅線,約定他二人同處一夜,若是這一夜未發(fā)生什么事,便放小師父離去……”說罷得意的轉(zhuǎn)了頭,笑看著那名女子,滿眼含笑問道:“……昨夜,可發(fā)生了什么?”

  女子抬臉看向明珠,滿臉羞紅,兩道淚痕掛于臉上,眼中含悲,好不可憐的樣子,輕咬唇瓣緩緩搖了搖頭。

  ……這是?什么也沒發(fā)生?

  劉玄洛拳頭緊捏,怒目轉(zhuǎn)向明珠,“明珠胡鬧也該有個限度??!”

  呵呵呵……

  明珠輕笑幾聲,轉(zhuǎn)頭問他:“與人牽紅線,不是好事嗎?”不等劉玄洛作答,立時轉(zhuǎn)頭看向妙善,“既然一夜未發(fā)生什么,那便依昨日之言,小師父可自行離去了。”

  聽聞此言,妙善行了一禮,便要抬腳走出鋪子。一道陰冷聲音從后背傳來,“姑娘不顧名節(jié),拉扯佛門中人!本帥也給了姑娘一夜時間成人之美,姑娘卻不能打動佛心,污了佛家名聲,那……今日便唯有一死了!”明珠之言,說的極輕,仿似不是什么大不了之事。

  妙善立時回頭,一步上前向明珠口念佛號,“王妃,萬不該亂殺無辜!”

  “無辜?”明珠挑眉看向妙善,笑道:“玷污了出家人名聲,怎能說無辜?況且昨夜本帥只言明,若一夜未發(fā)生什么事,便放小師父自行離去,可沒有說會饒了這小娘子性命?。俊?p>  這一夜若是未發(fā)生什么,便放妙善自行離去,同樣若是一夜未發(fā)生什么,那這小娘便是死!

  妙善忽的想通了,回身看了看那小娘子。自己落難于陵曲縣,因受戰(zhàn)亂之苦,百姓流離失所,多虧她多番照拂,雖自己一心向佛,但也不能因如此便害了卿卿性命,心下立時大慌,只望著她眼中含淚,又帶著臨死前決意。

  “這世上哪有什么不負如來不負卿的好事?總是要選一樣的吧!”明珠晃悠著身子,幽幽說道,仿是在說今日天氣真好,一點感情沒有。

  “明珠?。?!”劉玄洛怒氣攻心,他不明白,明珠這些偏執(zhí)的想法都哪來的?仿似她生來便喜歡折磨人心般。

  “劉玄洛!坑殺戰(zhàn)俘你反對!敵將你要管!如今本帥牽個紅線,你也不滿!”

  這是什么牽紅線?有這么牽紅線的嗎?誰沒事干給個和尚牽紅線?

  王金良從開始便一直傻傻的立于一旁,但凡有人說話便轉(zhuǎn)頭看看,如個小透明一般。此時空氣立時尷尬,無人言語,只見主帥與監(jiān)軍怒目而視,眼中似有火花般,咔咔交錯。

  怎么樣才能刷低自己的存在感?偷眼看到白根,正緊貼墻面,一步步向外挪著,腦中一亮,也跟著學(xué)著,一點點向外挪著……太嚇人了,千萬不要連累到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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