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認(rèn)為,不要和一個人在一起,所有的理由歸根到底都只有一條:那就是不愛或者不夠愛。
他不愛我,也沒有什么的,我不會生氣也不會怨恨,這不是他的錯。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選擇,當(dāng)初他選擇出國學(xué)習(xí),那挺好的;現(xiàn)在他選擇回國發(fā)展,也挺好的??傊己臀覜]有什么關(guān)系。我們已經(jīng)是無關(guān)緊要的人。
喜歡過一個人,嘗試過,努力過,最后發(fā)現(xiàn)不能夠。那么就可以到此為止了。
果然如他所說,我回國后不到半個月,他也回來了。
他的團隊蠻會營銷的,等他回國的時候放出了時裝周上他走秀的照片和他回國時機場的照片,標(biāo)題寫著“亞裔男模驚艷世人?!?p> 時裝周是國際盛事,許多國內(nèi)外的知名藝人都會參加,大量的新聞和照片被發(fā)布出來,他這樣一個當(dāng)年就人氣有限又沉寂了五年之久的明星自然會被埋沒其中,所以他的團隊等到熱度過去之后才將他單獨放出來。
這些照片里也包括一張我跟他的合影。但這張合影沒有引起任何多余的關(guān)注,時裝周上合影的藝人那么多,我們作為曾經(jīng)合作過兩部劇的搭檔,一起拍個照再平常不過。
而回國之后就一直再沒見到陸晨郁,再聽到他的名字,還是從艾姐的嘴里。
艾姐氣沖沖的來找我,拿著手機里的照片遞給我看,質(zhì)問道:“這怎么回事!”
我剛化完妝,正一個人在化妝間里看臺本,垂眼看了看照片,上面是一男一女,男人是陸晨郁,女人帶著口罩和帽子,看不太清楚。兩人并肩走在異國的街道上。
“我怎么知道,那女人不是我。你要是好奇就去問陸晨郁吧?!蔽夷魂P(guān)心的回答道。
艾姐更生氣,聲音又拔高了幾個調(diào),說:“當(dāng)然不是你!是那個路之遙!你不是和陸晨郁一起去的時裝周嗎!他不和你在一塊跑去跟路之遙逛什么街?幸虧這照片是我們的人拍到的,我才把消息給壓了下來,否則又不知道要鬧出什么笑話了!”
“哦?!蔽衣柫寺柤?,沒什么想說的。
“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你好歹跟陸晨郁結(jié)婚了,再鬧出這種消息你不嫌丟人嗎?盛卿,你能不能對你的行為付點責(zé)任!”
“嘖……”我不耐煩的放下了臺本,轉(zhuǎn)了個身面向艾姐,說,“丟不丟人也不差這一次了,艾姐,我管得了陸晨郁嗎?你要是對他的行為有什么不滿你可以去跟他談、跟他的經(jīng)紀(jì)人談。我跟他結(jié)婚不是你們的安排嗎?該負(fù)責(zé)任的是你們吧?”
艾姐被我懟的無話可說。
她走之后,我拿起臺本繼續(xù)看,卻總是集中不了精力。
猶豫再三,我還是放下臺本,拿起手機撥了陸晨郁的電話。
電話接通,他直接問道:“什么事。”
沒有打招呼,語氣也不大友善。
于是我也開門見山的問:“你和路之遙在一起做了什么?”
“什么?”他似乎沒有聽懂。
我解釋說:“就是在米蘭的時候,你和路之遙在一起,被我們公司這邊的狗仔拍到了,消息已經(jīng)壓下來了。我只是想問你,你和她在一起做了什么?!?p> “上床。”陸晨郁想都沒想,果斷的回答道。
這個答案真是意料之外,卻也在意料之中。陸晨郁會和別人上床,這件事一點都不奇怪,可這倒是他第一次親口承認(rèn)。說的這樣直白,竟讓我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接下去。
“哦,明白了。”我干巴巴的應(yīng)了一句。
“明白什么了?”他突然問道。
明白什么了?一時間我也說不好。只是那天和他吵過架他離開酒店之后,我真的以為是我讓他不開心了。其實我沒覺得自己做錯了什么,可事后我忍不住想,如果我的行為真的讓他那么不愉快,或許我還是有錯的。
我甚至想過,或許他對我……產(chǎn)生了感情……
這也正常。演員拍戲時,有時難免也會入戲太深。就好像一場愛情戲,你想演得真就要感情真,只有讓自己先相信你愛那個人,觀眾才會相信。你全心全意的去愛那個角色,而那個角色的扮演者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你怎么能保證這份感情不會蔓延到那個演員身上呢?你們四目相對,你們肌膚相親,訴說無數(shù)衷腸,那時那刻,你愛的就是那個人。
所以演員之間因戲生情,也是在所難免。
但戲結(jié)束了,你就該知道你愛的是那個角色,而演員本人跟這個角色根本不一樣,情也就該戛然而止。拍戲時動情,是敬業(yè);拍完戲能迅速抽離出感情,是專業(yè),以及基本的職業(yè)操守。
而我和陸晨郁的這場婚姻大戲,已經(jīng)演了三年多。我們演了這么久的夫妻,演了那么多場對手戲,要讓所有人相信我們是真心相愛。而且我們沒有扮演任何角色,全部是本色出演。在這個過程中入戲動情也不奇怪。
所以當(dāng)他失控的吻我又和我爭吵過之后,我開始想,他是不是也因戲生情了。
而我呢?我又對他的因戲生情是什么樣的態(tài)度?我又有沒有對他生情呢?
這些問題都是我需要想清楚的??晌蚁胧虑楹苈?,尤其是跟感情有關(guān)的事情,畢竟我經(jīng)驗不足,需要自己一個人慢慢去思考。可還沒等我想明白,就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是多心了。要不是艾姐拿了他和路之遙的合照給我看,我都不知道他是去見小情人了,還真當(dāng)他是負(fù)氣離開。
可這么多復(fù)雜的東西沒辦法對陸晨郁說清楚。我便只簡要的回答說:“就是明白了,在我們婚姻存續(xù)期間,和其他人上床也是可以的。”
電話那邊靜悄悄的,陸晨郁什么都沒說。
“嗯,沒事了,那拜拜?!蔽覓焐狭穗娫?。
說實話,有點扎心了。
但沒什么的,過幾天就好了,尤其是在日漸忙碌的工作中。
可偏偏,生活給我了沉重一擊……
孫姐突然來跟我說,要請半個月的假,她兒子回來結(jié)婚了。
孫姐是我請的保姆,照顧我也有六七年了。我從小跟我媽生活,我媽十指不沾陽春水,我?guī)缀蹙褪潜D穾Т蟮模缓髞砣チ伺峒?,裴家的傭人更是配的齊全,所以導(dǎo)致我毫無生活自理能力。
在跟陸晨郁形婚之前,我也曾用自己賺的錢買了一套不大的公寓,來來回回?fù)Q了三四個保姆后,終于遇見了哪里都讓我滿意的孫姐。
孫姐丈夫早逝,當(dāng)時兒子還在外地讀書,整個家就靠她一個人支撐,也挺苦的。但家中只有她一個人,很方便保姆的工作,可以住在雇主的家里。她人安靜少語,很會看眼色行事,從來不會打擾到我,除了把我的家和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條之外,幾乎察覺不到這個人的存在。
所以后來搬到陸晨郁的房子時,我也帶了孫姐過去。房子大了那么多,要照顧的又是兩個人,原本還想再請一位換班的阿姨,但孫姐謙遜的跟我表示說,這些工作她一個人也完全可以做好,從前照顧我的時候,我時常不在家,她工作非常清閑,還覺得心中有愧,對不起那份工資。
于是我便沒再請人,而是給孫姐加了一份工資,她對我感恩戴德,做事也更加認(rèn)真,從不松懈。
以往即便有事,她最多也不過請個三兩天的假。這一下子半個月,簡直是要我的命一樣!可人家兒子結(jié)婚這樣的大事,我總不能干涉,只能折中商量說:“孫姐,要不你隔個兩三天就來一趟幫我收拾收拾吧,沒有你我真的會死在家里的?!?p> 孫姐露出為難的神色,“可是我家離您這兒太遠(yuǎn)了。就算是打車,來回也要兩個多小時?!?p> “那可怎么辦?。 蔽冶吹目藓爸?,“那我就只能出去住酒店了!哎?等等……離我這兒遠(yuǎn)?你家是不是離我以前那個房子很近來著?”
我突然靈光一閃,想起搬家以前,孫姐家似乎離我那挺近的。那棟房子我沒有賣,交給房屋托管定時去打掃維護,也可以搬回去住些日子,這樣孫姐就可以過來幫我做家務(wù)了。
孫姐也直稱這個主意好,她家離我那里騎自行車也就是十幾二十分的路程,可以經(jīng)常來往。
雖然只住半個月,可還是要帶很多東西過去,衣服和護膚品就要兩個行李箱。我叫來苦工重朔幫我整理,足足搬了四個行李箱過去。
許久沒回來住,一時間還真有點不習(xí)慣。這里雖不如陸晨郁的房子寬敞富麗,但也簡約舒適,很適合一個人生活。
工作上,我一邊敷衍著艾姐,一邊跟卓知南商量著新公司簽約的事情。她已經(jīng)幫我約了她們公司的老板秦宇見面詳談。
夜里正睡著,手機響了起來,朦朦朧朧的睜開眼看屏幕,是陸晨郁打來的。
大半夜不睡覺打電話來做什么?
我坐起身來,讓自己清醒清醒,又清了清嗓,不想用一種睡態(tài)朦朧的慵懶聲音和他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