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時分,街道上終于是了無人影,葉空山抗起奄奄一息的那人,向著客棧快速掠去。這一天,此人醒來好幾次,不過葉空山隨時盯著他,那人剛有蘇醒跡象,就被一擊無情鐵手打昏過去。
“葉兄,你……”
客棧之中,葉空山從自己窗戶翻入自己房間,正好與來此尋他的溫浩然撞個正著。
“浩然啊,來的正好,來,看看認不認識這人?”
葉空山將那人一扔,砸的那人又是悶哼一聲。
“此人……是仁修學(xué)宮的人!”
溫浩然看見那人玉佩,凝聲說道,五大學(xué)宮,都有自己不同款式的玉佩相佩。
“葉兄,為何此人受如此重傷?”
溫浩然沉聲問道,在此地界,應(yīng)當不會有人對學(xué)宮之人出如此狠手啊。
……
窗外寒風吹過,屋內(nèi)燈燭忽明忽滅,溫浩然臉上神色不定,方才,葉空山已經(jīng)將事情來龍去脈說清楚了。
溫浩然心中,也是有些猜不透,那日御書閣二樓,那十境之人,并非仁修學(xué)宮的人啊,且唐老儒士已經(jīng)發(fā)過話了,那人定不敢如此行事。
葉空山也是心神不定,自己才來沒幾日,若不是那日御書閣之事,自己又從哪招惹了仁修學(xué)宮的人?
“此事,蹊蹺的很!”
溫浩然凝聲開口,若真是學(xué)宮高層行事,即便是他也無法起到太多作用,盡管他是翻開無名天書的第十人,但他實力,還是太低。
而且這人,并非自己所在知信學(xué)宮之人,他更是無法插手太多,儒家五大學(xué)宮,雖然表面融洽,祥和一片,但因為學(xué)問有所不同,其實各自早已有些隔離。
“葉兄,我們還是動身前往王朝皇都吧,老師已知曉御書閣之事,到時候有老師在,其他學(xué)宮也不敢太過過分。”
溫浩然嘆氣道,早知道就不帶葉空山入二樓了,如今卻是讓他身不自由了。
葉空山也只能答應(yīng),現(xiàn)在他也無法離開,一來各學(xué)宮肯定已經(jīng)派人盯著他了,再者,自己畢竟是看了別人的寶貝,就這么溜了溫浩然也不好交代,最重要的一點是,溜是溜不掉的,隨便來個八境以上的,他就跑不掉。
……
第二日,葉空山與溫浩然剛欲動身,便被一道溫浩然極其熟悉的身影攔住。
“二師兄!”
溫浩然一驚,眼前之人,正是知信學(xué)宮三大賢人之一,王之云。
葉空山也是跟著溫浩然行了一禮,此人雖是儒生打扮,但渾身散發(fā)著一股上位者的氣息,雖然不是他刻意散發(fā),但葉空山卻也能明顯的感知到。
“小師弟,御書閣之事老師已經(jīng)知曉,特派我來接你二人回學(xué)宮?!?p> 王之云輕輕一笑,開口說道,眼神在葉空山身上停留了片刻,葉空山只能憨笑回應(yīng)。
溫浩然卻是心中忐忑,老師四位弟子之中,這二師兄為人最為一板一眼,威嚴最盛,這是因為,他曾經(jīng)乃是盛書王朝一世君主。
要是葉空山太過散漫,難免會被訓(xùn)斥,王之云可不會管他是不是學(xué)宮之人,只要他是自己朋友一點,便是足夠的理由了。
萬一到時候以葉空山的性格再不小心沖撞了幾句,那就要吃些苦頭了。
“你叫葉空山是吧,既然是小師弟的朋友,就不要如此散漫,著衣也應(yīng)注意些……”
果然,王之云一手負后,開始了他的規(guī)矩論。
溫浩然有時都懷疑,自己這二師兄是不是入錯學(xué)宮了,那治禮學(xué)宮,才應(yīng)該是他的天地呀!
再看葉空山,如同一個乖巧的小學(xué)童,撓著腦袋連連稱是,不敢反駁。
溫浩然心頭一松,只是奇怪,葉空山今日怎么如此乖巧。
而葉空山,心中那是一個叫苦,仿佛想起了夕陽下,被老師訓(xùn)斥時場景,那被夕陽拉長的身影,是他逝去的青春。
這溫浩然的二師兄,我滴個乖乖,十二境啊,王之云并未掩蓋境界,因此葉空山感知的清清楚楚,這已經(jīng)算是這個實力最頂尖的那一小撮人了啊。而且又是溫浩然的師兄,自己只能乖乖受著了。
“唉,富家子弟的朋友,不好當??!”
葉空山心中一嘆,又是一個分神,被王之云察覺到了,自然又是訓(xùn)話不斷。
……
“咳咳,二師兄,差不多該出發(fā)了……”
見王之云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溫浩然干咳兩聲,提示王之云差不多夠了。
王之云也是感覺有些過分了,不過他做了一世君主,這喜歡訓(xùn)人的毛病卻是如此之久也未能改過來,在學(xué)宮之中,他隱約聽到自己被封了個“訓(xùn)賢人”稱號。
王之云大手一揮,葉空山便感覺天旋地轉(zhuǎn),待的安靜下來,只見溫浩然滿臉無奈和略帶歉意的看著他。
“這里是我二師兄的袖中乾坤神通世界?!?p> “袖中乾坤”
葉空山倒是不在意這些,你一個親師弟都被收進來了,我害怕個啥,只是這袖中乾坤之法,讓葉空山心中很是羨慕,境界高,就是好,不不不,也不太好,似乎想起了什么,葉空山又搖了搖頭。
溫浩然見狀,知曉葉空山心中不在焉,只是肯定又在想著些什么奇怪的事,只是他從開始就能看出,葉空山性格如此跳脫之下,似乎還有著一絲異樣,不過也只是他的感覺而已,他也不知如此是好是壞。
……
將兩人收入袖中,王之云眼睛迷起,仁修學(xué)宮那幾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倒是下手很快??!
顯然,昨日之事,王之云已然知曉,此次前來之人,可不止他一個人。
那隱藏在各處的幾道氣息,他是感知的一清二楚,那些人只是沒想到知信學(xué)宮派出的是自己而已,這才不敢獻身。
前日鎮(zhèn)守此城的唐先生突然現(xiàn)身學(xué)宮,告知御書閣之事,各大學(xué)宮自然是會派人來看個究竟,看看那少年究竟是何許人也。
王之云不再停留,身形修煉消散在原地,隨著王之云的離去,剩下的幾道氣息也是隨之消失。
既然人已經(jīng)被王之云帶走了,他們再留在此處也沒有用,知信學(xué)宮,在五大學(xué)宮中,實力如今已至首位了。
……
王之云身形不斷閃爍,瞬至千里之外,以他的速度,不到一日便能趕到皇城。
“之云兄,何必走的這么急???”
王之云趕路身前,突然現(xiàn)出一道人影,那人身披一件法袍,身形較高,正是那日葉空山等人遇到女鬼山脈中他們所不知道的那個幕后光頭大漢。
“赤金?你不好好在你山中待著,出來亂逛什么?”
王之云神色怪異,這赤金,本體乃是一頭黃金戰(zhàn)獅,身上有著遠古兇獸血脈,修為已至十二境,戰(zhàn)力極高,就算是自己同時身負皇氣與浩然之氣,也只能和他戰(zhàn)個平手。
若非他和學(xué)宮圣人有所約定,不得作惡,不然在這中源神洲,還沒有幾人能制服得了他。
“嘿嘿,這不是在山里待久了,想出來轉(zhuǎn)轉(zhuǎn),正好就看到之云兄你了,就上來打個招呼?!?p> 赤金摸著他那跟不二不相上下的锃亮光頭,憨聲說道。
王之云臉色更怪,這赤金,怎么變得如此脾氣了?以前說話,哪次不是大聲的很,天生一副暴躁脾氣,還有,他脖子上那根白色的圓圈是啥?
“嘿嘿!”
赤金憨憨一笑,也不多解釋,只是緊了緊披著的法袍,遮住脖子,他來攔住王之云,自然是因為他袖中的葉空山。
自從“榮升”為某尊坐騎后,他就被吩咐暗中保護葉空山,因此葉空山身上,有著他種下的一絲神識,葉空山被收入袖中,他自然感知到了,因此才來攔下了王之云。
“赤金,莫非你是為了我袖中之人來的?”
王之云也不是蠢笨之人,稍加猜測,就猜中了赤金的目的。
“嘿嘿,那個,那小子與我有點淵源,你把他放出來,我跟他說幾句話?!?p> 赤金見自己目的被猜中,也不再藏掖,說出了此行目的。
王之云沉吟一會兒,將葉空山放了出來,這赤金今日要真攔著他,與他打斗,說不定會被其他學(xué)宮之人撿漏。
倒不如大大方方將葉空山放出來,赤金若想強搶,也不會與他言語了,直接動手即可。
“嗯?”
葉空山一出袖中,便有些疑惑,怎么突然就把自己一人放出來了?
“葉空山,這里有個“人”說他想跟你說幾句。”
王之云指了指赤金,便退后幾步。
“嗯?”
葉空山轉(zhuǎn)身,腦中又是緩緩冒出一個大大的問號,這光頭誰?。?p> “臥槽”
再一細探,葉空山嚇的退后一步,。
“我他娘的這是吸大佬體質(zhì)?又一個十二境大能?只是這光頭大佬,自己不認識啊!”
“那個,你別怕,我是派來的!”
赤金一道屏障落下,隔絕了天地,讓王之云無法探查里面情況。伸手指了指天,語氣有些小心翼翼地,畢竟自己一時心血來潮算計過葉空山,日后要是被他知道了,再在那位面前吹吹風,自己可不好受。
葉空山抬頭看了看天,還是一臉迷惑,你是上天派來的逗比?
“尊”
赤金也是無奈,這真的是那位的弟子?腦袋怎么比自己還不靈光?只能做了個尊字口型。
“哦”
葉空山表面毫無波瀾,實則內(nèi)心高興的一匹,那老頭終于良心發(fā)現(xiàn)了?給自己派了個超級保鏢?那自己以后不是橫著走了?
“那位說過,只讓我在你在中源神洲之時對你稍加照看,他說如果你自己作死,就別管,不是自己作死,不到最后一口氣也別管,不過這次來的人太過強橫,我才來問問你有無關(guān)系?!?p> 赤金對那聲哦心頭一跳,不愧是那位弟子,如此平淡,同時也對那位的交代佩服,培育弟子都如此不同。
“沒事,你走吧,只要等我快死的時候不要出現(xiàn)的慢了就行?!?p> 葉空山一臉黑線,陰陽怪氣。本來以為身邊能隨時有個超級打手,結(jié)果……
……
“前輩,快,把我收回去吧!”
葉空山也不等王之云動作,就要往他大袖袍里鉆。
王之云和赤金對視一眼,赤金也就憨憨一笑,也不解釋,就此消失。
袖袍中,溫浩然見葉空山被收回,剛要詢問,就見葉空山蹲下,一邊在地上畫圈圈,一邊念叨“畫個圈圈詛咒你,糟老頭子,壞的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