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白頭偕老
晚上,白爺爺?shù)纳昭缇烷_始了,在場的人基本是白家的,一個個分別為老爺子祝壽。
“祝爸福如東海,壽比南山”,白父作為表率,先站起來祝壽。
“爺爺要快快樂樂的,長命百歲”,白落辰說。
接下來每個人輪流說幾句,就當做是一個家宴,不必過于拘束,大家只需要自然的說說笑笑就好。吃完晚飯后,屬于白爺爺?shù)拇蟮案饩捅粋蛉擞猛栖嚲従復粕蟻恚厦嬗辛灎T,六十歲剛好是個坎兒年,人到年老時壽命上的關口,有句老話:“三十三大拐轉,六十六不死掉塊肉,七十三、八十四閻王不叫自己去?!庇帧叭嘶钗迨澹愅鯏?shù)一數(shù)。”33、55、66、73、84都為坎兒年。故而白爺爺六十大壽就插上六根蠟燭,寓意著六六大順,長命百歲。
白奶奶的手一直都被白爺爺緊握著,這是他的老伴,大半輩子什么苦難沒撐過來,都是互相扶持的,想到這,白爺爺滿懷深情的看著白奶奶,摸摸她褶皺的雙手,說:“我呀,這大半輩子,都是和老婆子一起過的,只希望以后的日子,我們都能一起看月升日落”。
白奶奶感動的哭了,她哽咽道:“我們都會一直好好的,我哪也不去,就陪著你”。
然后旁邊的人完全就是電燈泡了,白爺爺和白奶奶的愛情大家都羨慕了。看看人家,老了還懂得甜蜜,我們年輕時說什么不懂愛,其實也是有原因的。想愛不敢愛,愛而不得是最痛心的吧。
此刻我還在圖書館,我覺得這世間這么大,即便有了他,心里還是空落落的。我知道他現(xiàn)在很忙,我不能去打擾他,我要學會自己懂事,而不是要別人提醒我懂事。從早上開始,他走后就間斷給我發(fā)了幾個信息,我就簡單回復一下,不能讓他分心。
對于戀愛,我真的只是個小白,什么都是在嘗試,我雖不懂愛一個人是不是有固定模式,但我只能以我自己所認為的正確做法去愛一個人。學會體諒,學會信任,學會懂事......嗯,不是所有事情都要依賴別人,不能讓自己因為愛情而變成“連體嬰兒”,那樣于我于他,皆是束縛。
在大家都沉浸在白爺爺?shù)腜arty中,白落辰走了出去,在小院子里想給她打個電話,今天離開她太久了,想她了。
我走出圖書館,一路走著,電話響了,是他!我連忙按下接聽鍵:“喂~~”。
那邊他磁性溫雅的聲音通過話筒傳了過來:“我的小白兔今天乖不乖,我不在的時候有沒有偷懶呀”?
“才沒有呢,我一直都很乖的”。
“嗯~~那就好,乖乖等我,明天就回去見你”。
“好~,我......”。
“我想你,小白兔,你要等我回去”。
“好,我也想你~大灰狼”。
“哦?我什么時候變成大灰狼了”?
“這個呀,誰...那還不都是因為你之前...”,我忽然想起他跟個大灰狼一樣,把我按在墻角的樣子,那可不,我就是那只任他宰割的小白兔,你說他是不是大灰狼?
“小愔,我懂了,等我回來,把你...吃掉...”。
我們聊了一會兒就掛了電話,他有他的事情,而我也該在沒有他的日子里做好自己的事情。
白母看見兒子走出去,也跟了出來:“兒子,你怎么出來了”?以女人的視角來看,肯定有貓膩,不簡單!
“媽,也沒什么事兒”。
“那沒事呢,就進去陪陪大家,說說話什么的”。白母眼見是套不出什么話了,就趕緊叫他回屋里,時間會告訴你答案的,兒子長大了,自己也不好干預他的事情,但是有一件事情是肯定要過自己這關的,兒子的人生大事!
進去后,難得大家都高興,白爺爺就把白氏老宅里珍藏在酒窖多年的紅酒拿了出來,這度數(shù)可不低,但凡喝了一杯,今晚就別想開車回去了。明明是白爺爺?shù)纳眨墒前茁涑侥芨杏X得到,這些話題都是明里暗里指向自己,關于工作,關于愛情,還沒畢業(yè)就被安排的明明白白,請問,這樣的你快樂嗎?
長輩們總是喜歡將他們的意愿強加于自己身上,不管你愿不愿意,只要他們認為那是好的,就會給你安排上。
我剛走到宿舍樓梯口,就正面遇到了江月伶,本想直接走過去的,畢竟我們之間沒有任何的交集,打招呼就不必了吧。我低下頭徑直走進去,她看了看我,眼神里充滿了憎恨和不屑,她把我拉到一旁,然后說道:“蘇梔愔,看你這春風得意的樣子,你也配”?
我不想搭理她,抬起腳尖要離開,她又把我推了回去,說:“怎么,就你這樣的癩蛤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品種,居然敢勾搭上落辰,真是不要臉”!
我實在忍不住了,憋死我算了!大膽狂徒,居然敢口出狂言,要是我本性出來,肯定直接扇她幾掌,之后揚長而去??墒乾F(xiàn)在我不能那么做,形象還是很重要的,于是我緩緩開口:“就怕某些人啊,連癩蛤蟆都算不上,也有膽色耀武揚威”?
江月伶氣呼呼的怒聲道:“你??!蘇梔愔!”
“怎么?你還想打我不成”?
她頓了頓,拍拍胸口,忽然低下頭說:“你也就得意一時,你配不上他的”,說完她就走了。
是不是自己得不到的東西也看不得別人得到?至于我配不配......就連旁人都看得比自己清晰,可是我...忽然心口痛了幾分,我告訴自己,只要他不放手,我就要相信他。
我的神情落寞了幾分,這樣的事情遲早是要面對的,我應該習慣才對。
“小愔那么早就回來了啊,不和你家白落辰約會去”?曉潔調戲道。
“他回家陪爺爺過生日了”。
“噢,這樣啊,難怪”。
“曉潔,你好意思說我,自己不也在宿舍,你家九爺呢”,我好笑地說。
“吶~~我們在排位游戲”,曉潔指著手機屏幕笑笑說。
“成,你們玩,我洗漱休息去了”。
躺在床上,我翻來覆去始終睡不著,過了良久,我不得不起身拿耳機聽音樂,以前我總喜歡聽些鋼琴曲、純音樂,但最近我愛上了民謠。
放了一首民謠宋冬野的《安河橋》,這首歌是宋冬野為了紀念他奶奶寫的,內容是外婆將一個小姑娘從襁褓嬰兒養(yǎng)大,小姑娘變成了女孩離開外婆去了城市,每年夏天女孩都會回外婆家里過暑假。女孩長大去了離外婆家很遙遠的地方上學,外婆病重去世也沒能趕回來。女孩此后每天都在想念那些和外婆一起度過的夏天,可惜外婆走了,那些夏天再也沒有了。她多想再聽外婆對她說你回家了,我在等你呢,再也沒人對她說了。
告別不是永恒,輪回的紀元里,我們會重逢;世界所有美好故事的結局,不是表面我們看到的聚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