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火勢很快從劍插入的小口蔓延至整個樹干,食人藤被燒傷灼痛的胡亂拍打,火在泥沼中持續(xù)燃燒了三刻鐘左右才逐漸平息,食人藤樹干燃燒殆盡轟塌在泥沼里?;蠗d飛至干燥處扶著樹長舒氣一口,抬眼看泥沼中央,林榕槿提劍剜出樹根收入伏魔袋。
?原本以為是不足為懼的小山精,結(jié)果遇上的卻是生長近百年的食人藤,把兩人累的夠嗆,身上傷了好幾處,衣服上也沾上了泥點子,發(fā)絲略有些凌亂?;蠗d氣息有些不穩(wěn),微微喘息著,林榕槿雙腳離地凌空飛來,縱使身上有些臟了,表情依舊淡然自若,一點也不像剛剛經(jīng)歷了一場惡斗的人。
?林榕槿來到花南梔身邊,攬住她的肩,讓她倚著自己,道:“走吧”
?花南梔怔了怔,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林榕槿,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任由他摟著往山下走,覺得林榕槿人還是挺好的,至少在關(guān)心他人這方面做得不錯,平常竟看不出這是一個熱心腸的人。
?林間的黑色濃霧慢慢消散,林榕槿攜花南梔往山下走,花南梔感受到血夜流淌到自己身上,瞥眼一看他的傷口已經(jīng)撕裂,眉頭皺起,方才若使菀枯他也不會為救自己而受傷了,擔(dān)心道:“先休息一下吧”
?林榕槿頓住腳,認(rèn)真看了看她蒼白的臉,道:“好”
?找了一棵大樹,席地而坐,盤腿調(diào)息,片刻后傷口的血止住,氣息也穩(wěn)定下來?;蠗d緩緩躺下,小臂枕在腦后,看著黑霧還未完全散盡的普羅山上空,朦朦朧朧的,看著看著困意來襲,眼睛慢慢合上。身邊的林榕槿轉(zhuǎn)過頭深深看著她的睡顏,安靜、絕美,不似醒著時那般妖冶。
?誰也沒再發(fā)出聲音,只有風(fēng)拂過樹梢的沙沙聲,氛圍很是和諧,不似上午那樣尷尬。林榕槿的唇角甚至微微上揚,眼中也帶著三分笑意七分溫柔。
?輕快的腳步聲漸漸接近,林榕槿握緊劍鞘,注意著周圍的風(fēng)吹草動,隨時準(zhǔn)備出劍。
?遠(yuǎn)處竄出一頭雪白的老虎,正是花南梔的愛寵穆皇,穆皇見主人身邊出現(xiàn)“陌生”男子不悅的發(fā)出怒吼。
?“嗯~”花南梔被穆皇的吼聲吵得悠悠轉(zhuǎn)醒,懶洋洋的坐起身來,眼睛半瞇著,軟軟的抱怨道:“穆皇~別吵,過來”
?林榕槿放下握緊寒酥的手,看著穆皇以炫耀的姿態(tài)傲嬌的走向花南梔,似是在向林榕槿顯示它的地位。
?穆皇到花南梔身邊,她伸手拍拍穆皇的腦袋,穆皇低下頭蹭著主人的手心撒嬌?;蠗d道:“你自己來的?”
?穆皇回頭看看它來時的方向,告訴主人還有其他人跟著一起來了。果然,蕭啟從那頭走出來,對花南梔拱手行禮:“小姐,首陽君”
?林榕槿又恢復(fù)了往日嚴(yán)正、冷漠的表情,對蕭啟點頭算是打招呼了。
?“我哥沒跟著來吧”花南梔把頭擱在穆皇背上,懶懶的道。
?“城主暫時有事走不開,特命我來護您安全”蕭啟道。
?花南梔心里慶幸兄長沒有來把她抓回去,翻身騎到穆皇背上,道:“困了,回去吧”
?說完騎著穆皇往山下走,林榕槿在身側(cè)肩并肩地下山,蕭啟默默在身后跟著。
?天色已經(jīng)暗下來,一回到青巖山花南梔立刻到湯池想洗去一身的臟亂,脫了衣服進湯池里泡著,溫暖的熱水包裹著皮膚,傷口接觸到水隱隱刺痛,湯池不深她坐在水中,仰起頭擱在湯池邊沿,閉目養(yǎng)神,安靜的泡著。
?“叩叩”湯池大門被敲響,花南梔睜開雙眼警覺道:“誰?”
?“藥放在門口,記得敷”門口傳來林榕槿的聲音,映在門上的影子放了藥瓶在地上,然后起身離開。
??花南梔裹了長款里衣到門口拿起地上的藥,進屋坐在湯池邊的貴妃榻上,打開藥瓶嗅了嗅,還有一股清香味兒,是上好的傷藥呢。
?“南梔,我回來啦”鄢靈曦闖入屋內(nèi),開始脫衣服準(zhǔn)備泡澡。
?花南梔沒說話,褪去衣衫開始給胳膊上的傷上藥。
?鄢靈曦瞥到她受傷的胳膊,跑到她身邊坐下,道:“受傷了?你跟師兄遇上什么了?”
?“平常除祟之事不是很快就傳遍了?我們這都回來多久了,你們還沒聽說?”花南梔道。
?“和師兄有關(guān)的事兒誰敢亂傳啊”鄢靈曦拿起花南梔手中的藥,幫她處理傷口。
?“你們這么怕他?為什么?”花南梔怕他是因為覺得他正經(jīng)的讓人覺得無聊,除了這一點以外林榕槿也沒什么可叫人害怕的了吧。
?“你不知道,師兄最嚴(yán)厲了,又不茍言笑的,誰要是犯了錯一點都不偏袒不手軟,你說能不怕嗎?”鄢靈曦繼續(xù)幫她敷背后的傷“你這藥是在哪兒拿的?不像我院里的啊”
?“大木頭送來的”花南梔心想:大木頭是因為沒朋友所以這么…
?“?。?!”鄢靈曦很是驚訝,師兄何時這么會照顧人了?看來以后得對南梔好一點“對了,我看你那個小侍衛(wèi)在院子里,阿朝也來了嗎?”
?“想我哥了???”花南梔嗅到八卦的味道,回頭看著鄢靈曦戲謔道“不如你直接讓你家掌門師兄到我家提親吧”
?兩人在湯池玩鬧了好一會兒才回房休息,烹雪閣二樓,林榕槿端坐在窗邊,任由那人的歡笑聲傳入耳中,自她到青巖山來以后,林榕槿已經(jīng)不止一次的坐在窗前任由她的聲音“打擾”自己原本寂靜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