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一星終沒有讓人把被褥換掉,因為...這是吳佁仁用過的...上面有她的味道。
枕著她睡過的枕頭,枕頭上殘留著她淡淡的發(fā)香,是桂花的香味,從沒覺得桂花竟如此好聞。這樣輕嗅仿佛站在一棵開滿白色小花的桂樹下,倆人深情相望,呼吸間盡是對方的氣息。身上的被子蓋過她柔軟的身體,被子的頂端撫摸過她美麗的臉頰,張一星想像著她嫩藕似的潔白的玉臂在被中恣意的舒展,仿佛勾著手指在向自己招手...張一星緊緊把被子擁在懷中,就好像擁進的懷里的是吳佁仁,她溫柔地看著他笑,他也微笑著俯過身去...
早晨醒來,褲子濕濡了一片。
昨夜的夢真美,夢中的吳佁仁那么溫柔、嫵媚、嬌羞帶俏的和自己纏綿...(此處省略一千字,否則會整章屏蔽)如果可以,真想一直在夢中不要醒來。
在床上又重溫了昨夜舊夢后,張一星方慢騰騰的起床,簡單洗漱又豐神俊朗的出現(xiàn)在吳佁仁的房中。
“你這大早晨的又來干什么?”吳佁仁起床氣還沒過去,白了他一眼,一臉不耐煩。
“帶你出去吃好吃的,你也說這里不是自己府中,不能喝完粥再吃面,吃完面再吃包子、餛飩吧?”
“你,”吳佁仁聽完他說這一連串的食譜,一個氣噎,“一頓早飯有必要這么多花樣嗎?怎么不撐死你?”
“那不會,每樣只吃一兩口而已,死不了?!睆堃恍峭嶂X袋,用手掏著耳朵。
“你...”痛心疾首地指著他,“太浪費了,現(xiàn)在我算是知道什么叫‘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了,前些日子我和蕓荳一碗素面都吃的差點把舌頭一塊吞掉了。”。
“所以說你就老老實實的跟著小爺,不要再亂跑了,受這些罪何苦呢!”張一星拉著他往出走乘機勸慰。
“你還有很多銀子嗎?”聽了這話,吳佁仁兩眼放光,賊兮兮地盯著他英俊的側(cè)顏問。
“陪你花個一年半載的沒問題。”感覺到她態(tài)度上的變化,張一星輕蔑的斜睨她一眼。
“你出門帶這么多的銀子不嫌麻煩麼,沉甸甸地背著多累,萬一讓賊惦記上多不安全?要不我替你分擔(dān)點?”吳佁仁擺出一副大義凜然、慷慨赴死的氣概。
張一星停住,轉(zhuǎn)身,長長嘆氣,“大哥,你知道這世上還有一樣?xùn)|西叫銀票嗎?我看起來像是背著很累的樣子嗎?”說著輕松的舒展開雙臂。
“是哦,你看起來確實...不累...”吳佁仁有些尷尬的縮下脖子。怎么把它給忘了,這種又輕又薄又便于攜帶的東西,自己怎么就沒想起來?唉,腦子不夠使,人就只能多吃虧了。
“你還不是有冬至護著,要不然啥票也讓土匪搶走了?!眳莵倘什环獾男÷曕止?。
“你也可以讓冬至護著,只要跟著我就行。”聲音雖小還是讓張一星聽去,又好氣又好笑的回懟,星眸中泛上層層笑意。
“一會兒你回去休息,下午我給周小姐授課時你別再過來?!焙蛷堃恍浅援呂顼?,吳佁仁趕他走。
“我坐在那里不說話,就蹭著曲聽也不行嗎?”分開這一段時間,對吳佁仁的思念日夜吞噬著他的心,現(xiàn)在費了千辛萬苦才找到的人,那舍得有一刻的分離。
“你很喜歡聽曲嗎?”吳佁仁瞪著他,除了聽個熱鬧還能聽懂什么,“在我這里裝什么樣子?自己吊著個膀子不在屋中好好休息,到處瞎跑什么?難到...”吳佁仁眼睛骨碌一轉(zhuǎn),湊上前說道,“你看上周小姐了,想借機搭訕?”
張一星沒有說話,臉色不悅地扭到一邊。
吳佁仁沒有留意張一星的變化,“你若真看上了,我可以幫你牽線搭橋制造良機,我必竟...”
話還沒說完,下頜猛地被張一星修長的手指抬高,眼睛對上他的眼,才驚覺他的的眼神不知何時變得冷凌,如深潭般幽深晦暗,薄唇緊緊抿著,像在拼命隱忍隨時可能脫口而出的毒言,良久方恨恨說到,“我不辭辛苦跑到這里,就是為了找周小姐嗎?”說畢,扭頭便走,不再多一刻停留。
吳佁仁愣在那里,剛剛張一星的話狠狠的撞到她的胸口,撞得她半天回不了神。他剛才的反應(yīng)令她心中升起一股暖意,夾雜著一絲甜蜜。他喜歡她,她一直都知道,也知道他這趟是專程追她而來。他以前一直默默地守著她,即使有不快也是憋在心里,從不對她發(fā)作。今日這番舉動,怕是自己剛才的話真是觸碰了他的底線。
“二少爺是生氣了嗎?”看著張一星離去的身影,蕓荳怯生生的問。
“沒事,過二日就好了?!眳莵倘什灰詾槿?,心中滿是歡喜。
下午,吳佁仁沒有給周小姐授琴藝課,而是拿出一塊花樣子,說:“小姐請看?!?p> 說著將手中樣子展開,一株栩栩如生的蘭花赫然呈現(xiàn)在眼前。與別的樣子不同的是,畫中蘭花的莖葉上分段標(biāo)注著絲線的顏色,雖然都是綠色,但由淺入深翠綠、深綠、草綠清晰明了。
“好別致的蘭花,先生還會畫繡品樣子?”周小姐眼中露出驚奇。
“碰巧在京城借住的朋友家,夫人有幾件‘七彩云裳’的繡服,所以看了些?!比鲋e對吳佁仁不算啥,張口就來。
“針法呢?也知道嗎?”周小姐有些興奮問。
“略知一二。”
“快快...玉兒...快去把我的針線和繡繃拿來。”周小姐急切地喚婢女。
“是,小姐稍等。”玉兒趕忙出去。
“這繡花的事就不勞先生操心了,我會教姑娘的?!睆埿⑻m在旁邊不陰不陽地含著笑說。
“你會京城的針法嗎?當(dāng)下時新的?”吳佁仁不客氣地問。
“這...”張孝蘭有些尷尬的頓住。
“我不過是請小姐幫忙繡一方帕子,順便再教教她現(xiàn)下京城時新的針法,姑姑不會生氣吧?”吳佁仁突然教周小姐繡花,其實還有一個目的,就是不讓張孝蘭太接近周小姐,總覺得他別有用心,心思不純。
“先生那里話,這倒省了我的事了,盡然這樣奴婢就出去發(fā)散發(fā)散?!睆埿⑻m如何不知道吳佁仁的用意,干脆笑著退出屋去。
出了屋臉上的淺笑慢慢擰成了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