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不小露兩手你當我來嚼口香糖的
“讓我自己自由活動,你自己撒歡去不行嗎?”林向北問著,扯了扯身上的領(lǐng)帶,這身小西裝真是別扭。
也不知道紀恒遠怎么想的,讓人一大早給她送來這個,穿著確實很有派頭,但就是真的很不習慣,她現(xiàn)在一插口袋,就覺得自己像個文藝派渣男。
“這里地方大,還是我來做指引吧?!崩杞?jīng)理臉色如常,給林向北拿了個平板,細致介紹會展中心今天有的活動,這位丟了,他麻煩就大了,還是得跟著。
“那就去逛逛畫展吧?!绷窒虮边M了展館,一路走走停停,偶爾吐個口香糖泡泡、舉著手比劃比劃,吊兒郎當?shù)臉幼诱娌幌駚砜凑沟模瓜駚碜唏R觀花、裝模作樣的。
黎經(jīng)理在旁邊給她好吃好喝地供著,慢慢地,他的眼神逐漸充滿懷疑、探究和不屑,她回頭看一眼,他又即刻笑得客套,林向北了然地笑笑,如果不是因為紀懷玉,這個人哪里有那么好的脾氣跟在她旁邊候著。
不過也逛得差不多,紀懷玉應該也下課,林向北正打算離開,卻被中央?yún)^(qū)那邊口若懸河做演講的林進生吸引了注意力。
林進生的講話,那叫一個慷慨激昂,熱情澎湃,臺下的也捧場,掌聲不斷。
林向北冷笑了一下,“我當誰搞得展呢,那么多贗品,他也拿得出來!”
“這是林家的拍賣會,賣出去畫作得到的基金,都會捐到林氏的基金會,幫助那些殘疾的孩子,林少爺說很多贗品,怕是說笑了。”
“說笑?那我讓你看看,到底是誰在鬧笑話。”
林向北說著,還沒等黎經(jīng)理反應過來,她已經(jīng)身姿颯颯的朝著會場小跑過去,她今天就要把這個金玉其外敗絮其內(nèi)的家伙,扯下層皮來!
林進生剛講完話下臺的空隙,林向北已經(jīng)以嘉賓身份蒙混過關(guān)小跑上臺,禮貌地朝著所有人鞠了個恭,“各位,下午好~我先介紹一下自己,我就是王一然老師的閉門弟子,言嘜。這里呢,我想就林先生剛剛介紹的幾幅畫作講幾句,也為我其中一個作品講幾句?!?p> 屏幕上已經(jīng)亮出了林向北赫然坐在兩位關(guān)愛他的老師之間執(zhí)筆作畫的照片,現(xiàn)場瞬間已經(jīng)一片嘩然,黎經(jīng)理也是一臉懵地鼓掌,我去,還真是看走眼了,這孩子來頭那么大!
言嘜的兩位老師作為書畫界的泰山北斗,那自然了不得,言嘜本人也是書畫家神龍不見首尾的傳奇人物,他就從不露臉,不參與任何活動,比許多大咖藝術(shù)家都難請,今兒來了就是他們的運氣好啊!
林進生看著臺上那個清秀瑯瑯、意氣風發(fā)的少年,怎么看怎么熟悉,可就是怎么也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不過這么大咖的人來了,捧著就是了!
“我想先講講剛林先生提到的油畫,也就是我老師王一然的《望》,大家可以看到我手機投屏到大屏幕的真跡,這是我在老師家里拍的,保真!和林先生這幅掛在這里明顯差別,大家光看畫面光感就知道完全不同。
雖然這贗品,乍看一下整體沖擊感挺強,但是贗品人物的五官太過于麻木,會讓人覺得很不舒服,另外這個簽名的下筆輕重與我老師的簽名也很不一致,人物手里的花帕子也太過于緊迫,一點也不自然。
整體應該是勾線的描繪臨摹,所以有些衣服紋路看起來也很奇怪,沒有秩序感,很凌亂。你說,是吧,林先生?”
林向北的聲音輕快又自然,“也許大家都猜林先生是被人蒙騙了,但是剛才林先生口口聲聲說此畫是我老師親手贈與,這副畫的真跡也在我老師家里掛著,我在老師那里,也從未見過林先生,所以到底怎么回事呢,大家心里都有答案。”
林進生倒退幾步,直到他看到林向北那一雙往上揚起異樣迷人的丹鳳眼和面上投來的挑釁,臉上火辣辣的,猛然拍一下大腿,“壞了!快去把他拉下來!”
“好了,現(xiàn)在我再簡單的說一下林先生剛也提到的,我和雷金巖雷老師合作的這副小畫。
我和雷老師的合作模式一直是我做好了畫,雷老師給我的畫題字,但是我們的蓋章的位置每次都是有特點的,就是在畫的三分之二處,章印要壓住題字的最后一字。
所以我對林先生方才說是從我本人那里購得的真跡,我感到很迷惑,這畫,雷老先生小女兒愛的緊,我就贈與她,且一直掛在她的書房里,她人一直在國外。
所以我真的很想問,這些畫,林先生到底從何得到的呢?林先生其他名家的畫,能驗真的,又有多少呢!”
底下的質(zhì)疑聲、議論聲更加猛烈,要價甚高的這兩幅畫都是假的,誰知道其它的到底怎么樣呢?
林向北看著涌上來的保安冷笑一聲,林進生可不就是個愛做這些事的主嗎?
那個所謂的基金會,也不是光做慈善的,而是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上輩子為了生意把她這個女兒壓給紀懷清,這輩子,她就要把這一筆筆爛賬,一樁樁丑事的都跟這個渣男算清楚!
林向北肆無忌憚的吹了個泡泡,再次拿起話筒,“林先生,你是要殺人滅口嗎?犯法的喔!協(xié)同者也是重罪!”
“怎么都被她騙住了!不就是個婊子生的小騙子,他純粹就是污蔑!污蔑!”
林進生氣急敗壞地叫嚷著,這不就是他那個早早丟出門的女兒,就那張像極她媽模樣的臉,他這會都認出來了,怎么能放過她?
林向北笑得漠然,就那樣挑釁地掃了他一眼,再朝著后排看戲很久的紀懷玉招手,“您可算來了,說句公道話吧,紀少。”
紀懷玉被點了名,沒辦法看戲了,他只好起身。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已經(jīng)通知專人來取畫送去檢測,這樣對得起林先生,也對得起我這位朋友。至于最后結(jié)果如何,登報即是,我誰也不偏袒。”
紀懷玉說著,人群中給他讓出了一條寬寬的大道,他朝著林向北伸出手,“過來,跟小爺我回去,不然我小叔該責怪我了,他疼你,疼愛得緊?!?p> 原來這言嘜不僅有兩位好老師,與紀家這兩位居然也關(guān)系親密,眾人吃著瓜,都覺得這林進生如此不知死活,估計是要涼透了!
在安和,得罪了紀家,就等同自毀前路!
林向北路過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剝的林進生面前時,故意禮貌地鞠躬,臉上卻笑得邪魅非常,林進生看著她如同看見魔鬼一般,愕然的退開幾步遠,紀家一插手,就代表這事就徹底沒回轉(zhuǎn)了!這小婊子怎么勾搭上的紀家!
紀懷玉帶著林向北剛出展廳的大門,林向北就甩開紀懷玉,“怎么不早來啊,我要被那個老匹夫氣死了!”
“得,用完我就丟,你可以啊,林向北!不過你小小年紀,倒是挺有藝術(shù)天分的啊,你到底是吹的還是你真跟那兩藝術(shù)家有聯(lián)系?”
林向北翻了個白眼,“有些人生下來,靠的是天賦吃飯,很不幸,我就是那類人,我不小露兩手,你當我只是來嚼口香糖的?”
只不過,她這么鬧,王老師估計有一段時間要生她的氣了,但是雷老師肯定會夸她,鬧得好!林進生那個沽名釣譽、虛偽的渣男就該遭這種報應!
紀懷玉還沒來得及提醒林向北,她就一腳踩空踉蹌了好幾下,跌了下去,紀懷玉想都沒想,自己踏踏實實的給林向北做了個肉墊,抬頭看著林向北沒事才松了一口氣,“你要是再受傷,我真的會被小叔罵死!”
“有你這兄弟不虧,真的,我感動死了,紀懷玉!”
這才是像樣的朋友嘛!